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庇阿弃城

“空话无法充饥。”——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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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可是……”

“你什么都不是孩子,你没有军团,没有经验,空有一身的激愤和幻想而已,回到罗马城生儿育女去,按照祖先所规定的流程慢慢来吧!我也希望你是像李必达乌斯与安东尼那样的人物,但很显然布鲁图,你不是。”凯撒大气不喘一声,狠狠地训斥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而后示意扈从与老兵将他和喀西约都看押起来,而后凯撒看了下满目疮痍的旗舰,还有望风而遁的敌船,对旁边的副将说了句,“我没有闲情逸致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所有的幕僚,都追随我转移到罗德岛人的快速划桨船上,我要趁着这股气势,直接在卡利亚登陆!”

次日,凯撒换乘后的舰船,冲上了卡利亚的海滩,而后这位独裁官,与随从兵士一起,顺着绳索爬下了小船,划到了陆地上。

对面的山坡上,大约有四个大队的庞培军兵士,都是来自于马其顿七军团的兵士,正在举着盾牌,列着密集的队形,注视着凯撒的一举一动,他们在昨晚就见到了己方败逃回来的船只,当百夫长询问船员为何而失败时,许多船员和桨手也不明所以,他们只能不断说到“凯撒是个得到神眷顾的男子,司令官阁下与布鲁图,在海面上以绝对优势遇到他,还是被他擒获了”之类的话语,这让所有的兵士感到极度恐慌。

而现在,这位男子就站在距离他们一个弗隆开外的海水砂地上,不慌不忙地跳出了小船,他是个已经严重谢顶的男子,额头与嘴角也有深深的皱纹,带着桂叶冠,穿着执政官的披风与华丽的铠甲,神情就像回到家似的,对着所有人张开双臂,高喊道,“都放下武器吧,战争已经结束,罗马的公民们,共和国的各个角落都应该恢复和平,重税、奴役和死亡,不应该再伴随任何人。”

“别听他的鬼话,别听那个秃子的,他和几百名妇人有染,靠的就是那张嘴。”队列里,几名百夫长大声呵斥开始动摇心驰的兵士,还将哨子放在了嘴边,催促着前列的手下,“朝那个秃子投掷标枪,太阳光是背着他照射过来的,那个头顶的反光很明显,根本不需要我来指导你们瞄准,蠢货们,快点!”

几名胆大妄为的兵士,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叫喊着,跃出骚动不安的队列,对着凯撒扔出了手里的标枪,结果前后纷纷落在了凯撒的身边,但这个男子还是不为所动,而是继续蛊惑着,“罗马城的局势已定,元老院与护民官集体推举我为独裁官,兵士们难道你们忘记了入营所发的誓言了吗?”

说着这话,凯撒继续朝前走着,他的持盾奴与老兵准备将盾牌举在他面前,却被一手推开。

这时,马其顿六军团的大部分兵士都呼喊起来,他们揪住刚才那几个扔标枪的,厉声谴责这些人的行为,接着不顾百夫长的劝阻,扔下武器与盾牌,举着双手轰然走下驻守的山坡,高声向凯撒倒戈效忠。

凯撒就在这样如雪崩般的投效当中,前行了十个罗马里,西庇阿的七军团短短半天,也倒戈完毕。

当消息传到西庇阿的耳朵里时,他正驻足在以弗所城最著名的宏伟建筑,黛安娜女神庙(即希腊人嘴里的阿尔忒弥斯神庙,狩猎女神)当中,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女神庙里堆积如山的财宝、圣器,身边站着城市的长老,与逃往小亚的原罗马城元老,大约各有十数名。

西庇阿咽了两口吐沫,指着其中的一名最尊贵的长老说,“我马上汇给你和你的城市一份清单。”

“什么清单?”那长老心中激愤起来,但还是强压住怒火,问到。

“我要征集这个神庙内所有的值钱的东西,你得明白,这是因为我的兵士为了抵御侵略者耗费精力,保护贵方城市的小小犒劳。”西庇阿大言不惭地说。

这话公开说出来后,不仅是以弗所长老,就连罗马元老们也觉得西庇阿的贪欲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被问话的长老愤慨地说,“没想到,在相隔了三百年后,又出现了第二个希洛斯特图斯。”

“希洛斯特图斯是哪位?他三百年前有什么了不得的举动吗?对不起,因为这儿和希腊那儿,都是各种各样的石头和庙宇,我无法将所有的历史典故一一记全。”西庇阿故作高雅地回答,直到旁边名研习过历史书卷的元老悄悄附着耳朵告诉他,希洛斯特图斯是个三百年前的纵火狂,曾为了让世人瞩目自己,而一把火焚毁了这座狩猎女神庙。

现在,这位长老将西庇阿比作成“希洛斯特图斯第二”,很显然是在讽刺他对神的亵渎与冒犯。这时才缓过神来的西庇阿,嘴角因为生气而扭起来,他按住剑柄,恫吓那个长老说,“这么说,那个希洛斯特图斯只是个暗中放火的小贼,而我的剑所宣泄出的怒火,不单单会将这座长得和蜈蚣似的神庙,甚至还会将你们整个城市焚毁,我手里可是有四个正规军团,四个呦!”

“你可知道当年黛安娜女神为什么甘心被烧毁,那是因为当天是亚历山大大帝诞生的日子,女神前去保护这个伟大的生命,才让凶徒得逞的!”神庙祭司也忍受不住这位罗马将军的跋扈,出言顶撞到,“所以,能够得到狩猎女神垂青的男子,必然是能建立如同亚历山大大帝那样伟业的人物。”

“那就叫你们侍奉的女神,在今晚来我的床榻上好了,看看这个无聊的定论能否实现。”西庇阿嚷嚷着,拔出了剑。

这时,几名元老急忙将西庇阿给抱住,以防止他真的造次。

两名令牌官在神庙所在的东北山阜下,跃下马背,接着急匆匆顺着黛安娜大神庙的台阶跑上,他们带来的情报打断了这场争执:尤利乌斯·凯撒已经在卡利亚登陆,驻屯那儿的七军团,和整个舰队“总攻抛出了五支标枪”,然后就干净利索地投降了。

“什么,这该死的七军团,正是垃圾渣滓,连片海岸都守不住,阿庇斯阿庇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哇?”西庇阿将剑收起,满殿堂乱转,寻找着阿庇斯的身影。

阿庇斯正坐在神庙外台阶角的圣林前,他在听到西庇阿的疑问后,就心不在焉地说,“还是先集合队伍,清点下我们还能剩下多少战力再说吧!”于是,西庇阿暂时放弃了洗劫黛安娜神庙的想法,跑到城市营地里去点卯,结果阿庇斯担心的没错,先前的七军团已然倒戈,而现在原本喀西约带来的九军团,即原本的叙利亚第一军团,全体官兵就呆在营地里,拒绝接受西庇阿的调度。

“我们的上级指挥官,只有喀西约与布鲁图,其余将官的指令一概不接受。”说完这话后,九军团的掌旗官将鹰标朝营地中央校场上一插,别都别想出去或进来。

“混蛋,我先前在分发犒赏的时候,可是一视同仁的,就他们将行李背囊全都交出来。”但这也是西庇阿单纯的生气而已,九军团的兵士都手持武器,拥挤在木栅和营门前,与西庇阿的六军团与八军团互相隔空对骂起来,那意思就是胆敢收取我们的行李,那大家就必须在以弗所城内拼个鱼死网破。

整个以弗所城顿时热闹起来,内讧的危险忽然增加到无限大,而凯撒的进军却在分秒不停。

“放弃以弗所城。”西庇阿经过“深思熟虑”后,在五分钟后就下达了这个决心,其实也很难说他的决定是多么错误的,凯撒现在挟着科库拉战胜之威,简直是势不可挡,罗德岛人、克里特人、塞浦路斯人统统投向他,为他提供舰船;希腊人马其顿人,为他提供资金与粮食;他带着四千人,和一些平底船,就俘虏了拥有整个精良舰队的喀西约,随后甫一上岸,就不费吹灰之力,让整个七军团望风易帜。

那么,现在连九军团都指挥不动的,西庇阿这刚刚从希腊渡海败逃回来的,拿什么威望与军力和凯撒对抗?

所以这个方案何止是不错,简直可谓明智,西庇阿说到做到,就准备给执勤百夫长下令,结果阿庇斯赶来,匆匆询问“放弃以弗所的话,该往何处去?”西庇阿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经过短促的商议,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北上前往黑海南岸与盟友米南德会合,一条是顺着吕底亚与黎克达尼亚,跑去西里西亚再看看形势,听说盖比努斯与马赛拉斯也逃去了那边。

结果,西庇阿主张走前一条线路,而阿庇斯则主张走后一条。

“去锡诺普的道路,被优伯特尼亚王国所拥有的坚城塔克屯截断,而且李必达在拜占庭的军团,也随时能威胁到我们。”这是阿庇斯的看法。

但西庇阿显然有不同的见解,“现在七军团投降,九军团也不愿意再追随我,我们手头瞬间只剩下两个军团,再越过吕底亚荒野的话,给养和兵员都很成问题,另外听说西里西亚与叙利亚的各座城市都在望风而降。所以,我觉得还是去和米南德会合,他手头有一万五千铜盾军,还有一支舰队,我们的力量合并起来,还有与凯撒较量的资本。”

眼见西庇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副将阿庇斯也赞同了北进的方案,随后两人做了分工,阿庇斯指挥六军团自前面警戒前行,争取绕开塔克屯,从阿马西亚河谷进入锡诺普;而西庇阿指挥八军团即“孪生军团”,护送辎重走在后方。

“假如李必达乌斯的主力,已经抵达塔克屯,那我们就勇敢突破过去。”这是最坏的打算,然则阿庇斯已经颇为失去信心,他暗自想到,在这种大势已去的环境下,仅仅两个军团行进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不管是东行还是北进,都等于是袋中之鼠,从这个打结的袋口,走到另外个,“区别只是成为凯撒的猎物,还是李必达乌斯的盘中餐。”

当夜,西庇阿的队伍,将鹿砦与尖桩,顺着以弗所的街道,及与九军团营地分界线排开,这是一种不信任的态度——表示西庇阿害怕九军团的反水,或者以弗所市民的叛卖,接着他让雇佣来的轻装射手,在鹿砦后列队警戒,自己与阿庇斯带着两个军团,悄然从城市里离开。

而这时,凯撒已经走到以弗所城外八罗马里的地方宿营,而李必达的十二军团和五千名骑兵也行进到了塔克屯的城下。

双子塔楼相连的拱道廊桥上,阿狄安娜有些激动也有些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发丝,她已经在先前反复精心梳洗打扮过,服装、饰物、发髻都重复了四五次才最终敲定,有七个侍女遭到了她的鞭笞惩处,终于尽善尽美的她在廊桥彼处的火光里,看到了披着袍子,带着十二名束棒扈从的罗马骑兵长官,他的变化和上次相会时更大,如果说罗马男子在四十岁还是会刮须,保持短发和脸面的清洁的话,李必达则开始蓄起了浓密的须髯,这让让他的相貌,与三十四岁的实际年龄比较起来更加老成,但眼瞳还是那种纯黑的眼色,也是阿狄安娜最感兴趣的色彩。

“我儿子攸艾吉特呢!”没想到,这就是对方脱口而出的第一个没羞没臊的问话。

阿狄安娜已经有点很不高兴了,但李必达扫视了圈,估计他孩子也不会在塔克屯后,便更大咧咧地要求,“快给我的队伍提供粮秣和饮水,而后将你的队伍全部作为仆从军,交给我来指挥。”

“你果然回来,就是抱着收割麦田的思想来的,你这个促狭鬼,这个狠心的混蛋。你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个罗马的奴隶农场主,只关心奴隶在地里干活的事情,连石灰墙上挂的壁毯超过十个德拉克马都要计较番!”阿狄安娜彻底伤心愤怒了。

接着,她被李必达揽入了怀里,对方的须髯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香腮,“可以了,我们现在可没时间做这些事情,我答应过你,要把你母亲的小冠冕,和你父亲的剑‘奥拓利库斯’,还有你日夜渴望的本都帝国,从庞培等形形色色的敌人手里给抢回来,所以道路还很艰难漫长,根本没有斗气厮磨的时间。”说完,李必达将脸贴在了阿狄安娜的脸上,笑着说“这下丑陋的石灰墙算不算挂上美丽的刺绣壁毯了?”

阿狄安娜噗嗤下,笑起来。

“我们现在有个困局,那就是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不了西庇阿的动向。我认为凯撒阁下进入以弗所问题不大,根据巡弋的麦克米伦船队的回报,凯撒已经成功突破封锁的海域,还俘虏了喀西约与布鲁图,这说明敌人的战斗意志已十分低下。西庇阿是不会困守以弗所城的,这个人虽然有些战场经验和技巧,但缺乏毅力决心,我怀疑他极有可能会弃城,但是向哪个方向逃窜呢?”在塔楼的议事厅内,李必达手里的镀金指挥棒悬在半空,伴随着疑问,迟迟不能落下。

“某种程度上,我们与凯撒对西庇阿的逃跑路线形成了夹击的态势,但反过来说,塔克屯也处在米南德与西庇阿的两个集团的夹击之下。而且,若是按照卡拉比斯你所言,凯撒只带了四千人前来以弗所,即便有敌军投向他,也很难对西庇阿的军团形成聚歼的态势。”阿狄安娜也看着面前的沙盘,细细分析道,“卡拉比斯,你带了几个军团来?”

“五个军团,但四个都留在李必达堡,我只带了骑兵与十二军团前来。”

这句话差点没把阿狄安娜给气倒,她先询问什么是李必达堡,在得知其实就是拜占庭原址上构筑的座新堡垒后,特别是想到李必达明明敌人在前,还将大部分军力留在那里挖泥巴砌墙,于是没好气地说,“米南德的铜盾军现在有‘左耳’和‘右耳’两个师团,各有六千人,还有一千名萨尔马提亚骑兵,和两千名弓箭投石手;西庇阿的军力,我认为起码是两到三个军团。那么,我倒想询问下罗马尊敬的骑兵长官,现在我们的兵力,想要消灭其中的一股都很困难,假如西庇阿北进的话,两面联合对进,挤压塔克屯,该如何办?”

李必达也沉吟不语起来,确实十二军团现在拥有一千名骑兵与五千名重步兵,而后他独立所辖的还有四五千名马蒂亚人与维比奇纳斯人组成的骑兵队伍,而阿狄安娜整个塔克屯,能抽调出来的机动兵力大约也就三千人左右,所以他万不可托大,沉思会儿后,他便叫选派来辅佐他的副将卡勒努斯,率领十二军团北上,监视可能从阿马西亚河谷里走出的米南德铜盾军;李必达则带着骑兵,往南搜索西庇阿的踪迹,判定对方的战略目标;萨博带着一队骑兵,急速赶赴李必达堡,要求十五军团和二十八军团,在佩特涅乌斯、赛尔哈率领下,前往塔克屯支援随时可能出现的战斗。

这样,李必达的部属,是三面展开的,“防北,堵南,传西”。

但这不代表他会平摊军力,“这一战的要诀,就在于对骑兵的运用,根据女王的情报,敌人不管是铜盾军,还是西庇阿的军团,他们的骑兵数量都不多,并且是混编在步兵当中维持阵队,不会独立出击,而我则拥有五千名精锐骑兵,完全能挫败三四倍敌人的阵势!”当李必达鼓起信心,铠甲响动,手握指挥棒站立起来后,周围的将佐幕僚,不过是他的,还是阿狄安娜的,都微微惊叹,因为在这个时代,脱离步兵军团,骑兵单独作战的行为,似乎只有斯基泰人这样的游牧民族才会采用。

但是李必达下面论述得很清楚,骑兵是什么,它的优势何在?骑兵最大的优势,不在于满身的甲胄,那样的话它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击败甲胄更精良、队列更坚整的步兵军团的,尤其是罗马军团与铜盾军这样的头等精锐。骑兵的天性,就在于比步兵多出了四个马蹄,那就是战场的速度与攻击的范围,它能在步兵鞭长莫及的地方展开杀戮,能够迂回突袭敌人笨重的辎重队伍,而这种任务的执行,必须要将骑兵集中在一起使用,再和步兵混编就是拖累了它。

“所以这一战,汉斯克与杜松维耶都跟着我,并且要多从骑兵里提拔些勇敢机灵的家伙,担任骑兵队长、百夫长、十夫长,假如西庇阿敢冒犯,我就先给他迎头痛击,接着再折返来协助卡勒努斯击溃在北面来的米南德铜盾军,这就是骑兵的威力,速度与迅猛!”

“双耳陶罐,我将城中所能调用出来的八百名卡帕多西亚骑兵,也全都归你指挥。”这时候,阿狄安娜也果断站起来,慷慨陈词,接着两人用眼神做了短暂地交流,那种“卡拉比斯与卡拉比娅联合”的状态又回来了。

这会儿,冬季尚未离去,春季仍没到来,铅云笼罩在塔克屯,直到以弗所的荒野大地上,冷冽的风卷起稀稀拉拉的雪粒,到处都是褐黄色,褐黄色的衰草,褐黄色的田野,褐黄色的水池,在青灰色的塔克屯营地里,吹响了悠悠的号角,一队擎着努马王画像旗标的骑兵,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水滴盾与砍剑的高卢人,及佩戴弓矢与骑矛的马蒂亚人,还有阿狄安娜派来的卡帕多西亚骑兵,他们的装束类似波斯骑兵,高领的短甲衣,手持锋利的长矛,并且马的前半身披上了亚麻挂甲,可谓锋利与速度兼备。这样,形态各异的,近六千名骑兵组成了庞大的南下集团,他们几乎相当于一个军团的配额,而后李必达从营地旁的高阜处骑马驰下,所有的骑兵看到总司令官的位置正在急速朝前移动,便也跟着小跑起来,马蹄声就像冬天的雷声般,碾过整个原野。

“毕都伊塔将军,你再带着三千名兵士,把我的加拉太卫队也带走,前去增援骑兵长官位于北线的十二军团。”风雪当中,站在塔楼露台上的阿狄安娜,目送着骑兵长官越去越远,对着旁边的加拉太靛青勇士嘱咐到。

“可这样的话,塔克屯的卫戍力量可就薄弱了。”

“不用担忧这样的事情,我的军队就是双耳陶罐的,相对的他的胜利也就是我的荣耀,按照命令去办。”阿狄安娜栗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迷茫犹豫。

毕都伊塔向着女王深深鞠了一躬,而后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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