要拍婚纱之前,苏白却突然地重感冒了。婚纱店的时间已经订好了,要排期只怕又要拖后两个礼拜,再加上林端午和她的假都比较难请。哎,看起来也只好忍一忍了。
可是苏白完全没有想到,这春天居然也可以冷成这样子。穿着白色的婚纱,苏白只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看看身边的林端午,她再一次体会到,还是男人好呀,那西装穿着,怎么都不会冷的。
而陪着她过来的白未来,也直说没有选个好日子。白未来怕女儿冻着了,只是每拍一张下来,就匆忙地给她披上外罩。其实也就是一两分钟的等待功夫,但是白未来还是会每次都那样做。这忙里忙外的,弄到后来,苏白倒是有些担心,白未来是不是自己回去之后又要生病了。
早知道这样累,就应该拉上叶弯来了,而不该让白未来过来的。叶弯这个死妮子,之前一直吵吵着要看她拍婚纱的样子,可是临到头了,却是提也不提。而且,最近都不太来找她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五千的婚纱,6套服饰6个造型。早上在徐家汇教堂,下午去大宁绿地,这一天都拍得满满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苏白只觉得身体沉重,几乎都要散架了。而鼻子是完全地不通气了,头晕目眩地,苏白猜着要是再待一个小时,她就彻底到给他们看了。幸好,在极限来临之前,所有的造型都拍完了。
回去的路上,林端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苏白穿着,可即使是这样子,苏白还是不停地咳嗽,好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周围的人不时地投来异样的眼光,上海人就是这样子的,喜欢管闲事,喜欢看热闹。周立波海派相声里就曾经提到过:上海人要是走在淮海路上抬起头来看,保准过了一会儿时间,就围上来好多人,同时都保持同样的抬头动作。
苏白是没有力气去在意了,倒是身边的林端午被看得有些
不舒服,他只是一个劲地抱怨:你身体没有好,就早说嘛,干嘛要强撑着来,真是的。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白未来虽然一向有些惯着林端午,但是看他这么不体贴生病的苏白,她也生气了。只是,在这车厢里面,人那么多,也不好发作,最后只得沉着脸说了句:苏苏这么做,还不是考虑到你吗?你不知道体谅也就算了,还说那种话,也好意思?
站在一边的林端午敏感地觉得又有不少的眼光投了过来,他只是侧了脸去,不再搭话了。只是脸一直阴沉着,就好像是别人欠了他一百万一样。
昏沉沉的苏白靠在白未来的肩膀上,也懒得说一句话。手软软地垂在一边,忽然地指尖好像搁到了什么硬物。她很自然地就把手伸到了林端午的西装口袋中,手摸索着,却好像摸到了一样东西,感觉像是耳环的样子。苏白觉得有些奇怪,就拿了出来。
银色的长长流苏顺着她的手指荡了下来,最顶端是银色的五复瓣花朵,花朵的中央是白色的珍珠,而每一瓣花朵之上还缀着蓝色的水钻。非常别致而特别的造型,苏白很少关心首饰的造型,但是这副耳环却给她熟悉的感觉,似乎是见过的。只是在哪里呢?
“怎么了?不舒服吗?”白未来察觉到了苏白身体的僵硬,就转过头来询问。
苏白只是迅速地收起了耳环,然后病恹恹地给了白未来一个微笑。“没事,已经好了很多了。”
“哎,早知道就病好了再来拍了。”说话间,白未来还不忘等了林端午一眼。
而苏白也不由地瞧向了林端午,手里面拿着那串长长的流苏耳环。合金的质地,让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莫名地就想起了母亲白未来最近最常说起的一句话来: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花心的,只不过有些男人有资本花心,而有些则没有。只是这个区别而已。你呀,也要多张一个心眼,别总是不管不
顾的。这样子下去,就是真的结婚了,也一样会出问题,就和你妈妈一样。
那么林端午是哪一种呢?
那么林端午现在也在施行自己的权利吗?就像当初自己的父亲苏爱国那样。曾经,自己的父亲在她的心目中就如同是神一样的尊贵。爱着他,尊敬他,敬仰他,觉得他那样的人绝对不会犯错。可是,有那么一天,这个高大的形象却突然地如同玻璃一样在她的面前碎裂了。碎裂的玻璃,狠狠地扎入她的五脏六腑,从此留下了再也不能修复的疤痕。
苏白莫名地有些气喘,她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长耳环的缘故,或者是因为爸爸苏爱国的缘故。
悄悄地又把手收了回来,苏白把自己的脸更加地靠近了白未来。只有听到母亲的心跳声时,她才安心了,觉得自己被保护着。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总算是到了家了。林端午为了显示风度,也为了白未来不哆嗦,就干脆打横地把苏白给抱到了房间里,然后扶着她上床睡觉。
他一边穿回自己的西装,一边说:“好好睡觉,要是有事情就给我电话。对了,明天干脆就不要去公司了,那点钱也不差他的。”
苏白意识不清地点头,看到那件黑色的西服,苏白却突然地就记起了他口袋里的东西。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只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怎么说。
“怎么了?有话?”林端午很少看到苏白犹豫不决的样子,他也觉得有些奇怪。
苏白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苏白的口气有些软,面部表情也和平时的果断和坚韧不太一样,好像多少有了些小女人的味道。
林端午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把这些不同的症状当做成生病期间的反常。
“我能有什么事。你好好睡吧,别多想了。”林端午俯身下来,吻了吻苏白的额头,然后再告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