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如他,又岂会不知终古话中所蕴含的意味。终古所言,那么的显而易见,妺喜和履癸,有多么的幸福。妺喜又是如何的沉沦在这一场交易里面。
子履更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不是他与妺喜之间没有了那么多的利用,没有那么多的伤害,妺喜如今,就会死心塌地的爱着他。似乎的确是他刚愎自用了,如今,怕是没有比妺喜更期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的人了,至少这样,妺喜还可以问心无愧的留在履癸身侧,毫无顾虑。
子履愕然了,斟鄩也曾传来过消息,连清说,妺喜改变了。不知是否是话语太过薄弱,还是子履对自个儿太过于信任,他总觉得,这不过是妺喜在使女儿家的脾气罢了。
事实摆在子履眼前,没想到,妺喜竟变的如此彻底,过去的种种当真就像是从未发生过,只是这场梦太过真实,让他不想醒来。这些日子,他甚至还为了妺喜腹中的孩子伤神,不过子履所谓的伤神自然是体现在了如何铲除妺喜腹中的绊脚石之上了。
而现在,似乎做的一切,都只能证明他有多么的可笑。
子履甚至还不惜人力物力,调配了慢性的落胎药,说落胎药也不妥,只是慢性药,让妺喜的孩子在生产之时,自然而然的没有,这似乎也变得更是合理一些。借托绿彤之手带入宫中,连清虽离宫了,但到底绿彤还在,子履不知道妺喜今次小产是否是全因这慢性落胎药的缘故,但心底,终究还是欣喜的。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子履的眸中顿时闪过了一丝的狡黠,嘴角轻轻的上扬,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弧度,妺喜选择了履癸,这个选择,让子履几乎发狂。但如今,他不停的说服自己不去想着妺喜,曾经的牵挂和思念,顿时集聚,凝聚成了一股强大的愤怒。
他要毁灭!面对得不到的妺喜!她绝不可以是履癸的!
“既然如此
!那是该玩写有意思的了。”
子履的说的饶有意味,终古只一听,即刻便明白了。子履眼中的那种愤怒,他曾在夫人眼中见到过,就在他想接回艾洋的奶奶时,那种灼热的愤怒,几乎可以把人焚毁。终古也曾亲眼见识过,嫉妒是如何的燃烧心智,他也更能明白,子履对妺喜,是何其的愤怒。
子履的愤怒,让终古非常的满意,或许子履是真的对妺喜存了要毁灭之心,但他一定只是心中不甘心,若说商王狠,那么大部分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子履的造就。
子履决不是看到的那种好性子的人,若说履癸的暴扈只是一种宣泄,那子履,绝对是内心使然,他就像一个双面人一样,似乎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形成的冷漠噬骨。
可子履这次做的,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似乎,子履对妺喜的‘背叛’,已经开始让人无法抵御的攻击了。这件事,还是子履亲自交代给终古去办的。
终古和子履,两个人之间,都进行着自己方式下的试探,终古借此测试子履是否可靠,子履借此测试终古是否忠心。
商王完全依了终古之计定下策略,让人把消息传去斟鄩。然而,这终古,似乎比想象中的狠多了,伊挚,至少还会念及妺喜种种,终古完全不会有这样的念想。
依旧是高墙深苑,妺喜坐在案前,襄妃的眼中充满着不安和愧疚,对着妺喜不知该说什么好。
“瑾王后!妾不知,祖父竟会投商!”
襄妃话语中的抱歉那么的显而易见,可妺喜也明白,这事怨不得襄妃,她救终古大人的时候,他便说过,若是救他,她一定会后悔的,既是如此,她还是救了。
“没事,终古大人忠肝义胆,是夏朝可以倚靠的人,是本宫对不起夏朝,对不起百姓。”
妺喜眼中的自责落入了襄妃的眼中,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让襄妃已然的明白,妺
喜并非她想象中,或者说,看到的那样,她是个满腹心酸不能言的女子。
“这种时候,你更不能自称是终古大人的孙女了,若是有朝一日,终古大人跟着商王打入夏宫,那你会成为威胁的俘虏,商王迷醉权位,绝不会顾忌你的生死,所以,你不能说,决不能。”
妺喜为襄妃筹谋的,让襄妃心中更是一暖,虽说这些她也想过,也因此心中对终古生过怨恨,就这样一走了之的祖父,罔顾她的生死,可听到妺喜的话,似乎心又没那么冷了。
“瑾王后娘娘!娘娘!”
月宓人未到声先到,这样急切的声音,不必妺喜细想便知,定然是出了大事,这叫妺喜也有些忐忑不定起来。
“究竟何事?”
问月宓的话语,有些颤抖,她突然间好怕,好怕接下来或许会发生的事。
“瑾王后娘娘!这两日斟鄩百姓日日在传言,是娘娘是有施国的奸细,与……与……”
“与什么?你直说便是!”
显然,月宓的支支吾吾让妺喜更是焦急和慌乱起来。
“与有施王密谋,试图颠覆夏朝,取而代之。”
妺喜听到这样的话,不觉间一阵苦笑,话语中的种种,讲的不正是履癸的狼子野心吗!如今,他倒是把这盆脏水全数的倒给了她,把自个儿撇的干干净净,更是让有施国无端的背了黑锅。妺喜也总算知道,月宓方才的焦急是为何了。
这是妺喜心慌,因为到底她还是欠说服力的,虽然话语并不是真的,但与子履密谋,霍乱夏朝之事,的确存在,她辩驳不得。
妺喜心中一凉,没想到,履癸这么狠,用这样的方式结束她心中曾存留的半分念想。可妺喜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法子,竟是出自终古,而且,子履不曾说过他与妺喜的种种,他竟也能想到这一层,把颠覆的罪名强加给妺喜和有施国,的确是不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