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我犹如凉水浇头般的感觉,本以为今天可以躲过去的,再傻的人都知道李德全口中的主子是谁了,他这么费劲的想要见我到底为着什么事呢?李德全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害怕了于是说道:
“侧福晋莫要害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多谢李公公。”
顺着路来到了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格外的安静,从树上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阳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斑驳的照在地上,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影子就像心中的阴影一样不时地出现,忽然李德全停下了说道:
“侧福晋,到了。”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屋子,大大的匾额上写着‘绛雪轩’,我认得这个地方,记得在我高中毕业后曾经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来过故宫,那时不知是不是因为是淡季的原因参观的人出奇的少,我曾经在这里徘徊了好一阵,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现在想想还真是由戏剧效果呀。
进了门我低下了头,耳边听见李德全说:
“主子,人来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房间回响:
“嗯,你先退下吧。”
“嗻。”
李德全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也关住了原本不多的阳光,我立刻觉得一股寒意涌了上来,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我的身边,我轻轻地向一边挪了挪,他又踱到了我的身后,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似的,他偏偏又不肯说话,此刻的气氛压抑极了,我的手脚都变得冰凉。终于他还是开了口:
“成亲几天了?”
我一愣,这似乎是很自然的开场白,可我却不能放松,于是谨慎地回答:
“回皇上,三天。”
“唔……三天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说:
“那个身份没有委屈了你吧?”
我立刻抬起了头,诧异的看着他,原来是他……他也看着我,我嘴唇颤抖着说:
“皇上……您……”
“怎么?不满意吗?”
“您……早就知道?”
他突然笑了笑说:
“如果朕连这点事都不知道,那刺客岂不是也来去自如吗?”
我慌乱的跪了下去说道:
“奴婢不是刺客。”
“朕知道,如果你要是的话那朕早就没命了不是吗?”
我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手心里都是冷汗
“你究竟是从哪来的呢?”
我又一次抬起了头
“啊?奴婢……”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如果实话实说会不会被当作妖女?皇上摆了摆手说:
“算了,你起来吧。”
我站了来,腿还是软软的,这时皇上咳嗽了起来,我忍住想上前帮他捶背的想法,只是轻声说:
“皇上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他冷笑了一声,眼里多了几分嘲讽
“哼,朕的身体不用你来过问!”
我咬住了下唇,没有搭话,头偏向一边再不想去看他。又是可怕的沉默,他叹了一口气说:
“唉,倔丫头,你走吧。”
我心中又泛起好多的不忍,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唉,这个辛劳的皇帝,只怕是又熬了夜,我刚要在说些什么他却生生地打断了我:
“快走吧,朕累了。”
我蹲了个万福,打开了门,身后那目光一直跟着我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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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宫的,恍恍惚惚地来到了宫门口,回过头去仰头看着神武门,突然感觉到虽然看似逃离了这里但是那种阴影还是一直追随着我。一直等候在旁边的刘管家看见我出来连忙上前说:
“侧福晋,您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他又四处张望然后问道:
“主子,爷呢?”
我仿佛刚从思绪中出来反应了半天才说:
“哦,他有差事到内务府去了,咱们先回去吧。”
“哦,那主子请上车。”
他一边说一边掀起了车帘,我再一次看了看那红红的宫墙,在心中叹了口气,上了车。车子缓缓地在人群中穿梭,这时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市上人声鼎沸,我抱着膝盖发呆。忽然听见刘管家说:
“主子,奴才……呃……”
“什么事呀?说吧。”
“谢主子,是这样的,奴才的老娘前些日子生病了,奴才想趁这次出来给老娘抓副药来,不知主子……”
我笑了笑说:
“原来刘管家是个孝子呀,这又何不可,你自己找家药铺进去抓药吧。”
刘管家感激地说:
“多谢主子体恤,奴才一定快去快回决不耽误主子时间。”
说着车就停住了,刘管家跳下车,匆匆跑进旁边的一家药铺去了,我掀起车帘看向外面,观察着走过的各色人,这时听见旁边一声炮竹声响,探头望去原来是一家饭铺开张,很多人都驻足观看,道喜的人络绎不绝,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拱手抱拳,我想这里果然是个黄金地段招商引资的还真是不费劲。突然一个火星飞溅过来,原来是个炮竹崩了出来,正巧落在了马蹄子底下,我心中大叫不好,刚要跳下马车可惜已经晚了,马受到了惊吓‘忽’地蹿起老高,我一下子就撞到了车门上,疼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谁知这匹马还没有罢休,长鸣一声就向前跑去,我又是一个不稳向后仰去,我连忙扒住了车帮,固定身体,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人们的惊叫声,我却无能为力,又不能跳车,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马像疯了似的到处乱窜,我大声地喊道:
“快闪开!这马惊了!”
正在混乱之中突然在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他一下子就跳上了马车,然后紧紧地勒住了缰绳,马又长鸣一声,停住了,可惜呀,在惯性的作用下我一下子就跌出了车门,身子悬空,我手舞足蹈地叫道:
“哎呀,救命呀。”
那人手疾眼快地拽住了我,然后以用力把我推回到车里,我又一次撞到了车帮上,这次疼得眼泪出来了。车帘被掀开了,一张微笑的脸伸了进来,说道:
“小姐,你没事吧?”
我红着眼看着他,他一愣又看了看我穿着的衣服,又说道:
“哦,应该是夫人吧,你没事吧?”
我摸着头上的大包说:
“还好,我还活着。”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看了看这个人,又是个非富即贵的子弟,年纪在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脸颊上有两个酒窝,显得很亲切。这时车后传来微弱的喊声:
“主子,主子,奴才该死呀,早知道这马会惊,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万万不敢走开呀。”
我哆嗦着下了车,努力让自己镇定,刘总管来到近前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
“主子,奴才实在是该死呀!”
我看了看伏在地上刘总管,说道:
“起来吧,也不能怪你。”
刘总管爬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好笑地说:
“这不没事了吗?”
“哎呀,主子呀,您这是大人大量,主子真是有福之人啊。”
“好了好了,不是我有福,是碰到了这位仁义之士。”
刘总管这才鞠躬说道:
“多谢义士,救了我家主子呀。”
那人一笑说道:
“没什么,我只不过不想看到有人因此受伤。”
刘总管一听就是一愣,然后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仔细地看了看那个人,忽然大吃一惊,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
“哎呀,这不是二十四爷吗?奴才刚才真是急糊涂了,一时没认出您来,奴才真是该死了。”
这下换我吃惊了,什么?二十四?难道他是?那个二十四爷看我一脸惊奇笑了笑说:
“呵呵,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不用那么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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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着头想了想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哪位爷?唉,到了这个时代爷还挺多,不过想想自己还算幸运,要是照着大多数的发展,来到康老爷子还健在的时代岂不是更头疼。最后我总算在其一直库里找到了线索,康老爷子一共有三十五个儿子,可惜有一部分夭折了,活下来的就剩下二十四个,不过也算是数目庞大了,这位应该就是最小的那个了吧,好像叫允祕。
允祕粗略地打量了我一下,估计我现在的形象也不佳,有点节后重生的感觉。允祕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管家,说道:
“我记得你是弘昼府上的奴才吧?”
刘管家连忙点头哈腰地说:
“是是,奴才是五爷府上的。”
允祕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不老实在府里伺候,到这里来晃荡什么?”
刘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回爷的话,奴才本是要陪同侧福晋回府的,可是路上侧福晋体恤奴才让奴才给家里的老娘抓药,可谁知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允祕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狐疑地说:
“侧福晋?你是说……”
他又转头看了看我,刘管家猛地点头说道:
“嗯,侧福晋。”
允祕似乎又重新审视了我一遍,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哼,以貌取人,我最鄙视这种人了。允祕见我这样不禁一愣,然后说道:
“哦,听说过了,就是那天我有些忙就没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我不情不愿地蹲了个万福说道:
“二十四叔。”
我从小就受不了岁数小辈分大的人,眼前的允祕比弘昼还小着两岁,唉,结果却是叔叔辈的。允祕笑了笑又露出了两个酒窝,说道:
“呵呵,刚才是我的不是了,侄媳妇不要见怪才是。”
我也礼貌性地说道:
“叔叔刚才救了我只有感谢的份,又怎会有怪罪之心。”
刘管家突然很焦急的样子,我问道:
“怎么了?”
“呃……时辰不早了,主子,咱们还是快点赶回去吧,完了的话爷会怪罪的。”
我点了点头对允祕说:
“那我就先失陪了,多谢二十四叔了。”
允祕一摆手说道:
“嗯,快回去吧。”
我上了车,一路绝尘而去。回到家,远远的就看见心雨正在焦急地等着,一见我来急忙迎上来说道:
“哎呀,主子,您总算是回来了,爷和福晋都急死了!”
我听了这话也赶忙向屋里走去,果然看见弘昼已经回来了,正在急躁不安地踱着步子,吴扎库氏也频频向外张望,我觉得自己犯了错误,于是低着头走了进去,弘昼一见我来就抓住了我,吼道: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诺诺地说:
“哪都没去?”
“哪都没去怎么会这么晚?你知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我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说道:
“我错了。”
吴扎库氏接过话茬说道:
“爷,你吓到妹妹了。”
弘昼突然放缓了一下,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说:
“我们都担心你呢,以后不要这样了。”
他这一下正好触到了我刚才撞过的地方,疼得我一哆嗦,弘昼问道:
“怎么了?”
我急忙摇了摇头说:
“没事呀。”
站在一旁的刘管家突然跪下说道:
“这次都是奴才的错啊,爷,请处罚奴才吧。”
弘昼脸色一变厉声说道:
“说!怎么回事?”
刘管家断断续续讲了事情的经过,弘昼的怒气越来越盛,听完以后一脚踹了过去,刘管家一下子扑倒在地,瑟瑟发抖,一个劲地磕头,我拦住了弘昼说道:
“算了算了,我没事。”
“该死的奴才,还不快滚!”
刘管家练滚带爬地出去了,吴扎库氏说道:
“能平安的回来就好,唉。”
弘昼哼了一声就坐在椅子上生气,吴扎库氏想了想说道:
“哎,我差点忘记了,过两天四爷要娶侧福晋,你看咱们送点什么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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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最近事情真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