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触即溃

“从土耳其人攻城器械里射出的石块,如同一片乌云般,遮蔽了太阳和天空。”——乔治·斯潘特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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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大队的庞培军,恰如李必达立在高阜上所侦察判断的那样,绝大部分是街头流氓、乡村愚夫和解放奴隶拼凑起来的,完全是群乌合之众。所以,李必达亲手举着努马王的神像旗标,站在高阜上指挥着,接下来杜松维耶与维钦托利的两千高卢骑兵在右翼集中突击,明达兹所带的一千名马蒂亚骑兵居中,特意留下左边的街道——敌人一触即溃,他们将营帐和炊具,当然也有武器盾牌扔得满地都是,穿着不整的衣甲,拥堵在街道前,朝着罗马城的方向逃去。

大约一个白日刻后,战斗即宣告结束,三个大队约一千二百名兵士,被杀死不到七十人,还有百多人是自相践踏而死,其余的全部在精疲力尽后,被骑兵围住,举起了双手。

这个溃败支队的指挥官,有两位,一位是庞培属下的老兵,先前一直在阿非利加行省里担任首席百夫长的瓦尔罗,他是实际战阵指挥;另外位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即先前一直劝说庞培要紧急募兵的法务官马尔克卢斯。

二话不说,李必达手下的麦德捷亲兵,直接将瓦尔罗捆绑在树干上,而后挨个举起复合弓,将他射成了刺猬。

旁边的俘虏们,几乎都吓得大小便失禁,凯撒的队伍里全是金色头发、黑色皮肤,或者半裸着身躯,或者东方游牧民族的打扮,骑着风也般的高头大马,转瞬即至,带着无数夺人性命的弓箭与长矛,并且更主要的是,他们杀人不眨眼。

不过,杀死瓦尔罗后,李必达就没有继续杀人的意思了,他眨了眨眼睛,就叫阿尔普带人,把面无人色的马尔克卢斯拉到自己的面前,“告诉我,庞培的部属。”

“我只知道,庞培的第一军团,已经南下去了卡普阿。”马尔克卢斯看着满身是箭簇的冤死战友,磕磕巴巴回答说。

“可怜,那你们是准备丢弃罗马城了?那我现在继续突击的话,也许会在卡皮托儿山上,抓住庞培与加图。”

但是这个疑问,马尔克卢斯不置可否,他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不过李必达也未继续为难他,而是要求他接着汇报:庞培在弗拉米尼亚大道处,还有什么额外的部属。

对方回答说,庞培将第一军团委托给了马赛拉斯,而后让盖比努斯,因为这位是法定要前去高卢接替凯撒的人,会同次席执政官杜米久斯,前往皮努凯姆继续募兵并布防,准备抵御凯撒。

“现在盖比努斯与杜米久斯,已经募集到多少人手了?”李必达追问,但对方却摇摇头,看来他着实是不清楚。

这时,李必达的前锋骑兵马蒂亚人,已经和阿里佐城方面发生战斗,待到传令的骑兵到来时,他已经告诉自己的指挥官:阿里佐城没有任何卫戍队伍,骑兵直接冲进去了,现在正在洗劫全城。

“带着我的令牌,去约束军纪!”随后,李必达下令:将马尔克卢斯以下的一千名俘虏,每人发十个塞斯退斯费用,尽数放回罗马城去。

这完全是要彻底击垮罗马城的抵抗意志,傍晚时分,进入阿里佐城的李必达,看着远方笔直的卡西亚大道,当然下定了决心:最早进入罗马城的,必须是我和第十三军团啊!

在紧急的督促下,费苏莱、波隆那等地的十三军团边行军边集结,终于在次日中午陆续抵达了阿里佐城,但是李必达给予他们的休整时间,只有一顿午饭外加两个白日刻的露天休息。

接着所有的百夫长都传达了总指挥官的这个命令:“因为李必达将军是偏爱我们军团的,十二军团正在追随凯撒阁下,十五与十六军团还在拉文纳处,所以我们要第一个追随将军,打进伟大的共和国首都,活捉庞培!”

许多兵士边吃饭,边举手高呼起来,战斗厮杀的热情极度高涨。

军情万分紧急,李必达倒不担心庞培的抵抗,对方根本没办法在卡西亚大道处,抵抗他的五千步兵,外加三千精骑,若是这样,反倒更中下怀,他真正担心的是库里奥的行动——所以,当晚李必达在东北方向,也频繁派出了斥候,随后得到的情报是,库里奥带领的三个大队,也行动神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扫清了里米尼西南的数个城镇。

“绝不能让库里奥走到卡西亚大道来,更不能让他冲到我们前面去!”所以在天麻麻亮时,十三军团的首席大队在塔古斯的指挥下,冲在最前面,而李必达带着骑兵在后面掠阵,举着火把的行军队伍,蜿蜒在大道间,首尾互相不见,急速推进,“苏布拉”口令声此起彼伏。

罗马城里,此刻一片凄惶,混乱倒还谈不上,因为狄克推多还在会堂里,摆着副神秘莫测的态度,倒是元老与祭司们受不了,他们集合起来,绕开了满街都是的乡村难民和溃兵,特别是在阿里佐逃回的兵士们,个个都像是弹琴说书的,“凯撒的军队,有十万骑兵,他们的马在奔跑时会流出血来,半天就能跑一千二百个斯塔狄亚,他们的箭矢,在我们转换呼吸前,就能夺走我们的性命,雇佣来的战士面目狰狞,就像怪物与巨人般。”这群溃兵,从罗马城门外就开始瞎嚷嚷,又嚷道大街,直嚷道大广场。

许多年龄稍大的市民,特别是见识过苏拉马略内战血腥情景的,都张开双手,沿着街道请愿怒骂,他们大喊着所有的政客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庞培与加图,他们处于自己的私心,抛弃了人民,无视大众可能会面临的灾难,而拒绝了先前凯撒的服软与和谈,但这些人还对未来前景抱着幻想,他们继续高喊,“要求凯撒与庞培同时解散军队,让共和国恢复和平。”

但群氓们还不明白,那就是军阀、权贵们在游戏里,因为发怒到掀桌子的程度时,根本不会顾忌到他们的提议与感受的,那完全是一厢情愿的可笑幻想罢了。

茱莉亚会堂里,外面雷电交加,庞培在盯着他亡妻的雕像,沉默不语着,而此刻会堂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先是祭司们发言,他们倒是惊恐万状,说这三天整个罗马城的天空与地面,都出现了数不胜数的不利征兆,在某块麦田里下起了血雨,雷电劈坏了几座神庙,还有个祭司信誓旦旦地说,他还发觉了,在某户商铺里拉车的骡子,居然怀孕了!

“胡说八道,带着你们那些毫无可靠性的东西,滚开。”庞培愤怒地喊起来,就在先前他就任狄克推多的时候,这帮家伙还在那里鼓吹着什么吉祥的飞鸟和云气。

这时,元老们开始不安起来,他们有的要求庞培派出更多的人手,从南方的卡普阿和坎佩尼亚去征集一万名复役老兵,前来守卫罗马城防;也有人承诺,他们愿意拿出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家财,交给庞培的募兵官,去全意大利,和周边的西西里、萨丁尼亚,征募任何身体健全的男人,迅速将军团扩充起来。

“你们说的罗马城好像还有救似的。”庞培的答复,彻底让他们绝望了,“别忘记了,坎佩尼亚的许多东方退伍老兵,他们的屋舍是克拉苏与李必达投资的,他们的田产是凯撒立法取得的,我们的募兵官在彼处,募集到的人手,迄今还没有一千人,他们全都舍弃了军人荣誉,背叛了我!”

元老院的保卢斯、克鲁斯,已经苏尔庇修斯等人,对庞培这番言论气得发抖,其中克鲁斯还带着讽刺般的语调喊到,“伟大的庞培,你曾说,只要你跺跺脚,全意大利都会从地下涌出你的军团来,那么现在就劳烦你跺脚,站出来,给我们跺两脚!”

但是更多的元老是失望和痛苦,他们的财产、别墅都在城内,现在局势已经很明确,庞培根本就是要放弃罗马城,那么前方的道路无外乎两条,一条是呆在城里,接受凯撒入城军队的洗劫勒索;一条则是带着资产,和庞培一起开始苦难的逃亡生涯。

人群里很快爆发了哭泣声,不少人喊着庞培欺骗了所有人,这时外面一个滚雷,庞培愤怒地回头大喊道,“够了!难道现在是彻底绝望的时候吗?除非我的军团全被歼灭了,才是大家放弃的时候。只要你们所有人跟着我走,你们早晚会在我军队的护送下杀回来的。离开放弃罗马城算得什么,必要时连意大利都可以放弃,你们的自由和尊严,并不是那些别墅和金钱,而是源自于你们的内心,只要能继续鼓起勇气而它而战斗,那么自由和尊严,每时每刻都能伴随在身边。”

接着,庞培宣布,既定的方针不变,盖比努斯与杜米久斯继续抵御凯撒,而我和马赛拉斯一起前去指挥卡普阿的军团,并且确保布林迪西港的海运。此外,小加图即刻前往西西里,苏尔庇修斯渡海去萨丁尼亚,而西塞罗和埃提乌斯,前往西里西亚,顺带着西庇阿,要前去督促狄希莫斯那几个在叙利亚的军团尽快回来。

说完,庞培对所有人表示歉意,但是依旧强调了番,如果想真的保住家园的话,那就继续追随着他,随后他便在扈从的伴随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堂。

据说在深夜身份,庞培离开了罗马城,并且在农神庙处,他的属下军团在企图运走国库里的金钱时,与前来保护国家资产的西塞罗好友埃提乌斯,发生激烈地冲突,最终埃提乌斯还是护住了圣库。

早晨时刻,脸色苍白的西塞罗,与其余许多贵族一起,拖家带口地坐着车子,朝罗马城外涌逃时,他在农神庙的台阶前,看到了埃提乌斯,还特意停留下来,问他的朋友,“是否与我一起前往西里西亚,大约三天后,我们就能从布林迪西杨帆东去。”

埃提乌斯摇摇头,他说他马上就会组织奴隶,继续保护圣库,不管是庞培,还是凯撒都是国家的蠹虫,他要拼死保卫国家的财产,不被掠夺走。

这时,李必达的先锋部队,沿着卡西亚大道,已经距离罗马城不到五十罗马里了,按照军团携带装具,每个白日刻行军五罗马里的进度来看,最迟明天中午,他便能冲进罗马城。

李必达的后卫骑兵们,便越行越快,渐渐超越了步兵大队们,走到了队列的最前面,冬季的阳光照耀在每名兵士的铠甲和武器上,“吹奏军号,还有,为什么将军团的旗标给遮挡起来?”李必达大声问着身边的掌旗官,对方回答说这是凯撒阁下的军令,因为这场战争并非针对外国,所以所有的鹰标还是挡起来为好,“那是正规军团,我们辅兵军团不需要这一套。”说完,李必达就要求将狮子旗展开,在轻快的军号声里,十三军团的兵士争先加快了脚步。

大约在同一时刻,小加图病倒在骡车上,接着在庇护民与奴隶的拼命努力下,被拖出了罗马城,车轮行驶在阿庇安大道上,周围的嘈杂与车轮声,让他更加黯然神伤,在军事角度上,他除了指责庞培粗疏大意外,还能说些什么呢?但在政治上,他远比庞培要清楚得多,那就是罗马这座庞培不喜欢的都市,却是共和派的根本,他们的祖先从数百年前就在此争吵竞争着,这就是整个国家的生命力根基所在,虽然肮脏了,虽然粗鲁了,但是巷道的神庙祭坛冒出的烟火,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哪怕是到处都是疾病和暗杀的妓院,正是这些角落构成组建了罗马——之前任何时候都不像现在,那就是小加图如此依恋着,他曾最最看不起的那些下层人,当其他逃跑的元老,正在担心自家美丽的宅院,会遭到这些人的焚烧抢劫时,只有加图对着奴隶们,“对牛弹琴”到,“如果失去了罗马,和民众,我们逃往各个偏远的行省又有什么意义?募兵,募集那些根本不是罗马市民的蛮子,给他们武器,授予他们公民权,随后就是公民与公民间的流血厮杀,那么谁来回答我,凯撒雇佣高卢骑兵,和我们雇佣努米底亚骑兵,在本质上究竟有什么不同?大家全部沦丧为了军阀,那样的话,共和国就会真的化为一个抽象的意义。”说着说着,小加图感到无比的悔恨,他抽泣起来,用袖子遮住了脸,躺在骡车摇晃着,傍晚的太阳十分和熙。

塔昆大平原上的乡民,是最早在次日上午第二个白日刻时分,看到打着努马王旗帜的凯撒骑兵的。

这大概是罗马的民众,看到的第三支全副武装进入罗马城的队伍了,第一支在三百年前,是布雷努斯率领的高卢入侵者;第二支则是三十年前,苏拉带领的本国军团,起码军团番号标明是属于“罗马共和国”的。

李必达是有意选择从塔昆平原进入的,他在沿途没有见到任何有组织的敌方拦截后,胆子便越来越大,骑兵的推进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将军团旗标和步兵都扔在了身后,但是到了这片广袤的平原地区,他瞬间还是命令身后的骑兵放缓了脚步,尽量不要让自己部属里的黑人、金发蛮子,把周边的村民给彻底吓走。

还好,慢慢地,村民们开始围在道路的两侧,开始对着骑兵的装束、肤色与图腾徽标指指点点起来,走在队列最前面的李必达,自角鞍褡裢里取出几枚银币,抛给了几个孩子,要求他们指引从沼泽穿过去,进入罗马城西北的塞尔维亚城墙,取道马尔斯战神大校场,抵达大广场的路径。

因为当年苏拉是从普林蒂娜门进入的,所以为避免刺激不少还活着的罗马市民,李必达这次取了相反的道路。傍晚时分,十三军团的黄铜头盔,在夕阳下反射点点亮光,陆续赶了上来,接着步骑队伍混在一起,在塔昆平原宿营,和营地里夜晚升起的无数篝火、炊烟相比,李必达眼中的罗马城,在晚上完全与夜色沦为一体,十分之死寂。

现在的罗马,确实已经毫无生气了。

十几名强壮的旗下精兵(每个军团司令官属下的机动部队,大约有三到四个百人队,行军时护卫军旗,作战时担任预备力量,作为回报,他们享受数倍的薪资,和免除装具背负的义务),哼哼哧哧地将塞尔维亚门推动起来,最早的城门轴转动是艰涩的,最后一下子则是轰然作响,顿时洞开,群群栖息在塔楼处的乌鸦惊叫着飞起,做做有声。

“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执政官欠我们军团个凯旋式,既然庞培不愿意在大广场终点处接见我们,那我们就自己来了!”接着,背着装具,绑着武器与盾牌的十三军团兵士,除去留下骑兵,在城外郊野扎营,以备不测外,其余的步兵都按照百人队的序列,喊着口号进入了罗马的街道,两边的骑楼将行军路线夹得异常狭窄,几个孩子则跑到最前面,带着面具(他们的大人害怕孩子露出面目,会遭到报复),挥舞着手里的银钱,指引着十三军团的前路,不然不少人说不定就要在这个羊肠盘旋的都市里迷路。但是没有喝彩和围观的市民,商铺九成九都关上了大门,连不少窗户都被木板钉死,冷寂的街道上,只有军鞋激荡的声音。

没过多久,大广场站得全是穿军鞋和红色斗篷的大头兵,李必达骑马分开人群而来,接着就来到了茱莉亚会堂处,他下了马,将鞭子握在手里,环顾四周,昔日最热闹的罗马城核心地带,现在就只有带着头盔的兵士,推开会堂大门后,李必达用手擦拭了下门窗,发觉并没有什么灰尘,看来元老们丢弃集会所,还没有逃的太远,想必许多人在庞培撤离前,还在这儿待了一晚上,犹豫斗争着,这个情景让他的心里稍微有了点谱。

当即,他亲自从文书那里取来钩笔,从会堂的讲台下取出字板,现场刻划起新的“阿库塔”起来,“十三军团司令官李必达乌斯,谨代表尤利乌斯·凯撒阁下公布宣言——此次入城,绝不会颁布公敌宣告,所以原先的元老,包括追随庞培与小加图的,即便在离城途中,只要返回,依旧保留元老身份,职务、资产都会得到妥善保全。我军所索取的目标,只有以下十位,即庞培、小加图、博卢斯、克鲁斯、马赛拉斯、杜米久斯、西庇阿、盖比努斯,莫不是挑唆战争的罪魁祸首,其余的将军、官员,胁从之责一概宽宥。”写完,李必达就要求将全军团里会书写的全部集中起来,每个人分发几枚银币,将他的阿库塔内容全部抄录在莎纸草上,在傍晚时分全部张贴在广场与集市上。

快要入夜的时候,仍有一些兵士张大了嘴,把手里的阿库塔颠来倒去,不清楚该按照什么方向贴,而另外些兵士,则对司令官下令集中在大广场宿营,感到不满,他们就把怒气撒在会堂,将原本刻划律法与公告的木板,外带座椅,全部拖出来,劈碎了,在广场上生火取暖。

凯撒所创制的这个官方刊物性质的“阿库塔”,效力发挥速度还是蛮快的,因为李必达的这份公告写得很清晰,连主要针对的目标都已表明,并且明确表示,不会类似马略苏拉内战时,随意发布公敌宣告,保障良善的财产。结果,在第二天,就陆续有元老神色不定地来到会堂里,他们看到,李必达就端坐在天井下,元老主席的位子上,手里拄着斗剑,剑尖在大理石地面上转动着,发动丝丝嗡嗡的声响,他的座位边,一面是挎着短弓的黑皮肤厚嘴唇的卫士,一面是带着鸡冠头盔满脸横肉的百夫长。

这些元老搓着手,争先向李必达,不,是通过他向凯撒表示,自己绝对绝对是遭到了蛊惑、欺骗乃至裹挟,现在见到凯撒的司令官能着力恢复城内的秩序,并且抱着极大的仁慈与耐心,来倾听他们的诉说。

“这是必然的,我们当然是来恢复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公义和秩序的,所以说你们得分清楚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凯撒永远对你们都是很重视的,只要你们愿意带着可爱的小奴隶,捧着坛子罐子,回到帕拉丁山上的别墅去,这个国家就安泰了,起码在表面上如此。过不了几天,花市、鲜鱼市场和牛市会继续开张,竞技活动也自然有人张罗,外省的面包依旧会运到罗马城来。”李必达单腿伸前,继续转动着手里的剑柄,笑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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