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皇甫熠与自个挨得太近,连城快走两步,与其拉开了距离。 哦亲
皇甫熠追上,笑道:“我的形象向来很好,你的也不错,没什么可担心的。”唤芙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不近地走着。“顾二,我咋就觉得咱俩天生就是一对。”也不管连城有没有听,皇 甫熠自顾自地道:“不怕事,出手狠辣,实在是太合拍了!那只肥猪出门就不带脑子,竟敢调 戏你,哼,要是在你出手之前被我遇到,我会在弹指间断其四肢,活生生地疼死他!”
连城未接他的话,只是静默着朝前走。
“你怎不说话?”皇甫熠微笑着问:“就我对你的了解,若是没事绝不会到街上闲逛。”
“我打算整顿我府上的产业,然后重新对外开业。”回皇甫熠一句,连城秀眉微蹙,道:“我不喜与人交恶,可自从我回京,这事那事好像就没断过,人人都见不得我好,好像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看来我需要尽快铲除那一个个麻烦,以免在我顾及不到的时候,他们会拿我在乎的人下手!”
皇甫熠神色变得凝重,但转瞬他微笑道:“有我呢,你不用担心!”
“你能时刻在我身边?”转向他,连城好看的眉梢挑起:“咱们现在的关系可是很尴尬呢,你不会真以为我就是你的女人吧?”
“我说是就是。”浅浅道出一句,皇甫熠亦挑起眉梢:“你别说你在乎那劳什子关系。”
听他之言,连城抿唇未语。
宁远侯府。
“我怎么觉得府里怪怪的啊?”回府,连城一路走向主院,总觉得不对劲,这不,一进主院,便径直到顾祁屋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眸光从顾祁,顾宁,顾骏身上划过,她眨巴着眼睛问。
皇甫熠自然与她一起步入顾祁住的厢房,此刻,他优雅地l落座在椅上,单手撑着下颚,观察着顾祁脸上的表情。
深望他一眼,顾祁的目光落至连城身上,语声轻缓道:“你出府没多久,二叔着身边的长随过来,告诉宁儿和骏儿,说要搬回先前的宅院居住,宁儿知晓后,有去前院规劝,奈何二叔意已决,且已着下人将他的物什皆已收拾好,于是,宁儿和骏儿只能看着他自咱们府中搬走。”
“其他人就愿意和二叔搬离侯府吗?”杨氏母子野心勃勃,他们甘愿回旧宅住吗?
“二叔决定之事,岂能容得他人反对。”语声低沉,顾祁眼睑微垂,道:“搬走也好,这样一来,岩弟也就绝了那个心思。”
“难!”
连城拧眉,轻吐出一字。
“二姐,我有看到顾绵,她呆呆的,好像傻了一般,与之前的她全然不同。”顾宁这时突然说了句。
“应该与她昨日遇到的事有关。”稍加思索,连城断然道。顾宁闻言,若有所思道:“看她的神情,该不会昨个被人那个了吧?”
她话虽没说明,屋里除过顾骏外,却都已明白其意。
“别乱说。”连城嘴角动了动,似是想与顾宁说些什么,熟料,未等她开口,顾祁已沉着脸,低斥顾宁一句。“哦!”顾宁垂眸,半晌后,应了声。
“我打算将咱们府上所有的产业全部关门一段时日。”顾耿一家既已搬离,回旧宅要安置下来,需要一段时间,如此一来,杨氏母子接下来会做什么,她暂时可先不加考虑,连城心中一番计较,便将整顿侯府产业一事,与顾祁道了出。顾祁凝向她道:“为何?”
“酒楼及各个铺面均没什么盈利,而且那些掌柜和伙计,担不起他们的职责……”目光微闪,顾祁似是从连城的言语中猜出什么,直接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重新装修酒楼和各铺面,并且对掌柜和伙计加以严格培训,然后让咱们的产业以全新的面貌,重现世人眼前……”连城眸光澄澈,滔滔不绝地说着,她说了很多,有对酒楼和各铺面的管理模式,还有全新的经营理念,听得不仅顾祁,顾宁,和小顾骏愕然不已,就是皇甫熠也不由自主地坐正身形,一双潋滟星眸,定定地锁在屋子中央的小女人身上,暗道:她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怎就有这么多稀奇古怪,却极为有用的想法?
“如果京中的产业经过我一番整顿,再次营业利润可观,那么其他几座城市属于我侯府的产业,会陆续遵循这个法子效仿,如此的话,不日我侯府便会财源滚滚而来,到了那时,我会以重聘,为大哥娶回一位好女子做妻,更会为宁儿出嫁准备令人艳羡的丰厚嫁妆,嗯,还有骏儿,等他长大,我同样会
……”顾祁听她这话,脸上一红,禁不住握拳掩唇干咳两声,掩饰自己,顾宁的脸儿亦是微有些袖红,小顾骏的表情倒还算自然。
忽然,顾宁朝皇甫熠偷瞄一眼,声音娇柔,对连城道:“二姐,你怎不说给你自个准备嫁妆啊?难不成你要做老姑子,真不打算嫁人?”坏丫头,好端端地提起她作甚,嗔怪顾宁一眼,连城摸摸鼻头道:“我的事不急。”
皇甫熠唇角微掀,潋滟瞳眸中尽显柔情:“三小姐可比你还小几岁呢,哪有姐姐不出嫁,妹妹却先出嫁的道理。看来,我得赶紧准备准备,定个良辰吉日好娶你过门,这样便不会耽误三小姐的姻缘。”
瞪他一眼,连城声音不咸不淡:“你怎还不走?”
“不急。”皇甫熠启唇,醇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扬起。
顾祁知皇甫熠打一进门,就有暗自观察他的脸色变化,这会儿又听皇甫熠如此说,不由问:“你对我二妹是认真的?”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皇甫熠与他四目相对,似笑非笑反问。
“你给不了我二妹幸福。”此刻正与他眸光相对的男子,无论哪方面确实是不俗,可其皇族的身份,他极为不喜,再者,就其目前和二妹之间的辈分,也不容许他们在一起。皇甫熠不知顾祁在想什么,嗯,即便知道,他多半也全然不在意,只见他柔和的眸光自连城身上划过,重落回顾祁身上,一字字道:“能不能给顾二幸福,我不需要旁人来多言。”微微顿了顿,他缓声续道:“我只知,顾二于我,比我自个的生命还来得重要!”
连城顿时心跳加快,脸儿也微微泛起抹红晕,丫的怎这么喜欢表白,尤其是以类似誓言之语,在他人面前对她表白!顾宁看到她袖红的脸儿,捂嘴笑了笑,然后望向顾祁道:“大哥,你还是问问二姐的意思吧!”
“大哥,熠亲王很好,我信他会对二姐好,也信他能给二姐幸福!”晶亮的眼眸眨了眨,顾骏注视顾祁,很认真地道:“二姐又不是皇家的嫡亲公主,熠亲王若真娶二姐的话,他一定有法子处理他和二姐之间的那层关系,我们不必担心的。”
“你小孩子懂得什么?”顾祁甚是不悦,他恼顾宁,顾骏一个个帮皇甫熠说话,虽没明着相帮,但从他们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们是赞成二妹与皇甫熠交往的,心中有了这个认知,他只觉心口堵得慌,良久,他深邃的目光凝向连城,语声低沉问:“二妹,你真打算与熠亲王交往,甚至有嫁他之意?”这句话昨晚他就想问,却碍于白日里发生的事太多,他便忍了住。
连城脸上的神色此时已恢复常态,闻顾祁之言,她抬起头,思索片刻道:“生命中有事发生时,就我而言,我不能让它流走。”澄澈的眸子微不可察地瞥了皇甫熠一眼,她清越的声音再度扬起:“任何事都是稍瞬即逝,倘若犹豫一下,就都没有了。我不想某日幡然顿悟时,怨怪自己运气不好,如果在当初有那个机会时把要说的说出口,该有多好;如果机会来临时不默然不语就好了,如果……世间之事没有如果,因此,为了不让自己有朝一日感到遗憾,感到错失了什么,我愿意试试,兴许试过之后,会发觉那就是独属于我的幸福!”她的声音轻缓而柔和,然,每个字,每一句话,皆敲进了屋里每个人的心里。
生命中有事发生时,不能让它流走,否则,稍瞬即逝,徒留遗憾。
皇甫熠眸光炽热,专注地看着连城。
她答应了,她真的答应与他交往了!
不似昨日那般模棱两可,告诉他,她要想想,而是在她的兄长,她的妹妹和幼弟面前,亲口说出了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顾二,我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敛起思绪,皇甫熠朝窗外的天色看了眼,缓缓起身,眸光柔和,与连城道:“陪我到花园里走走。”连城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向房门口。
望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外,顾祁长叹口气,低喃道:“看来你二姐意已决,我是劝不动她了!”
“大哥,如果不是因为熠亲王有克妻一说,你不同意二姐与他交往,那我真想不出你还有别的什么理由,这般反对他们在一起。”熠亲王各方面都很出色,且真心实意对二姐,大哥为何就反对他们相处?顾宁极为不解,不解顾祁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祁叹道:“熠亲王不简单,我担心你二姐跟着他受累。”
“会不会受累,二姐心里自有底。再者,正如大哥所言,熠亲王不简单,他又如何舍得二姐受累?”微微笑了笑,顾宁递给顾骏一个眼色,两人从椅上起身,走至顾祁床边,握住他的大手,顾宁道:“大哥,二姐处处为我们着想,迄今为止,为我们做了很多很多的事,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的决定,然后看着她,默默祝福她幸福一生一世!”
垂眸,顾祁看向叠加着握住自己的两双小手,眼眶渐显湿润,声音黯哑道:“大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皇上那不会同意,更怕他因为身份之故,终给不了你二姐唯一,到那时,你二姐深陷情感之中,会受伤的。”
顾宁笑:“你觉得二姐会给他那个机会吗?”顾祁迟迟未语,顾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似小大人一般,道:“二姐既聪明,又能干,就像无上至宝一样,有她在身边,熠亲王只要不犯糊涂,定不会找旁的女人给二姐添堵,从而失去二姐!”
“你们说的都在理,我的心却还是惴惴不安,总感觉他们要在一起,不是件简单的事。”自从二妹归京,皇甫熠围着她做出的每件事,宫中那位应该全都了如指掌。但,就其册封二妹为公主这件事来说,他多半不赞成皇甫熠与二妹交往,更别说迎娶二妹进熠亲王府了。
罢了,既然二妹认定,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二妹的想法才最为重要。
真若哪天她在感情上受了伤,作为兄长,他会好生加以安慰,助她重拾快乐!
步入花园高处的一座亭子里,皇甫熠长身玉立,凝望远方天际即将湮没的霞光,道:“谢谢你接受我!”说着,他收回目光,凝向连城,微笑道:“我不会让你失望!”连城勾唇,戳着他结实紧致的胸膛,剪水瞳眸半眯,道:“大话别说得太早哦!”
皇甫熠被她现在的神态逗得扑哧笑出声:“怎么?你是怕我万一兑现不了今日之言,便用你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再招呼我一回?”他边说,潋滟眸瞳边往自己某个部位瞄了瞄,“放心好了,那玩意可关乎着你一生的幸福,还关乎着咱俩的下一代,我可不会给你机会……”
“不害臊,什么话都往出说。”白皇甫熠一眼,连城嗔道。
“你我之间说话,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俊脸上笑容绽放,皇甫熠慢慢挪动身形,向连城靠近。
见他如此,连城长睫颤了颤,朝后退出两步,不料,皇甫熠长臂一伸,顷刻间便揽她入怀:“别说话,让我抱会你,就这么静静地抱会!”唇角轻启,悦耳却不失磁性的嗓音,飘入连城耳里。
又痛了,心口隐约间又刺痛了,紧了紧臂弯,皇甫熠将下颚轻搭在连城肩头,压下心口处传来的丝丝痛感。
难道他患有隐疾?可是她医术非凡,若他真身患隐疾,她昨日帮他诊脉,应该能察觉出些什么。然,她说好着呢,说他身体无碍,再者,他有食用冰灵果,即便有隐疾,也该在那异果的效用下祛除。
“你怎么了?”连城倚在皇甫熠怀中,忽然感觉到对方的身子有那么一刹那间轻颤,不由轻声问。
皇甫熠闻着她秀发上的淡雅清香,轻摇摇头:“没事,我没事!”静谧的花园中,二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谁都没再言语。
直至夜幕落下,月华初升,他才松开怀中的人儿:“我该回府了!”连城轻嗯一声,原以为他会就此离去,谁知,眼前之人眸中情意流转,又道:“做事切勿过急,慢慢来,莫要累着自个!”连城莞尔一笑,道:“我知道。”
“我走了!”薄唇轻启,皇甫熠说着,在连城额头轻印下一吻,随之,转身,袍摆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人已融入漫漫月色之中。
忠勇伯府。
“杜院首,我儿,我儿那里……”朝儿子裆部看了眼,梅道安隐去目中痛色,问刚为其子诊过脉的杜院首。
长叹口气,杜院首摇了摇头:“老夫已经尽力。”
“我儿还年轻啊,他尚未娶妻生子,怎能就这样毁了一辈子,杜院首,你是咱们大周的国医圣手,你一定有法子医治我儿,求你救救他吧,我求你了!”语声轻颤,梅道安面朝杜院首,深深地揖手一礼。
在丫头端上前的水盆中净过手,杜院首再次长叹口气,道:“忠勇伯,令郎的命根伤得实在太重,老夫真得是无法医治啊!”闻知梅世祖因何出事,杜院首闹出第一反应就是“该”,当街调 戏女子,且调 戏到皇上亲封的公主头上,就是当场被公主踹死,那也是他自找的,可是宫里却传旨,要他带着太医院的数名太医,务必到忠勇伯府来这一趟,皇命难违,他只得遵从。
“那……那我儿可有性命之忧?”
没于袖中的双拳紧握在一起,梅道安回头朝儿子昏睡的脸上深望一眼,望向杜院首道。
“若调理得当,加之令郎自个也有活下去的心念,保住一命不是问题。”
内室中两人的对话,在外间榻上坐着的梅老夫人,及梅世祖之母林氏,皆有听到耳里。
立时,林氏顾不得丫头妈子在场,就捏着帕子捂嘴痛哭出声:“娘,娘你说这可该怎么办啊?孙太医他们没法子医治祖儿,可现在连杜院首也无能为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梅府嫡支这一脉,三代都是单传,如此,我们府上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哭,你就知道哭!你以为你这样痛哭流涕,就能解决问题!”
梅老夫人一掌拍到身旁的几上,压低声音怒斥林氏一句。
“娘,祖儿就是我的命啊!他如今这样,你让我能不伤心难过么!”林氏哭着,蓦地从榻上站起,“我这就去宁远侯府找那贱丫头算账,她怎就那么阴狠,不仅折断我儿一只手腕,还爸我儿的命根也给毁了!我要去找她,要她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你给我坐下!”梅老夫人给林氏身旁的老妈子使了个眼色,那老妈子会意,忙将林氏按倒在榻上,就听梅老夫人的怒斥声再次在外间响起:“你以为就你一个伤心难过,祖儿也是老身的命,可事已至此,我们还能怎样?你去宁远侯府,你去那做什么?去找顾二小姐算账吗?难道你忘了,她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连城公主,祖儿不识好歹,当街做出那种事,犯得可是灭族的死罪!到目前为止,宫里尚未追究此事,反还安排杜院首带着孙太医他们过来给他儿医治,你不感恩,还想再惹出事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梅老夫人怒斥林氏之言,听着句句深明大义,实则,她只是说给候在门外的众太医,及内室中的杜院首听。
敢伤她的宝贝孙儿,是看她忠勇伯府没人么?
公主?
连城公主?
哼,说到底,也只是个半路上封的公主,她就不信了,有身为贵妃的女儿在皇帝枕边吹几句耳旁风,还惩治不了那妖女!再有,妖女前段时日,当街给丞相府的侄孙儿写休书,令整个相府跟着没脸,兄长和侄儿能就那件事,放过那妖女?
杜院首在梅道安相送下走出内室,看到梅老夫人,他轻颔首,算是与其打过招呼,便径直往门外走。片刻后,梅道安返回,挥退屋里伺候的丫头妈子,“扑通”跪倒在梅老夫人面前,目中含痛,自责道:“娘,都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世祖,才致他酿出今日之祸!你有气,你心里难受,就朝我发出来,千万别把自个憋出个好歹!”
“冲你发出来?”盯向梅道安,梅老夫人神色沉冷,斥道:“我冲你发火有用么?冲你发火,我的心就不难受了么?祖儿打小就懂事,长大后,也就好点女色,什么叫你没管教好他?” 林氏面上表情凄伤,坐在一旁哭得差点几度晕倒在榻上,好在她顾及着自我身份,才没在梅老夫人和其夫面前失态。
梅道安声音黯哑,痛声道:“娘,你心里有火,你难受,我都知道,且与你一样,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别给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做?”梅老夫人阴沉着脸,目光紧锁在梅道安脸上:“祖儿可是我的命,是咱忠勇伯府的独苗,他如今这样,还如何延续香火?”
“我打算怎么做?我能打算怎么做?”梅道安苦笑,缓缓自地上站起:“世祖调 戏的可是公主,虽然那公主不是皇家的嫡亲公主,但皇上有赐她封号,她的身份就比我们任何人来得尊贵,又岂能容得被人当街调 戏?皇上今个是安排了太医到咱们府上给世祖诊治,是没立时立刻降罪咱们忠勇伯府,但明日呢?明日谁又能保证没有降罪圣旨到府上?”
梅老夫人沉着老脸,并未接他的话。
梅道安微微顿了顿,黯哑低沉的声音接着响起:“再有,世祖身边的小厮回府有带熠亲王的话给我,说我如果是非不分,他便会将整个忠勇伯府化为尘埃,从此在这世间消弭!以前的熠亲王嚣张狂妄,京中无人不惧怕。昨日在宁远侯府看到的熠亲王,比之先前,更加让人心生畏惧,他说出口的话,绝对不是只吓唬吓唬咱们。娘,世祖有今日,我怒,我心里难受,可也只能这样,我不能因为他一个,葬送了咱整个忠勇伯府,甚至是咱梅氏一族啊!”
“看来你是不想为世祖做主了,那好,明日一早,我便进宫去见贵妃娘娘,求她给我的乖孙儿做主!”冷声道出一句,梅老夫人扶着矮几就准备站起。
“娘你糊涂啊!”梅道安暗沉的声音略显急促:“现如今储君之位未定,贵妃娘娘日夜都在为大皇子的事忧虑着,咱们不想着极力相帮,反还做出拖后腿之事,你觉得这样妥当吗?”经他这么一说,梅老夫人顿时失去大半精气神,道:“那怎么办?世祖的事已然出了,如果被人拿来说事,势必会对大皇子夺储有影响。”忽然,她又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恍惚道:“可我也不能就这么忍着啊?世祖还年轻,膝下尚无一儿半女,等咱们相继百年后,他该怎么办?”
“忍,咱们先忍着,待大皇子坐上那个位子……”梅道安目中神光阴鸷,虽没道出后面之语,但从梅老夫人突然森冷的神色间,不难看出她已领悟其话中之意。踱了两步,梅道安又道:“至于世祖膝下无子女依傍,这个娘不用担心,我会在族中留心,为他寻个聪明伶俐的养子放身边,如此一来,咱们忠勇伯府的香火照样可以延续。“
“再聪明伶俐又能怎样?还不是与咱们的血缘离得远了些!”
梅老夫人喃喃道。
“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就别多做计较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