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公主?你不提她倒好,提起来我就莫名烦躁,她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日都不得安生。若被她缠上还真是难得脱身可过安稳日子了,姐姐你还是放过我吧,别提她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庞即在那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温茶就喝了一口,“姐姐你怎么现在如此事多?不是谣言就是杀人的,你到底得罪谁了?”
“我也不知道,这事,你大哥在查。”
庞即笑了笑一双眼直直地望向长宁忽道,“嗯,有他查我就不操这个心了,不过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小爷我随时恭候你来骚扰。”
长宁极睥睨极豪迈地看了庞即一眼:“庞小爷,别没大没小。我看也就只有华公主能管得了你。”
庞即有些恨却又毫无办法,只能乖乖投降,“苏姐姐你真是,说了别提她你偏提,算了我走了,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在这里,包括皇帝那里也不会说。”庞即说着又翻了窗户出去,转过身来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内的长宁,那眼睛里带了点忧伤,声音也涩涩的似有无限的不舍:“苏姐姐,我知道你在骗我,你跟我大哥之间,我可以看得出来你们是有感情的,我今天进来,也只是想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说完庞即的影子一晃便消失在庭院深处,他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其实他也知道人生在世许多事都不能深思的,一旦深思再欢快的快乐背后原来也是那么的苍凉无奈。所以他在心里大叫,别想了别想了,如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多好,干嘛要去把一切都看穿猜透说破呢?想到这他心里不由一阵懊恼,或许这件事后两个人再相对就会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心里也会凉下来凉入心骨的吧,庞即捶了捶头,身后华公主连唤了他好几声也只当没听见,只是在门口骑上马风一般驰去了。
庞即在“桂兰香”请池晏喝酒,也不说所谓何事上来就灌了池晏三大碗,池晏看看庞即的脸色虽然在笑,但笑的到底是藏了几许失意,那情形就如当初自己失恋如出一辙,池晏按了按庞即倒酒的手,“庞即,你……该不会也失恋了吧。”
“没相恋,哪来的失恋……”庞即晃悠悠的拿起酒坛就倒,“池晏,你小子失恋过,你说说这失恋是什么滋味?”
池晏倒也不说话了,像有什么触了他的心事,拿起桌上的碗就大喝了一口,“今日舍命陪你这孙子,喝,喝到咱都趴下了为止。”
几天之后,宁越才从宫中回来,到浮生阁里倒是未见长宁,只有十二云骑兵之一的重琛见宁越进来,连忙掏出一封信来。宁越看了看,抬起头眼神也变得格外幽深,信中只有寥寥数字,应该是别人写给长宁的,“欲知原委,速来朱雀坊。”
宁越问重琛,“今日这浮生阁有谁来过?”
重琛想了想,坚定的回道, “只有玉城,华公主,庞即。”
“她走时可有谁跟了去?”面对宁越的问题重琛回道,“哑狼。他让我留下来给丞相您报信。”
朱雀坊位于康丰城南是一处好大的宅院,那里原不叫朱雀坊,后来改名是因为那里有一株千年的大槐树上面常常吸引了众多朱雀停息,若受了打扰齐飞起来叽叽喳喳的景象十分壮观,因此得了这个名字。现在这个地方也没落,连鸟儿都不太常来,因此也显得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的。
宁越走进朱雀坊,这里已失了当初文彩辉煌。院落虽然一进一进地,但黑漆漆的越往里走,就越像是永远也不完的深渊,黑漆漆的门楣上映照出几只灯笼之火,正是宁越和跟在他身后的桑菩和重琛。
宁越侧着头听这院落里偶尔刮过的风声,时间已是九月夏日已过这风吹上来也凉爽了不少,眼前的那棵大槐树一片浓阴之下清净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