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后记五十三·老房子着火了
另一个时空的明朝,知府正四品,同知正五品,通判正六品。
而这个时空的大明,最初也是同知、通判并存。但两者的职能重叠度太高,而且朝廷还提升了曹掾的权限,干脆就把同知和通判合并了。
现在的大明,只有通判,已无同知。且府通判为正五品。
工部主事范英,也是正五品官员,跟谢衍他爹一个级别。但京城的正五品,平日里各种伏低做小,着实不如地方正五品快活。
傍晚,下班。
范英走出工部衙门,叫来一辆马车,故意对车夫大声喊道:“去秦国大长公主第!”
此言一出,众人侧目,许多同事都看过来。
范英就是想要这种效果,昂首挺胸走向马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的老家在甘肃,政变之前,范英是云南一家大型国营铜矿的知监。小皇帝继位之后,范英稀里糊涂被调到工部。
按品级属于平调,按职务妥妥的升官。
他被升调工部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他有个同窗做了工部左侍郎;第二,他籍贯西北,跟南方派系没啥牵扯;第三,他这些年政绩还不错。
刚进京的时候,范英还很兴奋,渐渐就郁闷了。
洛阳这破地方消费水平太高,而工部主事如果不负责项目,平日里坐办公室的油水真不多。
他又害怕被人怀疑做铜矿知监时贪污,只能跟一妻两妾住在官舍里,连儿女都不敢带来洛阳一起生活。
马车都懒得置办,反正官舍距离工部衙门很近。
他还想继续往上爬,所以必须表现得清廉一些!
祖宗保佑,最近居然结识了小谢学士,而且今日又获得大长公主邀请。
“嚯嚯!”
车夫轻抖马鞭,嘴里低吼两声,马儿便缓缓往前走。
范英掀起车帘的一角,见同事们还在往这边看,心情变得愈发舒爽起来。
虽不知大长公主邀请自己干啥,但只要让工部知道自己去过一趟即可。谁不晓得太后和大长公主关系亲密?
闭眼休息一阵,马车已达终点。
范英抱着两个礼盒下车,支付了车费,便去侧门递上拜帖,还赠送门子一块银元见面礼。
门子的态度变得更加热情,请他进去坐着等候,并立即把消息通报内院。
不多时,范英就被人带进去。
范英沿途观察,心中不禁感叹:公主这宅子真好啊!等我退休回家,也要仿着建一个。
他在云南执掌国营铜矿时,自然不可能不贪污。但他贪得不多,而且惯会装模作样,于是就显得极为清廉了。
来到一处阁楼外,范英离着大老远就听到琴音。
被带上楼之后,他才发现谢衍也在。
谢学士就像这里的男主人一般,正躺在摇椅上悠闲享受。大长公主竟在为谢学士抚琴娱乐!
外厅站着两个侍女,一个请范英坐下,另一个去给范英沏茶。
范英只能坐外厅喝茶等待。
直至一曲奏完,外厅侍女才走过去禀报:“殿下,郎君,范主事来了!”
谢衍从摇椅上站起,与朱棠溪并肩走出来。
范英连忙上前见礼:“鄙人范英,拜见公主殿下,拜见谢学士。”
朱棠溪点头致意。
谢衍作揖回礼,笑呵呵说道:“范主事不必多礼。前些日子,我在工部查阅资料,多亏了范主事帮忙查找。”
寒暄两句,范英捧上两个礼盒:“承蒙殿下相邀,下官受宠若惊。略备小礼,不成敬意。”
朱棠溪提醒说:“我一向不收贵礼。”
范英解释道:“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一是云南的普洱茶,一是云南的烟草,皆为下官离开云南时捎带的。”
朱棠溪微微点头,青鸾前去接过礼物。
谢衍拿出一张洛阳府地图:“今日冒昧邀请范主事,是想打听一下洛阳矿藏。”
范英连忙说:“能帮得上谢学士的忙,鄙人荣幸之至。”
谢衍把地图摊开:“哪里有石灰石矿?”
范英指着洛阳东郊说:“距离洛阳城最近最富的石灰石矿,便在洛阳东郊。但那一片有天地坛,有太学和军校,有皇家园林,有皇家马场。朝廷是不会批准挖矿的。”
范英又指向洛阳的西边、南边:“这几个县,都有石灰石矿,而且已经有几处在开采。”
“北边没有吗?”谢衍问道。
“有,但不多。”范英说道。
谢衍又问:“听说洛阳附近有无烟煤矿?”
范英又在地图上指了几处:“洛阳周边的煤矿,多为无烟煤,主要分部在偃师、栾川和永宁(洛宁)三县。”
谢衍又问石膏矿、铁矿等等,范英如数家珍很快答出。
这位工部主事,业务能力极强啊。
谢衍拿笔在地图上不停的做记号,开始思考该把水泥厂建在哪里。
他原本的打算,是建在邙山一带,最好是偃师或者巩县。如此一来,生产出水泥既能供应洛阳,又能快速水运输至郑州、开封。
但目前看来,建在寿安县(宜阳县)是最好的。既可就地获取石灰石矿,又能就近获得周边的其他矿物原料。
萤石矿也已经找到了,就在南边的栾川县,是药材商人提供的信息。
制备水泥的时候,添加的萤石比例在10%以下,通过伊河便可以水运过来。
顺便一提,李家水泥厂的厂址也极好,李敏求这次可以说是撞大运了。
聊完正事,范英被请去饭厅。
菜品丰盛而不奢侈,完全符合谢衍的喜好。
这顿饭,范英吃得如坐针毡,甚至低头不敢随便乱看。
因为那两个家伙又在撒狗粮,朱棠溪不时的给谢衍夹菜添酒,完全就是一副妻子伺候丈夫的模样。
都已经不避外人了!
囫囵把饭吃完,范英连忙告辞,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谢衍和朱棠溪亦是喝得微醉。
等那范主事离开之后,朱棠溪说:“城门已经关闭,六郎今夜便住在这里吧。”
谢衍建议道:“月色正好,不如秉烛夜游。”
两人携手来到园林,前后都有侍女提着灯笼,那些灯笼里面是煤油灯。
公主家的园林,夜晚又是一番美景。
可惜夏天蚊子多,着实煞风景得很,谢衍一路上被咬了好多个包。
朱棠溪干脆带谢衍去水榭,让侍女把驱蚊的熏香点上,又重新摆了些零食和美酒。两人相拥欣赏荷塘月色,搂抱着互相喂酒说情话。
自从那天亲嘴之后,大长公主越来越放得开了。而且,有时还特别主动,恨不得把谢衍给吃掉!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反正新添的美酒被喝完,二人带着更深的醉意离开水榭。
谢衍其实意识清醒,只不过手脚有点不听使唤,走路差点摔倒还得侍女扶住。
他本想把公主送回卧房,谁知公主不舍得分别,又拉着他去绣楼玩耍,似乎打算玩一个通宵。
青鸾把这里的熏香点燃,便招呼随行侍女离开,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朱棠溪仿佛是老房子着火,青鸾刚把房门关上,她就把谢衍死死抱住送上香吻。谢衍晕乎乎的回应,搂着公主很快滚上绣榻。
青鸾和几个侍女,全都站在门外听墙角,里面隐约传出的声音让她们面红耳赤。
“不要!”
忽听公主一声叫喊,屋内的动静也停了。
朱棠溪此刻衣衫已被脱去大半,她之所以突然清醒,是因为谢衍解肚兜解了半天。迷迷糊糊之间,不但没能成功解开,反而还特么弄成了死结,暴力扯几下把朱棠溪弄得生疼。
谢衍就很无语,为了解开绳带,他酒都醒了大半。然后才意识到,这玩意儿可以不用去解啊!
朱棠溪呼吸急促,面红耳赤道:“好六郎,青鸾跟你说过,我还是……等大婚之后再……可好?”
谢衍只能说:“都听姐姐的。”
朱棠溪感觉自己小腹顶着个东西,估计谢衍已经憋得厉害,便贴着情郎的耳朵低语:“六郎若是忍不住,今晚可让青鸾侍寝,我不会生气的。”
这话听得谢衍热血上涌,强行按捺住冲动说:“我想把童子之身交给姐姐。”
“六郎,你真好!”朱棠溪都感动哭了。
是真哭了,泪珠儿都滚落下来。
她一边感动落泪,一边解自己的下裳:“今日都给你,不管那许多,这辈子被你骗也认了。”
门外。
正在听墙角的侍女们,发现那动静变得更大,全都惊讶得面面相觑。
“青鸾姐姐,这里可是绣楼啊,再怎么也该回寝楼。”一个侍女低声说。
青鸾已经听得浑身发烫,羞红着脸道:“莫要胡乱议论。去打些热水来备着,等会儿我给殿下和六郎端进去。”
又过半个多小时。
热水都快凉透了,里面还在折腾。
青鸾喃喃自语:“这么久的吗?殿下可遭罪了。”
一个侍女说:“先前停了一阵,现在是不是第二场?”
另一个侍女说:“殿下是不是哭了?似乎又不像,听着声音就挺奇怪的。”
青鸾吩咐道:“你们去备浴汤吧,换洗衣服也备上,估计殿下和六郎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