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自是见过那种像是暗器又不像是暗器的东西,枪声有一时的躲闪,但是真正的高手过招,要的时间无须太多,花舞已经迅敏的抓住顶上横生出来的枝杆,凌空跃起,向着宁越过去的脚势凶猛。
宁越躲过了暗器,却来不及躲过花舞的这一脚,在他的当胸口,被重重的补上了一脚,让他连着退了好几步。
这一次,宁越并没有想真正置花舞于死地,他也知道真正的花舞也不是如此简单就可以让他置于死地,他只是想试一下她的身手,是不是可以称得上是,敌人。
而这一脚,已然给了他答案,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二个人对峙着,隔着白色的面纱,宁越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脸。
“即然你希望,那我就奉陪。”花舞从身上拿出枪,将它扔在一边,然后亮了亮空手,向宁越传达着讯息。
宁越也把枪一扔,表面看起来是他在冷眼瞧着对手,实际上,他在暗中调动着全身的细胞,来应付接下来的交手。
终于,一场打斗,一触即发。
远远看去,这就是一张模糊的动态的图片,白裙黑衣交缠在一起,花舞善于腿功,她扬起的腿,看着就像一把刀,狂妄的想要切割眼前的猎物,连续的进攻不留余地,在平地上刮起旋风。
而宁越的心理素质也奇高,对于花舞的急攻,并不急着一时半会儿破解,保持身体的能量才是打持久战的要素,他不时的躲闪,以避过攻击。
花舞也并不吃素,她知道宁越在打着什么鬼算盘,对于宁越,她当然有过调查,对他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有了解,她不想跟他打太持久的战役,必须速战速决,否决门主那边也无法交待。
花舞的攻势越来越猛,以 让宁越使出全力。这个时候,其实宁越已经使了全力,没有人会在如此的攻势下还能轻松对付,除非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可是,这个世上,敢在花舞面前用命开玩笑的人,恐怕早就见了阎王。
花舞再次抬腿攻击时,宁越瞅着了破绽,他的手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一路抓下去,把她的整条手臂控制在了手里。
花舞一惊,连忙借着他的抓势腾起另一只脚,向着他的胸口踢去。宁越吃过一下她脚势的威力,自己身子一侧,但仍是擦着他的臂搏而过,他手一松,身子向后退去。
而花舞也借着这一脚手臂得了解放,但由于一下子失去了他的抓势,整个人跌落在草地上。
一抬头,就看到宁越向她冲过来,她连忙一个打挺,跃起来,想要冲过去。
“少爷……少爷……”远处,有人在喊,那种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随着风声越来越燎亮。
“四名将。”花舞停下动作,冷笑了一声。
宁越也收势,内心里地暗暗佩服这种冷漠的杀手,以她的武功,能够躲得了他这样一个受过专业训练人的进攻,的确已是高手中的高手,看来,花舞,世界头号杀手的名字,不是空有来风的。
因为四名将的突然出现,宁越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他撂下话来,“告诉你们门主,说这个游戏,我会跟她玩到底。”
说完,他便径自朝着崖边另一条小径扭头便走。虽然有些些问题盘在心里一直想问,但是,问了又如何,她是不会作答的。
花舞知道,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在试探她,不过,她从很早的时候起,就学会了在何时该锋芒毕露,在何时,就该收敛起锋芒。
他的试探,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是……
“等等……”花舞在背后,叫住他,问了他一个很是莫名的问题,“如果是死,你会选择哪一种方式?”
身影僵了僵,月亮也隐进云中。
有几片花瓣落在宁越肩上,他停下,把花瓣握在手心中,那种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肺,他终于记起来,那种味道,正是长相思独特的绵长香气。
“在烈火中永生。”他说。
那是一间黑暗的房子,四周除了暗色,便是只有几缕光束打在她身上,她不动,只是蒙着眼睛,这时的听觉异常敏锐起来,能够捕捉到空气中尘挨落定的声音。
虽然不动,但她的手里握着枪,枪口朝下,竖尖耳朵……黑暗中有靶子移动的声音,每一个移动,便会有一声枪响,快速而凶狠。
她的灵魂仿佛置身在一个虚无飘渺的环境里,从四周透进冰冷的风,但她的每一个毛细孔里仍不停的流出汗来,直到……她再也拿不动枪,枪在她手中叭的一声掉在地上。扣醒她的灵魂。
她也随之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
“门主。”她慌忙站起来,扯下蒙眼的布。
进来的那个人目光一一扫过靶子,露出赞许,“嗯,你的枪法又进步了,以这种精准度,若想杀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开这种死亡的枪声吧。”
“门主夸奖了。”
“不过,花舞,以你这种状态是不适合做杀手了,你的枪声里充满了心事。”门主一针见血。
“门主。我……”花舞不敢抬头去看面前这个人。
“没什么……”门主的话蜻蜓点水,一晃而过,“花舞,这次,你以暗号叫我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门在身后,又砰的一声关上。
花舞轻轻吐了一口气,顺手把被汗淋湿的头发拢到耳后,说,“昨天我与宁越见过面,他叫我带一样东西来给你。”
花舞说着,没入一片黑暗中,不一会,手里便拿着一样东西,递给门主。
但是门主并没有接,黑沉着脸,“嗯?你与他见过面?你终究还是不听劝去跟他见面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你和对整个行动都会是一件危险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想弄清楚他对这件事究竟知道了多少?”
“那结果呢?”
“那人城府太深,不可着摸。”花舞实在想不到别的词儿,来形容宁越这个人。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结果了?”
花舞低着头,无法作答。门主在屋子里绕了一个圈,才伸过手,示意花舞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花舞递给门主的,是一幅画,展开,在中心的几束光线下细细的看。
门主的脸色,在一分一秒的时间中变得惨淡,握着画幅的手像是抓了什么抓不住的东西一样,用力的,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门主,你怎么了?”花舞看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去开灯?”
“不,不用了。”门主终于作了答,放缓神情,放平节奏,摇着手,止住了花舞想要开灯的意思。
“你……真的没事吗?”
门主再次作了肯定的回答,并伸过手,把画幅递回给了花舞,握着画,画幅中的晚上清晰异常,仿佛能够嗅到从画中扑面而来的花香,这让花舞的眼神有片刻的呆滞,,一闪而过,抬头镇定的问道,“这只是一幅普通的画,门主为何见它色变?”
有灰尘呛入口鼻,门主咳了几声,“这是著名画家墨子卫的画作,是送给宁越跟殊蔺的礼物,在这世上,知道这幅画的人很少很少,今天他把这幅画给我们,就是告诉我们他已经知道是谁想要杀他了。”
“就凭这幅画么?”花舞从门主虚无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只是卷起画卷,淡淡的问,“门主,这次任务的雇主,除了你,就连我们四大杀手也不知道是谁?他怎么可能知道是谁?”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准确判断力,能够想到别人所想不到的。”门主甚少夸人,居然也夸起了对手,“宁桓在世时,宁越正在全封闭的军事学校受训,而宁越撑权时宁桓已经过世,这二个人,应该在帮派斗争中没有什么共同的敌人,可是,却有人将他们列为非除不可的仇人,先后请我们花祭门暗杀他们,从种种迹象中他推测出想暗杀他跟他父亲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而这二人在帮派斗争中没有交集,没有共同的敌人,唯一的解释,便是二十年前虎帮与狮帮的那场斗争。”
话如尘屑,掉落地上,无声无息,
“难道,他想告诉我们,雇我们杀人的人,是殊尼家族?”
“正是。”
“那事实是。。”
“事实也是如此。”
“如此说来,宁越聪明到了可怕的地步。”
这幅看似平静的画中,一个,是即将要被杀的人,而另一个,却是要杀他的人。真是事世无常,和谐的画充满了太多扭曲跟狰狞。
“可是……殊蔺,她还活着吗?”
二侧的活动靶子又开始不安的活动起来,门主从地上捡起枪,对着靶子枪枪精准的击中靶心,许久,她才放下枪,说,“活着,不但她活着,就连她的母亲,也活着。她们逃过了那次劫难,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门主的话里带着愤恨,花舞不由好奇起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那,她们二个,现在在哪里?”
门主突然就凛冽的盯着花舞,花舞知道自己多嘴了,低着头,不敢再多问。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总之,她们现在活得很好,而且二家的仇恨永远没法解开。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替殊尼家族夺回被虎帮吞噬的财产跟地位,事情要做得干净俐落,要对得起我们的雇主。而你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知道么?”
“是。”花舞回答的有些心虚。
“所以,我们以后的每一步行动,都必须特别小心。嗯,你没有被他发现什么吧?”“暂时没有。不过,我感觉他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我不得不放弃黑客计
划,但是,门主请放心,下一步计划行动已经开始。这一次绝对不会手软。”
“我不希望这一次行动拖太久的时间,要从收购布森集团一事上吸取教训,希
望尽快得出结果,还有,替我警告花妖,别尽做些不切实际的事,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会的。”花舞回道,“收购布森一事还未最后下定局,通过这次行动,很快就会有转机,至于花妖,这事就通过我来解决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