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北溟羡半响等不到她的回答,看她垂首看自己的手,像是故意的,重重捏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询问。
“殿下是不是真的太闲了?”沈晏宁撇唇,甩开心头那点怪异的感觉,道:“即便你没事做,也不该管将军府的闲事。”毕竟将军府是我家,不是你家。
这后面一句话原本是要脱口而出的,但她忽然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认同他而排斥他,吓得不轻,也就不敢说了。
她知道,只要她这么一说,他便会找出一万种以上的理由驳回她。
北溟羡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不容她抗拒的捏住她秀巧的下巴,挑起,强迫她仰头看着他,他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忽而一笑,风华乍现。
他低柔的开口,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本王只管你的闲事,至于将军府的……顺带而已。”
沈晏宁脸红了,目光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那双黑得过分的眸子。
“别扭丫头!”北溟羡低笑,柔软的唇覆上她的额头,轻触一下,便放开,他温柔而认真的说:“沈晏宁,我喜欢你。”
“……”沈晏宁僵直着身体,心口像是有个重锤在不断的敲打脆弱的心墙,突然间,就轰然倒塌,在他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她只觉得全身血液奔涌而出,冲得她一向清明的大脑停止思考。
等到她恢复神志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的安静的拥着。
他埋首在她如云的秀发中,低低的声音如同落入珠盘的翠玉,字字清晰明朗。
他郑重而认真的保证:“晏宁,我会变得很强,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沈晏宁贴着墙,有些站立不稳,她独自一人在巷子里伫立许久,连北溟羡什么时候走的她都记不太清楚,浑浑噩噩,直到雾二现身,禀告,那些黑衣人隶属禄王府,她才从恍惚中惊醒,懊恼的自己的愚蠢。
很快,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快速离开巷子。
城南杂货铺子,二楼厢房,一灯如豆。
慕容彦云银质的面具在微弱的灯
烛下泛着淡橘色氤氲的光,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上去,似乎在摩挲面具的质感。
他长发披垂而下,遮掩去半张脸,而那露出来的另半张脸原本应该是白皙细致的肌肤上面确实坑坑洼洼的一片淡粉色的丑陋疤痕,触目惊心。
身后传来响动,他侧首,整张脸便是完全拢在阴影下,看向来人。
赵叔进门,垂首躬身禀告道:“公子,我们晚了一步,鹤云楼的掌柜被带去了禄王府。”
“嗯。”慕容彦云应一声,便是转回头,不去看他。
“我们的人发现,还有一队人也想要抓那掌柜的,不过,在发现泄露行踪后,便消失了。公子,你看需不需要让人去打听一番。”赵叔温和的声音平静无奇,只是在眼角的余光憋到桌面上的面具时,心底微微叹息。
“不必了,让人密切注意禄王的举动,还有……沈晏姝。”慕容彦云面容平静,心中对另外一拨人的身份已经有所了然,必定是北溟羡的人吧。
“是。”
“没什么事,你退下吧。”
“是,公子也早点休息。”
“……”
***
今日是秋闱狩猎出发的日子,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将会带着少量的家眷,跟随皇家仪仗队一起去到西山行宫,开始为期半月的秋猎。
一大早,沈府的管家就命人准备好马车行囊,等候在将军府门口。
沈晏宁带着香桃一人来到大门口,不意外的看到早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沈晏姝和她的新侍女香香。
她身边并没有看到樊芙,这几天,她也没有出现在将军府,约么为了她哥哥的事情,无暇顾及旁的。
当然,若是沈晏姝告诉她今日出发去西山,想来,樊芙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她没有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沈晏姝并没有告诉她。
几天时间,沈晏姝看上去依旧美丽如昔,只是那双看过来的大眼睛里多了些许深沉和怯意。
看到沈晏宁,她莲步轻移,上前低声的唤一句:“大姐。”
沈晏宁的目光在她的
脸上扫过,没有说话,擦身而过,率先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骏马。
她不想看到那张倾城虚伪的脸,更别说还要一路同行,在封闭的狭小的空间里两看两相厌。
于是,她早早的吩咐沈伯,为她准备马匹。
这几天来,沈钧一直没有出现,府中大部分对外之事都交由管家沈伯处理,乔氏负责内院事宜,且亲自照料老夫人。
遇上决定不了的事情,管家才会亲自禀告沈晏宁,交由她来决断,这也是沈钧的默许。
事实上,这几天一切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府中除了主人身边极为贴身和信任的下人没有撤换之外,里里外外基本上全换了个遍,包括在府中呆的比较年久的老人,全部遣散。
刚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便有下人挑唆闹事,比如沈晏姝身边的香菱,就在她主子的授意下,表现出不满,并挑唆老夫人身边的曹麽麽和冬梅等人闹事,沈晏宁直接下令发卖,并警告沈晏姝,若再闹什么幺蛾子,连她也一起赶走。
之后,更换下人的事情,经由管家出面全权清理,倒是再没出什么乱子。
沈晏姝被沈晏宁无视得彻底之后,恼恨的掐指握拳,闷不啃声的上了一侧的马车,才掀开马车车帘,惊讶的叫出声:“小妹,你,你怎么在这里。”
沈晏宁听到她的尖叫,自马背上回头,看到早就端坐在马车里,泰然自若的沈晏翎,低头询问管家:“怎么回事?”
沈伯也是一脸惊讶,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沈晏翎淡定的拿出一个方形请柬,说道:“不关沈伯的事,是我自己要跟着去的,我已经报名参加太后的海选,并通过了初选,这是名帖,上面有太后的玉印。”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晏宁驱策身下的马儿,来到马车旁边,平静的问。
“五日前,在你们都去岖山别院的时候。”沈晏翎平静回答。
“为何?”沈晏宁扬眉,想起那一天,府里除了乔氏和小妹,基本上是空的,于是,身为小主人的沈晏翎若要出府,定然无人阻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