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一次鼓起勇气,一定要拯救王宫,支援守卫者,被被征服者增添点力量。”——《埃涅阿斯》,特洛伊陷落前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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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这种冲锋,为什么十二军团的千人大队会发生动摇呢?因为李必达手下的这个千人大队根本名不符实,正规的军团能进入千人大队的,都是服役期在六年以上的百战壮年老兵,他们既有年轻人的体力,更有历战后的丰富经验,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所以指挥官通常将其作为决胜军力,或者直接投入第一轮进攻在最短时间内击垮敌人,或者让他们作为预备队收割最终的胜利。但十二军团哪来这样的老兵呢?就算是这个千人队,大多也是之前在卢西塔尼亚跟着李必达沿着西班牙山区绕过一圈罢了,撑死了有两三场战斗的经验,在看到骇人的蛮族万岁冲锋时,小腿不转筋倒不正常。
“年轻人们,你们也许身材矮小些,但你们手里的斗剑和盾牌是共和国战术的结晶,就不必害怕这些根本不懂军队战术只会嗷嗷叫的蛮子,下面你们要做的是,把膝盖半跪下来,将巨大的盾牌斜着举在自己的身躯上,猫着腰把斗剑缩在手里,紧紧挨着身边的战友,紧紧挨着身边的战友,一旦蛮子那白花花的肚皮在你眼前晃时,不要犹豫,狠狠伸出斗剑,让他们的肠子全部流出来!要知道,你们现在满是血气勇敢,并不逊于世界上的任何民族。”满脸疤痕的塔古斯沿着百人队的前沿,毫无惧色地大声鼓动着,随即他跑到了铁手大队旗下,与首席百夫长米卢一起,做了个标准的伏低抵御的姿势,兵士们看了两位百夫长如此后,心中稍微定了下来,第一排的全部仿效他俩,半跪了下来,后排的也沉住气,握紧了盾牌后的标枪。
第一波标枪在霹雳般的声音里自斜坡上倾泻而下,蛮族军的前队顿时倒下了一批,随后就是第二波和第三波,第四波和第五波,就像初秋的急雨般不绝,这时就算是打头突袭的蛮族贵族们,也感到懵了,眼见周围死伤涂地,只能高举六角形的盾牌,猬集在一起,放缓了前进的步伐。这支罗马军队太奇怪了,以往他们的军团一般只是投掷一到两根标枪后,就开始拔剑肉搏了,这个怎么老是没个完。
山顶上,排在二线的十二军团兵士,身后都是军奴在穿梭,把骡马两边挂的标枪捆里不断抽出弹药,分组接力抵到兵士手里,再由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抛出去,李必达事先也考虑到了,以他的观察:罗马的壮丁,一般在投掷五六根标枪后就耗尽了气力,之前他在优伯特尼亚和阿狄安娜闲谈时,阿狄安娜也告诉过他,东方的复合弓手一般也就在射完二十支箭后达到体力的临界点,所以那些以为古代的远程兵士可以“无限制”发射火力的想法是幼稚的。在这个古典时代,更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改变兵士的体能界点,而更应该考虑以合理科学的战术,增强火力的输出。
所以用骡马群放在战斗队的后面,上面安放充足的标枪弹药,再让军奴负责接送,所有的二线兵士也分为了三到四队,采用接力的方法,轮流抛出如雨的标枪,这是种较为猥琐的战术,“咱们是辅兵军团,和敌人作战不要像那些正规公民那样顾惜名誉,消灭敌人就是终极的目标。”李必达谈到这个十分坦然,要善于打破坛坛罐罐嘛。
就这样,古尼林的蛮子们,忍受着盾牌上插得如草丛般的轻猎矛下坠的重量,不顾巨大的伤亡,依旧保持队形不乱,爬着坡向罗马人的第一线步兵接近,终于在接战距离内,所有的蛮子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怒吼,呼啦啦把盾牌往地上一扔,迅速冲刺起来,飘动着金色的发辫,配合着斯巴塔长剑的光芒,如猛风般冲撞起十二军团千人大队的一线队,瞬间整个山坡“轰隆隆”响起了血肉之躯、剑斧和盾牌互相砸击的脆响,伴随着喇叭和哨子急速的声音,奏起了宏大的死亡交响乐。
“萨博,萨博,快朝山下阵地打旗语!”山顶鹰旗上的李必达推了身边萨博把,喊到。
接到旗语的山下阵地放弃了沉默,突然发难起来,三个骑兵炮群轮流射出沉重的标枪和石弹,擦着风儿,在古尼林人山下的“守马桩”阵地里砸出一溜溜血和灰的烟雾,蛮族的那些马儿毕竟是血肉之躯,还有动物本能趋利避害的思维,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打击下,开始四散奔逃。
山坡上,和罗马人搅杀一团的蛮子,还在猛烈地斩击着窝在他们身下猫着腰的罗马兵士的盾牌或头盔,有的时候是罗马兵士连脑袋连肩膀被卸下,有的时候是他们自个满是破绽的下肋和腹部被罗马兵士锐利的斗剑扎通,酷烈的接战里,短短十分钟内双方死伤都很惨重,哨子声里那边斜坡上的两个步兵大队跑步窜上山顶,而后又嘿呦嘿呦地应和着军号的节拍,穿过阵型的间隙,接力和蛮子继续对撼,不久后队的蛮子开始看到,他们的马匹在不知何处,敌方射来的弹雨里悲鸣着或倒下,或抛弃了主人往回跑,心中开始着慌起来——毕竟咱们是骑兵,就算下了马鞍步战也是要靠那些宝贝才能回去的,现在卑劣的罗马人竟然射击山脚下的马群,还讲不讲半点战士的节操?
眼见古尼林人整个冲击队形发生了松动,米卢即刻而动,让身边原本半跪的掌旗官站起身子,将铁手旗举了三举,所有的十二军团兵士将伤者和死者往后拖动,其余的生力军便也起身连成牢固的盾墙,呐喊着把蛮子往山下奋力推搡着。另外一面,小霍腾休斯那边的骑兵炮火力更加凌厉了,这回不在是光打马了,而是娴熟地把三个炮群形成交叉火力,开始对着在山脚和山坡间逡巡的蛮族集群进行“犁地”式的攻击。
待到日暮余晖在山隼金像的翅膀尖上闪出一点光芒时,古尼林人丢弃了坐骑,很多人背对着十二军团的剑矛,溃散着跑满了整片荒野。
而在维爱山的斜坡上,尸体和血污横成了个乌七八糟的大带子,这些勇武的蛮子在肉搏战里的伤亡没超过三成,其余的伤亡全是“李必达骑兵炮改”下造成的。
“萨博,你说的那个骑兵炮追击的第二提议,我突然很感兴趣,你能再说说吗?”李必达看着山下这副狼藉惨状,突然对萨博凯穆斯说到。
“嘿,李必达乌斯阁下。”营地里,取得宝贵补给的十二军团官兵,见到穿着赭红色战袍和金色铠甲的李必达,便搁下了烤肉叉,挨个给他行礼致敬。
李必达微笑着穿过人群,随后进入了司令官的大营帐,那儿的萨博和塔古斯站得笔直,“如何如何,现在的兵士面貌都很好,看来没了补给,就算是战神亲临,也是打不好仗的。对了,萨博我交待的命令执行如何?”
脸上还挂着汗水,已在营地和维爱山来回穿梭几遍的萨博皮肤黝黑,但衣着还是笔挺整齐的,刚才在李必达进来前他就不断地在打灰尘,就回答说,维爱山上的野驴抛石机继续在“朱蒂提亚眼睛”的照射下,对着蛮族渡河点猛烈射击,从晚到早,现在已经把目标重点照顾在舟桥和小船上,斩获颇丰。
“有什么困难没有?”
“唯一苦恼的是,石弹有些不够用了。”萨博认真地说,“这个东西一旦告罄的话,对渡河点的封锁活动效率便会大大降低。”
“不用担心,总督阁下的补给不但送来了啤酒和肥肉,还运来了一千颗石弹,马上就让军奴队把它们运上去。”见萨博还不离开营帐,去辅助山上的指挥官米卢时,李必达就好奇地问还有什么事。
“嗯,上次司令官阁下问我第二个骑兵炮的方案,我已经写好了初稿,还请拨冗过目。”萨博凯穆斯说完将一卷犊皮纸取出,毕恭毕敬地交到了李必达手上,然后才行礼离去。
将萨博的犊皮纸在桌面上摊开后,李必达开始细细阅读起来,萨博的骑兵炮伴随追击方案是这样的,规制上不加以改变,继续以改良后的凯尔特四轮战车为牵引,跟随步兵大队一起行动,萨博设想的改革共有两点:一是将骑兵炮在追击行动里分为两个梯队,相隔一段距离,在第一梯队对敌人后卫骑兵开始射击时,第二梯队就继续抵进,若第一梯队逐离敌人骑兵时,第二梯队就越过第一梯队的阵地,继续前进段距离后再转入准备射击状态,这样便尽量不给赫尔维提人重新整合队伍的机会;第二点,是要改良炮兵分队的编制,尽量设立个专属炮兵分队的辎重分队,可以从军奴里提拔一批作为分队成员,专门负责给骑兵炮提供驮马、粮秣和弹药运输,这样既可继续给骑兵炮加速,也可以将炮手和辎重人员分开,让炮手能专心于磨练射击术,避免之前他们以为怕苦怕累而罢工的现象。
另外,萨博在犊皮纸上另外写了,应该继续改良炮手射击时的通讯和准头问题,维爱山之战里,骑兵炮的反应并不算很快,之所以给蛮族人造成很大的打击,更主要是蛮族人队形过于密集所致。
萨博说的很有道理,李必达完全接受他的方案,但这些改良的措施,在这个时代绝非一朝一夕能办好的,还是在凯撒针对高卢部族的战争里慢慢来吧。
就在李必达考虑事情时,塔古斯突然上前拦住了名进入的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古尼林人重新发起冲击了!对着山脚下的阵地。”
“这帮蛮子是疯了,看来是准备全部牺牲,为其余的赫尔维提人争取渡河的时间。”李必达急忙站起来,就准备朝小霍腾休斯的阵地跑,塔古斯这时提醒了下,要不要派出令牌官去让维爱山的米卢部众冲下来,夹攻古尼林人?
“不,不用,别轻举妄动,也许古尼林人对山脚是佯攻,还有伺机攻击山头阵地的伏兵?让营地里留守的四个大队,抽出两个跟着我跑步进入山脚阵地,依托工事,我们完全可以打退古尼林人!”李必达说着将头盔戴在了头上,塔古斯紧跟着司令官跑了出去。
维爱山脚下,古尼林人的号手站成一列,没命地将嘴里的青铜马头号角吹得震天动地,他们的身旁,蛮族骑马勇士再度疯狂出击,他们统一将盾牌习惯性地挂在左手,来抵御来自维爱山顶的投石和标枪,右手举着砍剑和骑兵矛,排山倒海般,目标直指山脚阵地。
这时,小霍腾休斯已经加固了木栅,并且在阵地上搭建起高高的望楼,供人观测敌人的队形,指正骑兵炮的射击。就在蛮族骑兵队突进到距离阵地八百罗马尺时,三个炮群开始射击起来,最初是稀稀疏疏的,慢慢变得密集起来,但跑动起来的古尼林骑兵视死如归,一些人的脑袋被横飞来的石弹削飞,一些人则被标枪穿透,自马鞍上被刺飞,滚落在后继马匹的蹄下,但其余的骑兵只是稍微调整下方向,很快就重新聚合在一起,冲入了三百罗马尺的距离,望楼上的尖兵和掌旗官发出了信号:骑兵炮的射击目标开始转向了蛮族人的后部,而第二道防线,搭设在土墩上的二三十架轻型蝎子弩,突突突射出了一横排短铁矛,横切着撕裂了高速运动的古尼林人马的血肉,造成了惨不忍睹的射击效果,不过蝎子弩的射击并没有延续很长时间,很快古尼林先锋勇士们,开始跃下马匹,和一直伴随他们冲刺的轻装精英步兵一起,锐不可当地劈入了小霍腾休斯所据守的阵地,和两个十二军团的步兵大队,沿着木栅与壕沟组成的防线,进入了短兵相接。
“官长,我们要不要下山支援?”维爱山上,千人大队已经列好了三横队,铁手旗下一名号手很紧张地询问旁边的首席百夫长米卢,就在米卢不置可否时,萨博凯穆斯自山那边的通道上疾驰而来,喊到“在接到进一步命令前,我部坚守此处,不要移动!”
米卢耸耸肩膀,指着山下的方向,意思叫萨博看看,沿着维爱山内侧的整个荒原上,跑满了古尼林人的进攻部队,不光是数千名先锋骑兵,还有上万的徒步部队,都在冒着骑兵炮的“呼啸死亡射击”,前赴后继地突击着。
而在渡河点前,四条舟桥已经被砸毁了两条,静缓的阿拉河面上,浮满了人马发胀的尸体,还有被砸碎的舟桥船只的残骸,二十余万渡过河去的赫尔维提人,毫无表情地朝着彼岸远处的桑东尼方向蠕动而去。
那么,萨博明白了,留在这边的数万赫尔维提人,绝大部分是古尼林人,已经知道自己是必死的命运。但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埋怨在里面,学会接受神祇的安排,是生活在风雪山谷里的赫尔维提人所习惯了,所以萨博朝远方望去,垒成一半进度的蛮族营寨里(原本古尼林是准备结寨阻击凯撒军队的追击,他们本还是希望也能渡河去梦想的遥远的迁徙地布列塔尼亚的),大约有三四万古尼林的妇孺老弱,密密麻麻而安静地坐在营车辎重旁,看着部落男子涌上战场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些男子绝大部分是回不来的,那个嗜杀如命的罗马总督,手头还有几个军团没有投入进来,那么这样我们冒着抛石渡过舟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难道要把女子和孩子全部送到别的部落乞活?一个丧失了男丁的古尼林部落,无论如何也就等于灭亡了啊!
看到这一幕的萨博凯穆斯,居然鼻子有些酸楚,他默默地走到在往野驴抛石机上安放巨型石弹的炮手处,阻止了彼方继续的射击,借口是“不要乱轰了,那边营寨里只有妇女和孩子,还要指望他们能在营市上卖个好价钱呢。”
那边,山脚下的战场,古尼林如恶浪般的集群冲击,已经突破了第一道木栅,战斗在第二道木栅前达到白热化境地,双方都在用剑矛与盾牌互相死命冲撞刺击,小霍腾休斯亲自擎着队旗站在一线的搏杀场鼓舞着士气,蛮族则也举着部落的图腾,一对镀金的车轮旗标,但见双方的旗标摆动,来回拉锯,蛮族人是誓死前行,十二军团是勇战不退,战况十分残酷,很多人剑刃砍弯了,刺断了,就拔出匕首来厮杀,很多人甚至抱在一起,在壕沟和木栅前滚来滚去,脱下头盔互砸。
看着这幕景象的米卢,便是他从苏拉时代直服役到现在,但也不由得焦急而心忧,现在千人大队横冲下去,虽然可以打乱古尼林人的部属,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而且绝非乌合之众,说不定还会遭到反围攻,不光可能把李必达经营多时的十二军团精华损折殆尽,甚至还会丢失山头和宝贵的器械,耽误整个军队的计划;不支援吧,但看这山脚营地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步兵大队,在几倍于其的古尼林人攻击下,是撑不了太久了,而且要知道十八门骑兵炮也都在那儿呢,被捣毁或俘获也都是了不得的损失,现在只能指望后继的四个大队尽快赶上来支援了。
来来去去嘀咕的米卢,一边的萨博倒是比较镇静,他把眼睛侧着,看着烟火和血雾里的山脚阵地,看样子对李必达及时来援比较有信心。
骄阳下,李必达带着军团鹰旗跑在队列的最前方,兵士们头盔上的缨子随着步伐不断晃动着,他们越过一片片长草地,直接自营地后门冲了进来,在这两个大队拔剑投入前线增援,越过骑兵炮阵地时,所有的炮手根本看都不看,而是机械式不停地装弹、扭动、击发,再装弹……所有的石弹或标枪都坠在大群蛮族军的中间偏后位置,在那儿的尸体倒下的最多,形成了死亡隔离带,但后继的蛮子们还是不为所动,继续朝前增援着兵力。
“你为什么连山隼旗都带来了!在这场战役里是会让它蒙受危险的。”小霍腾休斯看到已站在他旁边作战的司令官和鹰旗,不由得喊起来,他不希望十二军团因为抵御不住敌人的猛攻落败,而丧失了旗帜,即便是辅兵军团,这样的结果也让他无法接受,哪怕是战死后进入冥府。
“后方营地里还有两个大队,我对他们说过了,如果两个白日刻后报捷的传令兵还没来到,就让六个百夫长再带着最后的预备军力投入进来!所以不用担心,马上凯撒四个军团会来的。”说着,李必达将姿势猛地伏低,一个嚎叫着的蛮子将斧头狠狠劈入了他盾牌的金属包角里,而后那蛮子发了狠劲,没命地用脚踹着盾牌,双手则死命地往下想拔出斧头,李必达很利索地横着一剑,割断了他的脚踝,对方闷哼一声就侧着倒下了,塔古斯接替上前,直直扎入了他的后背,血扑哧喷了出来。
“这样可不妙,我们四个大队会被在这里全部歼灭的。”小霍腾休斯还是缺乏老行伍的胆气,有些犹豫地说起来。
“你说这些影响士气的话不觉得欠妥嘛!”李必达厉声喊起来,“站在你身边的我们,哪个不是从死人满堆的战场上走出来的?今天巴兰提亚山隼旗就安放在这里,要么大伙儿背对着它,忘记曾经在卢西塔尼亚的荣耀,可耻地逃窜,要么就卫护着它,呼唤战神的庇佑,彻底击败敌人。”听到这话,小霍腾休斯也只能摇摇头,把营旗送到旁边的掌旗官手里,而后亲手接过山隼旗标,在刀光剑影里站得笔直。
对面,古尼林人已经彻底疯狂了,他们不问伤亡,也不问马上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他们只是觉得只要把眼前这股战术有些古怪的罗马人给消灭掉,也就得偿所愿了。
但尤利乌斯·凯撒注定不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在维爱山对面的缓坡背面,四个军团的鹰旗渐渐升起,随后就是如无数小麦粒般金黄发亮的兵士帽盔,像阵阵乌黑的铜铁之云,席卷整个斜坡而来,二万四千名善战之士,列成了宽大的阵线,朝着渡河点急速逼近。
当凯撒得知李必达乌斯的辅兵军团已经咬住古尼林人主力时,就急匆匆在维纳斯神龛前献上了祭品后,便立刻让所有的将佐与军士倾营而出,以作战姿态跑步增援李必达,并顺带全歼还未渡河的古尼林人。
其中排在最前面的,是爱杜伊人等三个部落的数千骑兵,他们风驰电掣,心急如焚,特别是阿洛布罗吉斯人,当他们知道被古尼林人猛攻的是之前来到他们部落的军团使节李必达阁下时,就嗷嗷叫着说这位可不能死,我们还有巨额的债务需要他帮忙清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