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雨珊仔细看着这个锦囊,眼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她希望几乎从未帮过自己的娘亲这一次可以帮到自己,但是又害怕打开之后,根本就是些无用的东西。
终究,她还是拿来剪刀将那锦囊给拆开来,从开口可以看出里面是一张叠起的白卷,还可以看到重叠的黑色字迹。
“一封信?”
上官雨珊登时有些失望,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的信这么重要,需要娘亲这般小心翼翼,还说能救她于水火?!
但是上官雨珊到底是有些不甘心,还是将那封信给取了出来,入眼字迹格外娟秀,她立刻可以判断这是一个女人的字迹,但可以确定不是娘亲的。
而最先吸引她注意力的是抬头,赫然是“陛下”二字。
“竟是写给皇上的信。”
此刻的上官雨珊隐隐感觉到了这封信的分量,她的目光迅速挪到了落款之上,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当她看到“洛仙儿”三个字时登时感觉脊背一凉,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封信竟然是出自洛仙儿之手!
当她再仔细阅读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封御前告状的状纸,而被告人正是上官亮。
是洛仙儿在向皇上控诉上官亮在逍遥城的残忍作为,原来洛仙儿早就知道当年事情的实情!
“看来,当年洛仙儿的死真的不是二娘害死那么简单了!”
上官雨珊自言自语地分析着,只见她看着这锦囊仔细端详着,愁眉低语,“只是……没听娘亲说过洛仙儿和她交情匪浅啊,这么重要的信件怎么会在娘亲手上呢?”
上官雨珊赶紧收好这信件,又小心翼翼给小木匣子上了锁,又放回原处,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管如何,娘亲说得没错,这锦囊果然就是个护身符!”
“现在本宫真的可以袖手旁观了,倘若上官雨宁赢了,那么爹爹依旧还是宰相,那么这这封信便还是在本宫手里好好待着。
倘若是上官灵玥赢了,那么本宫只需将这封信呈到皇上面前坐实上官亮的罪名,就算不是功臣,也能功过相抵!
因为这封信到底是洛仙儿的遗物,上官灵玥感念于我,不求她真心待我,应该也不会加害于本宫!
只是……日后再也没有了宰相府的支撑,只怕本宫的日子不会如今朝这般好过了。”
上官雨珊低眉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自己腹部滑过,眼中满是作为一个母亲满满母爱,“孩子,你可一定要争气,一定必须是个男儿!这样娘亲也能母凭子贵,没人敢动得了本宫!”
不过既然如此决定了,她也必须在上官雨宁那里有个交代,只见她站起身子,慢慢坐在地上,然后用力将一旁的凳子推倒在地,发出很大的响声,继而才不紧不慢躺在地上作摔倒状。
“啊……来人……”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都冲了进来,只见上官雨珊此刻已经面色煞白,口中不断痛苦低吟,“救命……”
“太子妃!”
珍珠一见,魂都吓飞掉了,三步并两步冲到上官雨珊的跟前,“你们还不快些过来搭把手将太子妃扶起来?!”
继而珍珠又对珊瑚说道,“珊瑚,你快将窦太医请来,块让他来看看咱们娘娘到底如何了,腹中孩儿到底有没有伤到。”
因为太子妃怀了孩子身子重,众人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上官雨珊抬到床上的,其间上官雨珊额头汗珠滚落,眼中不断泪流,“孩子……千万要保住本宫的……”
上官雨珊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痛得晕厥过去。
珊瑚在去请太医的时候,目光刻意在上官雨珊方才摔倒的地方稍稍停留,分明看到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这才匆匆走了出去。
“你们还围在这里做什么?该去给太子妃顿补药的去顿补药,做吃食的还不快去做些吃食?!”
珍珠看到上官雨珊这般,一向淡定从容的她也记得手心冒汗,拉着上官雨珊的手紧张道,“太子妃娘娘你可别吓珍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哎,珍珠真是该死,怎么能让娘娘您一个人在房间里呢?如果珍珠陪着娘娘您,您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小宝宝你可一定要在太子妃娘娘肚子里好好的,你可是娘娘的民根子啊!”
就在珍珠正满腹担心的时候,上官雨珊的手指动了动。
珍珠神色一顿,惊讶地看向上官雨珊。
只见上官雨珊此刻双眸是睁开的,看得珍珠差点惊讶地叫出声,她又赶紧捂住嘴巴,小声向上官雨珊问道,“娘娘您……”
上官雨珊没有回答珍珠,只是小声道,“搞定太医!”
继而她便闭上双眼再也没有睁开,就好像是真的晕厥过去一般!
珍珠本就是个机灵的姑娘,立刻就意会到上官雨珊的主意,如此看来,地上一滩血水也是假的了,她心中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她们都知道在这东宫之中一定有人被上官雨宁收买了,太子妃突然摔倒的事情一定会传到上官雨宁那里,那么……太子妃自身难保,关于上官亮的事情她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袖手旁观!
只听珍珠越哭越伤心,“娘娘……娘娘您醒醒啊,您哪里痛,您告诉珍珠啊……”
珊瑚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确定上官雨珊是昏迷了,这才匆匆去找太医,刚出东宫之门,便被上官雨宁一把拉到一边。
“二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珊瑚狐疑地看向上官雨宁,难道她一直都守在这里?现在的二小姐不应该在为了宰相大人奔走吗?
上官雨宁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不是让你盯着上官雨珊吗?你怎么出来了?!”
“奴婢是去请窦太医!”
珊瑚神色有些着急。
“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请太医?”
上官雨宁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许是因为宰相大人出事太子妃娘娘忧心,竟从凳子上摔了下去,见红了,人也晕厥过去了,还不知道腹中孩儿能否保住呢!”
“这么巧?!”
上官雨宁听了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她第一反应就是上官雨珊是在故意躲事!
珊瑚重重点头,“恐怕是真的,奴婢是真真切切看到地上那滩落红的,奴婢来的时候珍珠还在房里哭着,出事的时候珍珠跟奴婢在一起,不可能是珍珠跟太子妃在做戏。”
“哼,是与不是让太医去验验不就知道了?”
上官雨宁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对珊瑚说道,“这样,你李阳太医,回头就跟上官雨珊说窦太医不在太医院,因为事情紧急,你才不得已请了李阳太医,毕竟李阳太医和爹爹是世交,不肯能有害她之心!”
珊瑚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好!”
上官雨宁狠狠看了一眼东宫,不管上官雨珊是不是故意躲事,看来她真是指望不上了,“如果你是真的出事了,那便罢了,如果只是虚张声势故意躲避爹爹的事情,那么上官雨珊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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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水汽氤氲的玉质水池边,坐着一个背影极美的女子,发丝随意地垂在白皙的肩背之上,面容精致,她静静地看着飘满花瓣的池水,目光深邃而又是忧伤,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思念着什么。
蹙起的黛眉令人看着心疼。
一个身着银色长袍的阴柔男子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一件粉红色肚兜,又为她披上一件薄薄的绿色纱衣。
“真好看。”
男子痴痴道。
女子低头看了看,轻笑道,“又是这样的搭配。”
男子撒娇一笑,将她拥入怀中,“别人都说红配绿是极为艳俗的,但是龙玖却觉得,是那些人撑不起这样的颜色冲撞,但是倘若是在太后您身上,那就是另一番光彩,美得晃眼。”
太后转眸看了龙玖一眼,眼神有些淡然,“这么多人当中,就数玖儿你最会讨哀家的欢心。”
龙玖在太后身边伺候得太久了,只需太后一个眼神,便知道太后想要做什么。
他赶忙起身,将太后轻轻扶起,美人出浴,本就美得令人心神荡漾,更何况是太后这样的不老女神。
隔着这薄薄的纱衣,便越发显得太后的身姿妙曼,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令人忍不住想要去轻轻拥住。
“为何这般看着哀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久,可曾想过要离开哀家?”
龙玖痴痴一笑,让太后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轻轻为太后梳理一头青丝,“龙玖早就说过,生是太后的人,死是太后的鬼!
太后娘娘您容颜永驻,倒是龙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年老色衰,太后要嫌弃玖儿。”
“放心吧,你是哀家最喜欢的人,哀家不会让你孤独终老的。”
太后言语间,透着一抹难掩的寂寞。
这不是身体上的寂寞,而是心理上的,是她的心已经错过了什么,就算得到再多,似乎也弥补不了。
“太后娘娘,先皇已逝去,还望太后莫要再伤神。”
龙玖一直都以为太后眼底的寂寞是她对先皇的思念,是因为她对先皇刻骨铭心的爱意!
他心知太后身边虽然男宠众多,她对谁也都很温柔,但却对谁都没有那种直达心底的爱意,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太后愣了愣,嘴角浮出一抹苦笑,恐怕她的心再也没有人会明白。
见太后沉默,龙玖也不敢再多言。
良久,太后方转头问道,“龙玖,不如你唤一唤哀家的名字吧。”
“嗯?”
龙玖有些木讷。
“呵呵,哀家倒是忘了,恐怕你都不知道哀家叫什么名字吧?
是啊,大家都称呼哀家为太后,这么多年了,恐怕早就没有人记得哀家叫什么名字吧?”
太后笑得很凄凉,“别说是你,有时候就连哀家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