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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楚楚无奈摇头,眼角的余光中是三三两两似乎“散步”经过却忍不住张望的人,语气带着不觉察的嘲弄,“林江,你和阿姨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深受大伙的照拂,平常手头不宽裕无法汇报,今天不如借花献佛,把家居送给有需要的乡亲不是更好。”
林江双眼中有黯然,没有即刻回应,因为孔明珠出现时,三八六婆的议论,他清楚的听在了耳中。
他一直以为,山村的人淳朴善良,没有城里人的虚伪和市侩,没想到,只是一个女人,就能惹得大伙说三道四。
当然说他没有关系,因为事情确实是因自己而来,可大家不该把他最敬重喜欢的楚楚老师也拉出来评头论足、言语无忌!
丁楚楚眼中闪过了然,对他懊恼的原因非常清楚,她微笑着开导,“我以前常听一句话,说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即便中午的太阳下还会有影子。我想告诉你的是,闲言碎语太普遍,但不管今天别人说过什么,他们曾经给过你帮助是无法抹杀的事实,所以,别让一时之气,搅乱你纯洁的心灵。”
话虽如此,然而在这之前,丁楚楚对山里人淳朴的印象有多深,那么现在她的心就有多失望。
此刻望着时不时走过明显想找八卦的好奇之人,她自嘲而笑。
“叶先生,林江很感激大家一直以来的帮助,想在明天中午宴请乡亲们吃个简单的便饭,你们关系最好,所以如果不麻烦的话,请你帮忙通知大家一下。还有,顺便告诉大伙,谁家缺少家居并且这里有的,请他们自己来搬,作为礼尚往来,请他们帮忙把房后的旧家具再摆回到原本的位置就行了。”
娃娃脸笑的开怀,正要爽快答应,就听的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小兔崽子,我说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原来是追媳妇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丁楚楚眉角抽动,有股想要揍人的冲动,但她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缓缓转身,面对来人,礼貌微笑道,“叶爷爷,您好。”
叶子锋的爷爷,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他自来熟的拉起她小手,如同每一次见到丁楚楚一样,笑眯眯的问,“楚丫头,想好了没,什么时候答应兔崽子的追求,嫁到我们叶家来啊?我跟你说,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兔崽子可比小江适合你,他体贴、能干,在外能挣钱养家,在家能包揽家务,是最理想的老公人选了。”
“当然,我不是说小江不好,小江也很聪明能干,但是他年龄太小,不懂的照顾人,到时候反要你照顾他,多累啊。我们家兔崽子就不一样,他能把你服侍的舒舒服服,让你体会到做慈禧太后的感觉。”
叶子锋的爷爷有多么让人无语,丁楚楚在最初的暗访时已经有所了解,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他即追着推销自己的孙子娃娃脸,尽管她性格沉稳平和,也差点惊跳起来。
后来在长期的接触中,一次次被他语出惊人的话语轰击,她经常忍不住想要揍人。只是用拳头对待年老的弱者,不是她一贯的作风,所以……
丁楚楚乜眼看好戏的娃娃脸,似笑非笑道,“叶先生,为了证实你全能的实惠性,还不去整一桌菜出来显摆一下。”
叶爷爷在旁欢快的催促:“是啊,快去快去,做好了能讨媳妇欢心。”然后腆着脸,笑嘻嘻的纠正,“楚丫头,别这么客气,喊他叶子或者锋锋或者子锋都可以,别喊先生那么见外嘛!”
一条青筋在她额角跳动,娃娃脸识时务者为俊杰,把“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彻底颠覆,二话不说的钻进厨房,林江也很有眼力的远离“战场”。
“楚丫头啊,你想清楚了没,到底什么时候嫁给那兔崽子啊,我跟你说,这小子优点可多了……”叶爷爷拉着她,喋喋唠叨个不休。
丁楚楚强笑,其实如果换成别人这样媳妇媳妇的称呼,她早就怒了,只是面对儿媳早逝,儿子另找了老婆,孙子又长期不在家的老人,内心的纯良让她选择沉默。
“楚丫头,别看我家兔崽子粉粉嫩嫩,但绝对是成年男人无疑,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完全不用怀疑。哎,现在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什么萝莉控、正太控吗,你嫁了他,保证你生理、心理全部满足!”叶爷爷继续推销自己孙子,说到激动处不自觉扯住她衣袖。
若说前一句话还有些含蓄,但后一句分明是直接告诉丁楚楚:我的孙儿床上功夫跟他长相成反比,绝对能在闺房之乐上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
他的声音洪亮而高昂,又仿佛故意刺激某些人,所以比平常说话更响了三分,传进厨房中,性格迥异的两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
面对从门口扫进来的冷漠视线,娃娃脸摆手,尴尬十足,“不是我……我没教过他这样说……我还处男呢,哪里知道能力好不好……”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叶爷爷端的是奸诈,他拍手大笑,“哈哈,听到没,楚丫头,我家兔崽子二十五岁了,还是童子鸡呢,在现代社会可不多见,说明他洁身自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感情一片纯洁,绝对是居家的老公典范……”
面对这样口无遮拦又十分孩子气的老人,丁楚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能不言不语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然这个模样,却更引起让叶爷爷的兴致,只见他眼珠一转,突然“哎呦”一声,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站立不稳,东倒西歪起来。
“怎么了?”丁楚楚扶住他胳膊,轻声询问。
娃娃脸额角冒汗,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老头子又要干“坏事”了。但丁楚楚一向冷漠,真怕他的顽童心性,惹恼了她,凭添麻烦。想要阻止,不料被叶爷爷一个外人很难觉察的余光给瞪住。
也罢,反正自己只是对丁楚楚有点兴趣,还没到了非娶不可的念头,就让老头死心吧,也省的天天在耳边唠叨个不停,好像全天下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似得。
叶爷爷搭上丁楚楚柔嫩的素白小手,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片凄惨,踮着一只脚,“哎呦呦”的叫唤,“我的脚啊,疼,很疼,老毛病又犯了。”
老人家身体不比年轻人,突然有恙也属正常,丁楚楚不疑有它,扶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蹲下身,握住他呼痛的右脚,抬头认真问,“我略懂医术,信得过的话我给你看看。”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叶爷爷咧开宽阔大口,笑的牙不见眼,“就怕我脚味太重,熏了你。”
“没事。”丁楚楚淡淡道,轻轻脱去他布鞋,露出光着的大脚板。尽管早有准备,她还是被一股能让人作呕的浓重味道给熏个正着。
“早年到山里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给砸断了一个脚趾,那时候条件差,没能好好治疗,以至于骨肉败坏,每到夏天就会流脓发炎,恶臭难闻。后来条件好了,再去治疗,却已经太晚了,医生只能给我开些药膏,治标不治本。”叶爷爷笑嘻嘻的这样说着,炯炯有神的目光却盯着她冷艳的侧脸,生怕错过一个细微的表情。
娃娃脸知道,爷爷老毛病又犯了,曾经就以这样的手段试探过好些想要进叶家门的女人,可是老头却忘了,丁楚楚根本就没有想要嫁他的心理,这样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但话说回来,如果能以此更加了解她的为人,说不定可以让自己下定决心是追还是不追。
娃娃脸摸着下巴,眼睛不眨的望着她,另一只手中青菜被捏的残败不堪,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在意她的反应。
丁楚楚不语,盯着模糊一团、臭味熏天的脚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丫头,是不是太难闻,呵呵,每一个给我看过的医生事后差不多吐得胆汁都出来了,你要是想吐就吐,别憋着,我不会笑话你的。”叶爷爷脸上笑容不减,眼底的紧张却泄露了出来。
楚丫头,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然,刚这样想过,只见她眉头紧皱,为他重新套上鞋子,站起了身,走到压水井旁洗清了双手,迈步向房后走去,半晌不曾回来。
一瞬间,娃娃脸冷下了脸,比女子还要红润的嘴唇紧抿,双目中是浓浓的嘲讽:原以为你是不同的,没想到不比别的女人高尚,都是嫌脏怕臭的虚伪者!
叶爷爷也忍不住失望,他更后悔的是,难得孙子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为什么要用以前屡用不爽的绝招来试探呢?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她从来没表示过想要进叶家门!这样的试探,真是多余。
叶爷爷很想捶足,这加了料的药膏,就是自己闻了都想吐,更何况是美美的女人呢。这他样安慰着自己,却抵不过潜意识中的那抹失望。
只有林江,自始至终都不曾在意,他忙碌在蒸煮大业中。
当饭菜上桌,林妈也出来吃饭时,才见到她姗姗来迟。娃娃脸仍是满面的笑容,“楚楚老师,快来尝尝看,我做的饭可能入你的口?”
仿佛没有听到他话中略带讥讽的深意,丁楚楚微微而笑,从容以对,“能让叶爷爷拉出来显摆的,必定是你的长处,我只闻就知道堪比五星级大厨的手艺。”
然后她快速来到叶爷爷身旁,摊开手中的东西,笑容灿烂,几欲晃花人眼,“看,我果然没记错,后山上就有能抑制你旧伤复发的草药。”
“你刚才是去山上给我找草药去了?”叶爷爷睁圆了眼,浑浊的目光中有水气浮现,“你不嫌弃我臭吗?”
“怎么会呢,我是医生,早就见惯了各种狰狞的伤口,相对来说,你这个只是小儿科罢了。是不是我刚才没说话走开让你误会了?呵呵,别见怪,我是想到山里好像正有能治疗的草药,一时间走神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