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单人独骑行走在广袤的草原上,清晨的阳光,将师战孤独的身影,斜斜投射在露水未干的羊草丛上。西面不远处紫花苜蓿开放,仿佛落在矮丛中紫色的蝴蝶,一堆一块,或隐或现。

抬头向南遥望,黑黑的狼山,在晴空下像一条东西横卧的巨狼,横亘在蒙古高原南部边缘。

低头看,左前方半人高的羊草团中,一匹青狼正隐藏其中。借着初升太阳光的掩映,这匹狼从东边密林中一直潜行跟踪到这里。

草原上吹来一阵清冷的风,周边野草或俯或仰,犹如海上波浪。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野狼。

孑然一身的师战,只要青铜长矛在手,便不惧与任何猛兽在野外邂逅。只见他长矛挂在马鞍上,伸手取下背后雕弓,曲臂从箭囊中抽出一只雕翎箭,在马上瞬间扭腰半转身,张弓搭箭,也不见他瞄准,“叭!”,一箭飞出,晨光照耀如流星闪电,直入草丛。

随着一阵乱动,草丛传出一声悲鸣,然后再无响动。师战手脚利落地将雕弓背上,一牵缰绳,双脚一磕马后股,坐下乌骓宝马前蹄扬起,后踢用力猛地向前冲去。

师战很清楚草原里独狼很少找人的麻烦,这匹狼一定是狼群的先锋,周围草丛里不知隐藏多少狼,等待机会发动进攻。所以师战一招得手,立即催马前窜,希望以乌骓的速度,拉开与狼群距离。

随着他的疾速前行,肉眼可见两侧草丛如巨舟入海,劈波斩浪。眼神余光探查,师战估计身边至少五六匹青狼,正紧紧跟着战马,紧追不舍。

单纯考虑长跑能力,狼远远不如马,马能够连续高速奔跑上百公里,狼只能坚持十几公里。只要坚持跑出十公里,狼群自然只能放弃。

可惜狼群比马聪明,它会不断阻挡马的行进方向,逼迫马减速转向。很明显此刻师战前方就有狼群在埋伏,高坐马上师战紧盯前方,不断微调奔行方向。

右侧两匹狼一前一后突然加速,前面草丛中闪出青狼身影。师战向右一带马缰绳,乌骓顺势向右突然转向,直接插入右边两狼中间。

前一匹狼冲过去急停步转身,后一匹狼反应很快,眼看乌骓横在身前,后腿一蹬,挺身上扑。师战打小就跟狼群玩,对于狼的攻击方式谙熟于胸。

看看左边青狼还在转身,舞动手中长矛,左手在后右手在前。矛头甩动,从左到右上下画弧,矛尖从右侧扑来的青狼脖子下划过。鲜血喷洒,巨狼落地。

左边青狼此时已转过身来,奔跑两步,后腿猛蹬,扑向师战。由于乌骓仍在跑动,那巨狼扑的目标就是师战身后马的臀部。只要咬上一口,战马必将惊惧失控。

师战不慌不忙,划开右边狼脖子,左手松开,右手带着长矛向后甩动,余光仍在观察周边狼群踪迹。凭感觉左边巨狼已经快到位,身体右转,右手向后一送,感觉一阵阻力传来,随后转回身抽回右手和长矛,头也不回向前奔去。

狼群没有放弃,继续左右夹击,紧随其后。前方是一条河流,五十多米宽,草地里的河流两岸大多长满蒲草,底下泥泞不堪,人马踏上容易陷进去。

师战拨转马头,继续驱马奔向左前方,那里有个几十米高的山包挡住去路,想绕过去就得冲开狼群的围堵。如果能寻觅一个峡谷地形,保证背后安全,师战就能以一当十,解决狼群威胁。

没成想距离山坡一百米左右,乌骓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紧紧拉住缰绳,凝神前望,只见前方几块掩藏在美丽杜鹃花丛中的山石后边,转出三匹巨狼,看来这个狼群是有备而来。

三匹狼分成左中右三路,向着师战包抄。凭着感觉师战知道,最难对付的还是前方那匹狼。想好应对之策,回身看看追来的狼群还有几十米距离,于是一踹马肚,直接冲了上去。

师战的长矛经过常年征战,被他做了很多改动。青铜矛头,半米长,三指宽,矛尖锋利,两边开刃,两面有血槽。

矛杆用白蜡杆,外边缠上细藤条。全都用油脂浸泡过,晾干之后韧性极强。他的矛如果在唐朝,就会被称为马槊,最是骑兵手中利器。

就见师战甩动矛杆,矛头侧刃从战马左侧到右侧,从下到上再到下,画出一个完美大圆弧,直接抹断了左右两匹狼的脖子。对面那匹狼已经对着马头冲了上来,师战原计划向前俯冲,争取落马之前斩杀前面巨狼。

落马再上马,后边追来的狼群就该等到了攻击时间。眼看着距离山坡越近,羊草越来越稀疏,狼群失去掩饰,露出真容,八匹成年草原狼,距离师战十米之遥。

没办法,只能放手一搏。正要起身跳跃,就听一声弓弦响,随后流光一闪,对面那匹狼便半空中落下,脖子上插着一支雕翎箭,尾羽微微颤抖。

虽然没看到是谁,但心念急转,坐稳马鞍,一带马向着箭射来方向奔去。一瞬间拉开与狼群距离,师战知道前方已经没有堵截的狼,于是放心的挂好长矛,取下雕弓,抽出三支箭,回身张弓就射,三匹奔跑中的青狼中箭倒地。

剩下五匹狼仍要追赶,山坡上再次射出三支箭,又有三匹狼被放倒。剩下两匹狼惊惧不已,扭头就跑。

师战将弓再次拉开,弓上搭着两支箭,箭尖随着逃跑的狼慢慢转动,直到逃跑的狼钻进远处草丛,消失不见,才放下弓箭,转头看向山坡。

“想不到你堂堂师大帅也有心软的时候,哈哈哈哈!”一人站在山坡顶部,居高临下望着师战揶揄道。

“装神弄鬼,一辈子都大气不起来,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那个损色(sai)!”师战瞄了对方一眼,翻身下马。

“咋滴?不服?要不要比试比试?”韩冰从山坡上缓缓走下来。

“就你?嗤!没你出手老子也能干掉那些杂碎,说吧想怎么丢脸?”师战毫不客气。

韩冰抬头看天,正有一队南飞的大雁,排成人字形,从二人头顶飞过。高空中飞来两只金雕,向着雁阵扑去。

“一人一箭,两只金雕。”

“好!”喊声好,俩人同时发足向着山坡上狂奔,随手取下雕弓,等到了坡顶继续顺坡疾驰几步,然后双双腾空而起,张弓搭箭。

弓满如月,箭去如电。天高云淡,北雁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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