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很快,从疗养院里开出来一辆车,依旧是昨天那个护工。
李胤上了车,进到了疗养院中,但车子停好之后,那个护工却并没有领她去昨天那个城堡,反而带她去了一栋四层楼高的小洋房里。
说的好听点是洋房是小别墅,说的直白点,那就是一个疯人院。
因为这栋小别墅的墙上,就写着几几号住院部。
李胤迟疑了一下站在‘门’口。那个护工注意到人没跟着过来,回过身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跟过来?”
李胤摇摇头,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问他:“白安西呢?难不成他在这里?”
如果他在这里,那那个站在城堡上的白衣人是谁?
那护工回答她,“不在。先生让我先带你把你的朋友带出去。”
如果再不带出去,估计那姑娘都要疯了吧……
护工在心里如是说道,脚下的步子不免又加大了几分。
李胤紧跟其后,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说的是白秀了。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当那个护工打开‘门’的一刹那,从房间里几乎是冲出来的‘女’人,竟然会是白秀。
才短短一天时间,白秀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疯婆子,还是那种上了街估计就会有人立马报警的那种。
李胤急忙拦住她,拉住她的双手说道:“白秀,你怎么了?我是李胤啊白秀,你怎么了?”
“李胤?”白秀迟疑着叫出了这个名字,然后终于把自己披散在额前的头发给撩到了两旁,看清楚了眼前这人的样子之后,原本紧绷着的身子才松懈了下来。
她拉住李胤的手,埋怨她。
“我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姑‘奶’‘奶’我快被这个鬼地方给吓死了!”
“这地方有鬼?”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看不到鬼。”白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连忙拉着李胤飞快地离开这个牢笼一般的房间,刻意走快了好几步,避免那个护工听到她俩的谈话。
“你跟那个叫什么白安西的男人到底结下了多大的梁子啊?人都找到我头上来了,要不是因为我着实跟你没几‘毛’钱关系,搞不准我现在的小命就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她说着,在身上掏了掏,却什么都没能拿出来。
她立马就想到了之前这里的那些医生护士已经搜了她全身,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想到这个她就生气,但当时她被白安西这个男人那些神神叨叨的话给吓得不轻,哪里还顾得着在意这个?
“诶,那个叫白安西的男人到底是谁?怎么无论我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要不是因为这个,以白秀的手段,很有可能早就跑出去了。毕竟她对白安西来说,除了可以拿来做要挟李胤的筹码以外,半点其他的用处也没有。
李胤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他说自己有读心术,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们?!行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
正在两个人‘交’谈的空档,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身后的那个护工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对着前头走着的两人大声喊道:“前面两位小姐,先生请你们去后头的茶坊里坐坐,他稍后换一件衣服就会出来的。”
李胤和白秀都有些愣住。
去茶坊坐坐?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李胤跟白秀对视了一眼,白秀的眼里有退却,李胤觉察到了,用眼神示意她安心,然后两个人默默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两个人跟在那个护工的身后去了那个所谓的茶坊,一边走一边继续之前还在继续聊过的话。
“我‘弄’成之前那副德‘性’还不是那个叫白什么的男人害的。你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我还真就打算一辈子待在这里不走了!我要运的神龟都被他们给害死了,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怎么跟头头‘交’代?他不得直接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就在李胤送她到酒店了之后,她就已经出去跟那个卖家接洽过了,也拿到了那只神龟。虽然这传说中的神龟,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哪里神,跟普通的龟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把那只乌龟当成小祖宗一样地给拿回来,供在茶几上,人坐在沙发上沙发都还没坐热呢,酒店的房‘门’却忽然被人给踹了开来,一群人,大概五六个,连话都没说一句,直接就上来就开始到处泼汽油,然后架着白秀,还有那只传说中的神龟就往外头走去。
白秀急得大叫,直接就被人给拍晕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坐在酒店后头的小树林里。那只神龟已经被大卸八块了,血‘肉’模糊的一坨,就放在一个刚挖好的小坑里。
其中一个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那个龟壳,打了个电话,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就将那龟壳也扔到了坑里,朝后头的人招招手,示意他们把汽油拿过来。
“大哥,不好了,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其中一个人忽然急促地跑回来。黑口罩看了一眼坑里的两坨东西,估‘摸’着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个东西,连忙动作迅速地将那坑填填平,然后打晕了白秀架着她赶快离开了现场。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李胤和珈蓝知道的那些。
白秀说完这些之后,脸上表情难看。
李胤问她:“那后来呢?”
虽然还不明白白安西为什么要对一只乌龟下手,但她也隐隐可以猜出来,白安西抓了白秀关在这里,一定只是顺带。顺带可以威胁她李胤。
或许,那个龟甲才是他要毁了的最重要的东西。
“后来我不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我本来还好奇这地方是哪家富人家的豪宅呢,妈的,老娘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疯人院!你知道吗,就住我隔壁那个男的,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在那里狼嚎,我让他们给他用镇静剂,不然一晚上周围一片人都不用睡了,可偏偏那些人说什么人家住进来是‘交’了钱了的,家里人不想让他们给他打针,他们要尊重病人家属的意愿。”
“你是不知道,光在那里狼嚎随便嚎嚎也就算了,这个男人大半夜地居然开始撞墙,也不知道拿什么撞的,那墙砰砰砰地响,吓得我以为他随时都要撞破墙冲过来了!还有啊,他在那边嚎一声,这周围一片好几个神经病也开始狼嚎起来了,反正别提了,我这一晚上下来没变疯已经算是好的了!”
白秀说完,她们两个人也已经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茶坊。
说嘛说是茶坊,其实就是一个用原木搭成的小木屋。屋子没有‘门’,只有一块靛青‘色’的布挂在那里充当‘门’面。
李胤和白秀两人坐进去,白安西人已经在里头了。他的面前摆着一套紫砂壶,一个很小的茶壶正放在一个小的灶台上烧,而他正在往那个小灶里头不断地塞着艾草。房间里一股艾草的香味。
那护工送了人过来就离开了。
白安西没说话,李胤也没等他发话,跟白秀两个人在他的对面坐下。
茶道这东西,李胤欣赏不了,但也不打断他,大概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吧,白安西才泡好第一杯茶,将那茶杯放到了李胤的面前。
李胤没敢去看他的眼睛,手‘摸’上自己前边的那个茶杯,然后又默默放下手来。
“怎么,怕我在茶里下毒吗?”
白安西笑了笑,许是刚刚一直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李胤摇摇头,说道:“我只是现在没心情而已。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我现在总可以带着白秀离开了吧?”
“难道你现在不想听我和珈蓝之间发生的事情了吗?”
白安西将另一杯茶放到了白秀的面前。
白秀也没敢碰。
自从昨天见过这个男人了之后,白秀的心里就一直难受,怪怪的,对他不敢放下丝毫的警惕。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真的不是那种每天只会拿着把刀喊打喊杀的人才可怕,也不是变态杀人狂才叫可怕,这种神神秘秘显山不‘露’水的人,他的杀机你永远也抓不准,这样的人,才可怕。
不过李胤本来对知道珈蓝跟他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提,放在桌子下的手禁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你会告诉我吗?”
李胤反问他。
这个男人,她可不指望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这次的事情虽然我出格了一些,但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都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让你的朋友一起留下来听听。”
白安西这么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到白秀的身上,与她的视线相对。白秀只觉得自己身形一晃,连忙低下头,好像就刚刚那一眼,她的整个心神就都被这个男人给看了一遍一样。
“我和李胤对昨天发生的事情都会守口如瓶的,你们之间要聊什么,不用带上我,我可以先走了吗?”
毕竟,那只乌龟的事情还要去解决。
李胤看了白安西一眼。白安西对白秀说的这一番话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按了按手里边那个红‘色’的圆形按钮,很快,那个护工就带着白秀离开了。
李胤知道白秀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来,可现在的局面,好像不是她们两个人可以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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