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文,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张景同低沉的声音如闷雷一般在实验室里响了起来,
周采文神情一慌,放在兜里的手用力的压了压,“没,没什么。”
“把东西拿出来!”张景同几步走了周采文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真,真没什么!”周采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采文要是你拿了钥匙赶紧拿出来,老师还等着要药呢!”纪小山急火火的说。
“采文姐,钥匙真是你拿了?”顾忧说完赶紧瞅了眼张景同,“是不是俺没放好让你给捡着了?”
周采文小脸憋的通红,这会她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她就想不通这钥匙怎么就进了她的兜里。
“小山,帮她拿出来!”张景同冲纪小山使了个眼色。
纪小山一把就抓住了周采文揣在兜里的那只手,
“别,别……”
啪嗒,一串小小的钥匙掉在了地上,跟着一块掉下来的还有一团被揉皱了的纸。
纪小山一猫腰把地上的东西一并捡了起来,周采文当时脸色就已经变得唰白。
“老师,这……好像是顾忧丢的药方啊!”纪小山展开那团纸说到。
张景同阴沉着脸,一把夺过纪小山手里那张纸,眼珠子里都快冒出火来,狠狠的瞪了周采文一眼,一只手微微颤抖着凌空点了几点,气得没说出话来。
“老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可以解释的,”周采文泪眼涟涟慌乱的来回瞅着三个人。
“周采文,以前真没看出来人是这种人昨天你不还说药方不是你拿的吗?”纪小山鄙夷的斜愣了周采文一眼。
顾忧站在一旁微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不停摇着头的周采文。
“真的不是我,请你们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这药方是昨天下午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在走廊里捡的,这钥匙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到我兜里来的。”
周采文涕泪横流完全没了往日那股子天真快乐劲。
顾忧脑中交替出现着昨天和今天周采文截然不同的表现,她也有点疑惑那个偷拿药方的人到底是不是周采文。
“算了算了,钥匙已经找到了就好了,说不定是俺粗心大意把钥匙掉哪了碰巧采文姐捡到了,那个药方俺已经背写出来了老师也就别再追究了。”顾忧看着张景同说。
“我先去送药,周采文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回来必须给我个交代。”
张景同一扭身到药柜里取了药,迅速的装了起来,又从身上掏出两张方子,拍在桌子上,
“这两张方子,按方做成滴丸,周采文就先别参与了,下午我回来期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解释!”
张景同拿着药走过周采文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采文,不是我说你,你就算妒忌顾忧,也不能用这么拙劣的办法啊!”张景同刚走纪小山就摇头晃脑的站到了周采文的身前,一双眼睛上下翻飞的打量着周采文,看她的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小山哥,这件事还没弄明白呢,你别这么说采文姐!”
看着周采文止不住的抽泣,眼泪成对成对的往下掉,顾忧的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她也觉得昨天晚上自己真是有点冲动,万一那药方真的像周采文说的是在走廊里捡的呢。
她这么做不但冤枉了周采文还让真正想害她的人在一边洋洋得意,而且这会她还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会不会有人也知道周采文洗漱时不会锁实房门的这个习惯,正好趁了周采文昨天洗漱的工夫偷偷进了她们的房间拿走了药方。
而且如果是周采文拿走的药方,为什么她的口袋里只有两张,其它三十多张又在哪呢?昨天一整天的时间,周采文有大把的时间把拿走的药方处理掉,她怎么会傻的留两张在口袋里让顾忧发现呢。
“采文姐,别哭了,俺相信你,下午老师回来俺帮你跟他说。”顾忧内疚的拉起了周采文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早已经是一片冰凉。
周采文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张景同留下的两张方子,要做成滴丸,滴丸比起蜜丸制做起来要难得多,而且又少了周采文这么个帮手,顾忧和纪小山也不敢多耽误。
顾忧好说歹说把周采文劝到一边做下,才拿起药方瞄了两眼。
“宿主,这方子有问题!”灵芝的声音突然就冒了出来。
刚刚顾忧没仔细瞅,听灵芝这么一说,赶紧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一看还真就看出了问题。
这方子里有两种药有明显的相冲,这样的用法在《行医手札》中不是没有,但是也要看针对的是什么病情。
“灵芝,会不会是有特殊的症状才这么开的药方呢?”顾忧在心里问到。
“宿主,医生既然可以通过辩证开出药方,当然也能通过药方大致的推出病人所患的病是什么,那么依你看,这张方子是要开给什么病人吃的呢?”
顾忧赶紧细细的看起方中的每一味药来,通过每一味草药的药性,结合她看过《行医手札》中对药性辩证的描述一步步进行着推算。
“嗯俺看这方子应该是开给有长期咳喘肺阴不足,肺阳温热的病人服用的,那这味药下的可就真的很不对了,如果按这个方子长期服用下去,病不但不会好,还有可能……”
这么一分析,顾忧发现这方子里的这味药,本就是降阴助阳的,病人本身就是肺阴不足,导至阴阳不调,再这么搞下去,等肺阴完全消失,那后果可想而知啊。
“所以说不论下什么药,即便两味相有时会相冲而用,但只能是药性相冲,却不能与病理相悖。”灵芝说。
“那现在怎么办,这药下行就要用了!”顾忧抬眼看了看纪小山,他正在照着另一张方子抓药。
私自改这个方子,顾忧是不敢的,可是不改的话万一真吃出人命,那岂不是影响了张景同的声誉,而且能让张景同开方看病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顾忧心里一下就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