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贺朋钢绝不会因为暂时的困难就退缩的,或许他也会有短暂的颓废,与失落,但顾忧相信,他总是会站起来的,而且还会站的更高。
市郊的一个皮革厂外,站着一个拄拐的年轻人,这几天这个年轻人一直在厂子外头晃悠。
负责看门的老头,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遍了,厂子里不招身体有残疾的人,可这小伙子依旧天天来这里晃。
就跟天天准时上班似的,每天早上工人们上班他就来了,工人们下班,他就在一边听工人们聊天,这几天天天如此。
这个拄拐的年轻人就是贺朋钢,他到良秀市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打听到有家小型的皮革厂要对外承包,
这家皮革厂因为经营不善已经连续亏损两年了,所以想找人接手,最起码有人承包,工人的工资有了着落,还能收上一部分利润,总比年年亏损的强。
贺朋钢这段时间以来,天天到这个皮革场外面待着,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多了解些皮革场的情况。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这个皮革厂主要生产皮鞋,要说现在皮鞋的销量还算是可以的,只是这个厂子里做的皮鞋大多款式老旧,跟不上流行,除了一些城镇,大城市的商场根本看不上他们生产的东西。
销量上不来,卖出去的又卖不上价格,就成了皮革厂亏损的主要原因,贺朋钢这次复伤回来,部队一共给了一万来块钱的安置费。
这笔钱不单单是他回家的安置款,还有他那条伤腿的二次手术费。
他的腿里,现在还有一根几十厘米长的钢板,一两年后,要取出钢板,还得做一次手术,部队给他的钱里还包含了这次手术的费用,和一部分的伤残补助。
这么一大笔钱,对贺朋钢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可是要承包这个皮革厂可能还有些不够。
现在已经把皮革厂的情况摸清了,贺朋钢准备明天就试着先找现任的厂长谈一谈,能不能行,他都想尽力一试。
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上的一间大院子里,陈天奇在院子里侍弄着他养的几盆花,入了六月,天气暖和起来他叫人把他这些个宝贝全都搬了出来。
其中有盆月季开得正艳,不算多高的植株上,开着拳头大小的七八朵花,花色嫣红,衬着绿色的叶片格外好看。
郑重杰从屋里步履匆匆的走了出来,站到了陈天奇的身后,
“宏图那边怎么说?”
陈天奇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问到。
“朋钢最近总在一家快要倒闭的皮革场外面晃,宏图说,他在那晃了都快一个月了!”
“哦?”陈天奇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过身来,“快倒闭的皮革厂?有点意思!”
“问问宏图,能不能联系上那家厂子的厂长,我就不露面了,让宏图把事情都交待好就行!”
郑重杰点点头,快步回到屋中,给孟宏图回了个电话,将陈天奇的原话转达了过去。
虽然没有明说,孟宏图还是一下就明白了,贺朋钢这小子估计是动了承包这厂子的心了。
当天下午,孟宏图就联系上了这家厂子的厂长,把意思一说,厂子的老板答应的无比爽快,这个厂子在他手里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现在有人肯出钱买下来,那简直就是再好不过了。
当晚厂长就跟孟宏图把合同一签,拿着钱拍着屁股滚蛋了。
第二天,贺朋钢才到那厂子门口,门卫的老头就喊住了他,
“哎,小伙子,没错,就是你!”
贺朋钢马上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大爷,你叫俺呢!”
“对,看你见天的来,我就跟厂长提了一嘴,厂长说让你来了去找他呢!”
“啊?”
贺朋钢一听心里就是一喜,他正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见到这厂子的厂长呢,机会就送上门了。
“哎,那好啊,不知道俺去哪找厂长啊!”
老头顺手往厂子大院里一指,
“看着没,那边的二层小楼,你到那一问,厂长办公室,所有人都知道。”
“哎哎哎!谢谢大爷!”
贺朋钢拄着拐一拐一拐的往老头指的二层小楼奔去。那速度不照腿脚好的人差。
进了二层小楼,一打听,厂长办公室就在二楼,上了楼,按着门上的小牌子,贺朋钢一下就找到了地方。
站在门口贺朋钢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抬手敲了敲刷着米黄色油漆的木头。
“进来!”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贺朋钢推门而入,办公室不算大,十来平米的样子,一张整洁的办公室前,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宽鼻厚耳,头顶微秃,一看就很有厂长的气派,
“您好,俺,俺是贺朋钢,是……”
中年男人抬眼扫了贺朋钢两眼,目光落在他拄着的那只拐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哦,知道知道,你就是天天在厂子外头晃悠的那个吧!”
贺朋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就是俺。”
“你是……想到厂子里找个工作?”
中年男人问到。
贺朋钢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两步,
“厂长同志,俺,俺是想承包这个厂子!”
“承包这个厂子?”中年男人重新打量了贺朋钢几眼,“小伙子,我们这个厂子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承包可是要花钱的,我看你这样子……”
“哦,钱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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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朋钢拍了拍他身上背着的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那里头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啥。
“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啊,这个厂子呢,我们是有向外承包的打算,可是要很多钱!”
“多少钱?”
贺朋钢问到。
中年男人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得要一万块钱一年!”
贺朋钢心头就是一喜,一万块他有啊,看来这厂子就是给他装备的啊!
“一万,真的是一万块吗?那俺先承包一年,中不?”
“你真要承包?”中年男人腾的站了起来。
“嗯,俺现在就能给你点钱!”
贺朋钢又拍了拍他背着的帆布包,腰也挺直了,人也精神了,好像瞬间就把这段时间失去的那些精气神全都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