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大元朝与米国不仅官场东西有别,就连民生也差距极大。众所周知,房子教育医疗是压在大元朝民众头上的三座大山,然则米国是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通译答道,简单的说,米国在上述三个民生领域,并未如大元朝般完全市场化——?
买房子后洋衙门每个月会退税给你,这便是官府替你负担的一部分费用;?
至于教育,有钱人可以上私立贵族学馆,家庭情况一般的上公立洋学馆。比如在甲州如果你是当地居民(在甲州交税一年便承认你是当地居民,而不像大元朝,在境内的某些城市还要办暂住证,暂时住在自己的国家里),那么你家人的学费可以退回好大一部分;?
还有医疗就更是天壤之别,通译说大元朝的市场化不叫市场化,叫做乱七八糟化。米国年收入中等以上的,一般由自己所在的商号买全家的医疗保险;家庭年收入较低买不起保险的,国家会相应的保障政策。通译说他的一个远亲年过古稀移民到米国,不料生了一场重病送进洋医馆,一检查至少要花一百万两银子,洋医馆确认他没钱也没医疗保险,但还是进行治疗,并根据他的收入让他每个月偿还不到一百两的银,估计到死也还不上一万两。这要换在大元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只有回家等死的份。?
通译感慨地说道,前些日子我回国一趟,看到的情景真是让人心寒。真不知道大元朝收了那么多的税,银子都花在哪里了,每一处都是一本糊涂账。?
对于他所言,我自是心知肚明。大元朝各地衙门每年公银吃喝玩乐消耗数百亿两银子,每年公务马车要投入数百亿两银子,每年因官员决策失误造成数百亿两银子全都打了水漂交了“学费”,每年被贪官劫掠走数百亿两银子到国外,每年……便是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般瞎折腾啊!若是全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岂有今日之局面??
然则身为大元朝的官员,我还是要立场坚定,维护自身的利益,便道:“米国的税收,不比大元朝低吧?”?
确实不低。但只是比较税率未免失之偏颇。以个人所得税而论,米国的税率是按照家庭来算税的,还可以扣除很多东西,有很多的利益,失业者每个月可以拿到大约1000两银子的失业金,租房吃饭绰绰有余,老来退休的时候国家每个月会给你很多银子养老,这钱可能比你交的税还要多;在大元朝,如果你在这个月有收入就缴税,下个月没有收入也不会退税,年终没有,退休没有,永远都没有!大元朝官府推卸了全部责任,把养老问题丢给商号和个人分摊承担,税收从来不考虑民众的明天和家庭因素,所谓的失业保险是非常搞笑的。当然也没有养老,两口子可能要养活四个老人和一个孩子。?
为民众好的东西永远都学不来,为官府好的东西一夜就学来了。米国等国家已经多次减少税收,大元朝却把增加税收当作政绩夸夸其谈,还得了便宜又卖乖:大元朝所得税比较低,西洋的个人所得税才叫高呢!?
如此断章取义,好一个一叶遮目不见泰山!?
说到这里,通译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住房、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机制让洋人敢花钱,大元朝的民众存钱,钱庄储蓄率居高不下,无非是为了支付这些费用。”?
说完,他借着酒兴唱起了大元朝的流行歌曲《硕鼠歌》:?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汝,莫我肯德。?
逝将去汝,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汝,莫我肯劳。?
逝将去汝,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这……我一时语塞。还好这时舞池那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大家都起身观看,这才缓解了我的尴尬。?
何事喧哗?扰我酒兴!远远看去,只见几个洋人酒后欺负一个东方女子,但见她跌坐在墙角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只因灯光昏暗,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初步断定是个PLMM,不然那几个毛手毛脚的老毛子干嘛缠着人家不放??
看见有人撒野,众人却敢怒而不敢言,看样子这几人是这一带的混混,向来气焰嚣张,没人敢多管闲事。?
真是岂有此理!虽则在洋人的地盘,但眼看自己的同胞被人欺侮,我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是可忍孰不可忍!尤其这个同胞还是个妙龄女子!女人天生就是让人疼让人爱让人宠让人呵护的(林三姨之流例外),怎能如此野蛮对待她们!当然,最关键的是因为有雷头黑头哼哈二将在背后给我撑腰,让我有恃无恐,敢于与黑势力作斗争。?
难得上天给我这次充分展现我的英勇/机智/帅气的机会,我当然不会轻易错过。如若这回的英雄救美,能够让美女以身相许,成就一段美满姻缘,那真是天遂人愿!这样的情节虽俗套了些,但是大元朝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哪一个不俗啊!?
我立即叫来雷头黑头,让他们跟我去解救那个姑娘于水火之中危难之时。谁知平素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雷捕头和黑皮张,这会儿都成了秋后的茄子——蔫了,还劝我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有什么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蓝衙内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我拂袖道:“你们是想让我一个人过去,对付他们一帮人吗?”他们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这里我的官阶最高,雷头黑头还要仰我鼻息,决不敢抗命不遵,不然头上乌纱不保。我一往前走,他们自然不能落后,忙一左一右跟了上来。有他们在身边保护,我的心里踏实多了。毕竟文弱书生出身,要揽瓷器活,还得带上金刚钻。?
来到那伙人面前,我鼓足中气,吐气开声:“住手!”见对方不明所以,便添了句:“死多婆,死多婆!”这个洋单词特好记,跟大元朝的国骂“死八婆”就差一个字。想当初来米国之前,进行洋文的强化训练,我都是用这样的谐音来增强记忆的,比什么脑黑金都管用。譬如:走就叫狗(走和狗总是最佳搭档,俗称走狗),来就叫卡冒(千万不是感冒也不是傻冒),MM就叫哥(我很纳闷,相对应的GG怎么不是叫姐),钱就叫摸你(想来没有谁不喜欢摸银票的感觉),爱叫老虎(俗话说:女人是老虎,看来西洋人也深谙此理),龙叫打工(难怪大元朝的某些专家强烈建议更改大元朝“龙”的图腾,原来是不想做“打工人”啊),公交马车就叫爸死(几堂课下来,妈死爷死奶死舅死姨死狗死猫死……一应俱全,比孤儿还要凄惨几分),香蕉就是问人家还拉不拉的时候答曰“不拉了”。?
还真别说,咱这不伦不类的洋文,倒是挺管用的。那几个洋人果然住手,一齐恶狠狠地盯着我。嘿嘿,谁怕谁,乌龟怕铁锤!我带来的两个好汉,一个是光州六扇门的第一高手,一个是光州黑道的龙头老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们几个混混不成?不过,安全起见,我还是习惯性地退后两步,把发挥的空间让出来给他们,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第十九回?飘洋过海我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