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过早膳,履癸还未及去上朝,炎公公就匆匆的赶至泰安殿。
“王上!月姬娘娘宫中的一个小宫人殁了!”
炎公公本就随侍履癸左右,妺喜本也没有多在意,后庭妃嫔无故死去的怕也不占少数,这宫人,那就不必说了,履癸也不曾把这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宫人罢了,抬去乱葬岗吧!”
履癸话落许久,炎公公却脚步始终不曾移开,履癸又似是恍然大悟般指了指炎公公,“你!再去挑个宫人去月姬宫中!”
履癸的命令已经下达,可炎公公依旧支支吾吾的不挪动脚步,“王上!今日奴才去西洛殿时,一旁有宫人指说,昨夜看到了北姬娘娘身侧侍候的怀亦曾去过西洛殿,如今众说纷纭。”
履癸的脸有些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悦,“究竟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敢如此乱嚼舌头!”
偌大的殿内一片沉静,气氛静谧的可以听见回声,妺喜忙上前为怀亦开脱,“王上明察!怀亦随妾同日入宫,对后庭各位还很是陌生,她本就胆子小,是断然不会干杀人这种事的!”
履癸沉默了许久,心里有那么一秒,也曾疑虑过,只是,他不也相信,一个小小宫人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去把那个滋生谣言的祸人给孤王抓出来!待孤王下朝,孤王要亲自审问!”
履癸说完,便拂袖而去。
妺喜在泰安殿里也是忐忑不定,她不知道这怀亦昨夜是否真的去过月姬的西洛殿,月姬与她也不曾见过几面,也没有道理与她过不去。
倒是怀亦,若是真去了西洛殿,那此事便是把自个儿往火坑里跳了,怀亦是她的陪嫁侍女,与她最是亲近,到时候必定免不了被怀疑受她指使。
匆忙焦急间,妺喜连忙召来了怀亦,妺喜唤了她好几句,她都不曾听到,神情也有些许的恍惚不定,“怀亦!”
听到妺喜的声音,怀亦连忙跪了下来
,“娘娘有何事吩咐。”
妺喜难以置信的看着有些神色游离的怀亦,试探的问了句,“本宫只问你一句!你……昨夜可有去西洛殿?”
妺喜话落,怀亦便开始惊慌起来,一个劲的摇头,“没有!没有!奴婢昨夜就在房中歇息!不曾出门!”
妺喜见到慌张的怀亦,更是一时怀疑起来,“可昨夜有人见到你在西洛殿附近,你作何解释呢?”
怀亦没有说话,只是跪着一个劲的摇头。
妺喜看了一眼怀亦,冷冷道,“西洛殿的大宫人昨夜殁了!”话落,更是仔细的观察着怀亦的表情变化,又缓缓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怀亦!那大宫人……不是你杀的吧?”
妺喜话落,怀亦便开始不停的磕头,“娘娘明鉴!怀亦没有杀人!怀亦确实没有杀人!娘娘要救我!”
怀亦的神色让妺喜有些疑惑起来,她究竟在怕些什么?到底是她本就胆子小?还是……
妺喜心中存着的那个还是,却让她迟迟不敢往下想,“怀亦!你要告诉本宫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要你告诉本宫!本宫会救你!一定会救你的!”
妺喜的话刚落,履癸便从正殿踏入,神色凝重,他来的比较迟,却只听到了妺喜的最后一句‘本宫会救你!一定会救你的!’,这让履癸不仅认为这人是怀亦杀的,更是怀疑是妺喜指使的。
妺喜尚且未反应过来,履癸面色为何会如此的难看,只听履癸愤愤一句,“北姬!果真是你!早知你不安分!竟不知你的手已经伸到西洛殿了!”
妺喜不知道为何履癸如此说,方才她不过是在质问怀亦罢了,怎会说及安分之说,“妾惶恐,不知身犯何罪。”
妺喜的话惹得履癸一阵鄙夷,履癸怒视着殿外,“来人!把她带进来!”
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女孩,看打扮像是宫人,那女孩子有些瑟缩,见了履癸便是一
个劲的磕头,“奴婢参见王上!北姬娘娘安!”
履癸并未让她起身,而是兀自转身,看了眼妺喜,“这宫人,你可识得?”
妺喜觉着其中有猫腻,定然又是哪个见不得她好的人给她下套了,话语间,更是一阵的后背发凉,“回王上的话!妾不曾见过!”
履癸的眼神扫过妺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你说!”
“奴婢名唤乙始,奴婢的姐姐是西洛殿的大宫人,昨日来了一趟泰安殿之后,神情便一直恍惚,总是走神,昨夜见姐姐早早歇下,本想好生问问,就罢了,却不知今日竟是天人永隔了,奴婢卑微,但请王上替奴婢做主!”
这个叫乙始的宫女,虽是如此说,但又何尝不知,一个宫人,死便死了,何以能使得王上替她伸冤,这从未有过的先例,想来也是不会发生的。
妺喜惊愕的看着乙始,“你说,你姐姐是昨日那个假传王上旨意的宫人?”
妺喜忽然间觉得一阵冷风袭来,这个案子本就矛头直指怀亦,如今又道是昨日那个宫人,更是雪上加霜,旁人只会以为是妺喜想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却不会知道她的冤屈。
“北姬!孤王倒是开眼界了!你竟是这般心机深沉的女子!如今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去!”
妺喜刚想解释,却见怀亦忙跪在了履癸的跟前,“王上明鉴!此事却非娘娘所为!请王上宽恕!”
履癸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试探的调笑,“北姬既是无罪!又何来孤王宽恕一说!孤王看来!你们主仆真是同心同德啊!”
履癸的话让怀亦吓得不敢再说一句,那个小宫人也不知何时,竟在大殿之上啜泣起来,妺喜虽是明白有人有心陷害,只想不出那人究竟是谁?
若说恨,这后庭之中,怕是和妃最是恨她,可是今次和妃遭此一劫,必当收敛才是,又如何会做如此让自己难堪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