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一回关于皇城司的案件,是确定了公检法是宋朝司法唯一审判制度,也就是说,什么案件都必须经过公检法的审判程序,虽然其中也是给皇帝留下很多干预的窗口,但总得来说,是为这套制度,打下坚实的基础。
那么这一回纷争,就是确定所有法律都将适用于公检法。
如果不整合敕令、条例、判例,不给出一个统一的标准,那么公检法也很难执行下去。
这两件事都是非常关键的。
富弼也深知其理,他也非常看重此次修法,毕竟这是用一个极其无赖的赦免权给换来的。
付出多少,就应该得到多少。
他打算来一回大修,将之前所有的敕令都整合,于是他从洛阳、京城选来数十个帮手。
虽然他是与保守派切割,但是这不影响他在士林的威望,以及他与自己好友的关系。
立法会。
张斐看着满屋子的老头,个个都是白发苍苍,低声向富弼道:“富公,我觉得我在这里就是多余的,修法这种事,就应该交给这些长辈,他们经验丰富,知道会有那些情况,我是完全不知道,在具体修法,我能做的其实很少,我这不是谦虚,我发誓。”
他只能指明方向,但是具体怎么修,他其实做不到,真不是他谦虚,因为你要修法,那你首先得清楚知道,发生过那些事,这种事还就适合老头干,年轻人真干不了。
富弼抚须笑道:“经验方面,你或许不如我们,但是在司法造诣上面,只怕这天下间也难有人与伱抗衡。”
张斐笑道:“富公过奖了。”
“这是事实。”富弼道:“他们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他们难以时时刻刻遵循法制之法的理念去修法,这里面定会出现一些偏差的,就还需要你来修正。”
张斐点点头道:“如有需要,富公只需吩咐一句。”
富弼道:“我今日请你过来,就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你。。”
张斐好奇道:“什么问题?”
“就是有关士大夫死刑的问题。”富弼道。
“这个啊!”
张斐迟疑少许道:“我觉得在公检法下,这个其实是不成立的,因为这已经是一个司法问题。”
杀不杀士大夫,这都不是司法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防得就是皇帝为求集权,去迫害士大夫,但现在公检法是唯一审判制度,这就变成一个司法问题,不是皇帝要杀你,是司法要杀你。
富弼道:“但是在很多人看来,这一点并没有发生改变,尤其是当官家有了赦免权,他们对这个问题就变得更加敏感。”
张斐想了好一会儿,“这真的很难,因为士大夫就没有一个标准,如果说三品以上算士大夫,那也比较好办,但是没有这种判定。”
富弼笑道:“要是容易的话,也犯不着请你亲自过来一趟。”
“岂敢!岂敢!”
张斐想了想,道:“要不还是从案件的影响来看,如果说贪污军饷,贪污赈灾款,谋反,这些极其恶劣案件,涉及到许多百姓、士兵的生命,就是定为死刑,如果只是活挪用公使钱,这个不给于死刑,但是罚没家财,发配,这些还是要给的。”
富弼笑道:“他们并不是非常关心这贪污罪,要真是犯了这种罪,就是被判处死刑,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们非常紧张的是造袄书袄言罪。”
不杀士大夫,其实核心内容就是指不以言论杀士大夫,要是士大夫真的谋反,难道也不杀吗?
不可能呀!
苏轼的乌台诗案,其实苏轼自己都承认,他就是在批评新政,批评朝廷,这不是一桩冤案,那么根据这个罪名,判死刑也没毛病,当时苏轼自己都认为自己死定了。
但最终还是没有判他死刑,甚至还留在朝中当官,后来还回了中央,就是很多文人是拼了命去反抗,不能开此先例,不然的话,士大夫整个阶级都垮了。
你皇帝不能不准我们批评你啊!
那我们士大夫不成家奴了。
以前他们可以跟皇帝争,但如今政法分离,他们争不了了,那这个罪名就变得非常可怕,公检法可以用这一招来对对他们士大夫。
张斐这才恍然大悟,他思索良久,道:“关于这个罪,如果只有文字,其实司法也是难以断定的,而公检法是绝对遵循证据,我觉得可以以此为由,将此罪两分,造袄书袄言罪如果仅限于文字或者言论,那就归于行政法,朝廷可以禁止,或者免职。
除非具有实质性的动作,也就是说,当他利用言论蛊惑民心,并且使得百姓集中起来对抗朝廷,有了实质性的动作,那这就属于司法犯罪。”
富弼点点头道:“这倒是可行啊!”
从立法会出来,张斐本想回检察院,但在半道上,遇到王安石和薛向。
张斐赶紧上前行得一礼。
王安石问道:“你这是刚从立法会出来吧。”
张斐点点头道:“是的。”
王安石又问道:“这法修得怎么样?”
张斐道:“我只是去协助一下,具体修法,我经验尚且,不足以胜任。”
薛向忙道:“张检控谦虚了。”
张斐无奈地笑道:“这真不是谦虚,事实就是如此,修法的话,就得考虑到很多问题,但我没有什么经验,考虑不足。”
王安石道:“那现在是谁在修法?”
张斐道:“呃是富公请来的一群老夫子。”
王安石眉头一皱道:“那群老夫子懂什么。”
张斐道:“此事还真的只能他们来修,我们是无法胜任。”
王安石紧张道:“他们修得法,谁敢用。”
薛向也很紧张。
他们两个是最不受老夫待见的。
张斐笑道:“这一点王学士放心,他们只是负责修法,但成法还需通过立法会大会,他们只是负责修,具体能不能过,还得许多人来决定。”
薛向听罢,这才松得一口气,“原来如此。”
张斐又问道:“王学士,三司使,你们这是准备上哪?”
“去外城。”王安石回答道。
张斐道:“去外城作甚?”
王安石笑道:“你若无事,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吧,正好也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我现在没什么事。”
三人便一同往外城走去。
张斐跟着他们两个来到外城城墙,王安石手指河西那片区域,“张三,你可觉得这里与之前有何区别吗?”
张斐道:“更加拥挤了。”
王安石又问道:“你可知为何?”
张斐摇摇头。
薛向道:“这是因为在灾情期间,很多作坊都进行了扩大,但其实并非是完全因为灾情。”
张斐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薛向解释道:“因为厢兵。”
张斐诧异道:“厢兵?”
薛向道:“张检控有所不知,以前很多厢兵都在军营里面干一些手工活,尤其绢布,再加上以前杂税繁多,导致民间手工作坊不成气候,如今厢兵已经成为建设军团,不再干手工活,导致这部分买卖,就都被商人接下,同时朝廷取消许多杂税,导致朝廷所需货物,也必须从商人那里购买,于是商人纷纷扩大的自己作坊。”
这一点,张斐还真是没有想到。
王安石道:“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他们都是效仿你的活字作坊。”
“王学士过奖了。”张斐谦虚一笑,又问道:“所以二位就是来看这作坊的?”
薛向点点头道:“但是这外城显然是容纳不了,故此我们打算再扩建,让商人可以扩大自己的作坊,满足百姓所需,也满足朝廷所需,毕竟商人生产的越多,价格就越便宜。”
王安石道:“但是要扩建的话,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民屋、民田,难免又会被那些老夫子嚼舌根子,这就需要你的帮助,我可不想在这时候,惹上你们公检法。”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非常乐意。”
以往王安石都是被告了,才去找张斐,因为那时候谁也没将公检法当回事,现在王安石也不敢惹公检法,事先就找张斐商量,怎么操作,才不会被告上公检法。
那边韩绛经过百日的长途跋涉,终于是抵达熙州。
其实在快到熙州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王韶在河州大捷,重创唃厮啰的主力。
进入熙州城后,韩绛顿时被眼前的繁荣给吓到了,整个熙州就犹如一个大集市,这脚店似乎比居民区还要多。
虽然汴京城也非常繁荣,但是给韩绛的感觉,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这里缺乏一种阶级感,仿佛全部都是商人。
未等到他仔细遍览此地风光,就被赶来的检察长范镇和庭长吕大均给拉走了。
“此番战败,皆因王韶骄傲自满,目中无人,轻敌所至,那阵亡将领景思立在攻克河州后,为求赏金,竟默许士兵杀降邀功,以至于引发唃厮啰和周边部族大为不满,故才有次一役,而那景思立竟然只因对方三言两语的挑衅,就贸然率兵出击,差点全军覆没。”
范镇是非常激动地怒斥王韶、景思立等将军。
吕大均也道:“熙河开边,乃是为求对付西夏,而非是让我军陷入吐蕃各部族的纠缠中,虽然已经解除河州之困,但与唃厮啰的关系也在进一步恶化,这将迫使我朝屯重兵于此,必将增添财政困难。”
韩绛其实在来的路上,也受到这些消息,虽然景思立英勇战死,但他在这个过程中,犯下很多错误,他见吐蕃兵似乎不堪一击,面对对方的言语挑衅,想都没有想,就领兵出击,结果中了圈套,要是辽军挑衅,他决计不敢这么莽撞,道:“如今大敌当前,而熙河地区,是孤悬在外,我们还是应该团结一致。”
范镇道:“若非如此,我早就起诉他们了,但此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在这熙州辛辛苦苦通过贸易,缓和与周边各部族的关系,他们倒好,是四处树敌。此战过后,我一定要在军事皇庭起诉王韶、景思立,虽然景思立已经英勇战死,但不能忽略他的过错。”
韩绛点点头,安抚道:“如今政法已经分离,并且朝廷设立专门的军事皇庭,你们当然可以就此中问题,去进行起诉,这事我现在都管不着。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必须要团结,以大局为重,如果仗打输了,大家都有责任。”
范镇道:“我们之所以跟枢密使说这些,就是希望枢密使给予王韶一些压力,莫要因为立下战功,就可以骄傲自满,目中无人,他在这里干得每一件事,我们可都是记着的。”
韩绛点点头道:“这你放心,我会去跟他谈的。”
但由于王韶还未有回熙州,在范镇、吕大均谈过之后,韩绛又跑去找曹评。 曹评问道:“枢密使在来的路上,可见熙州繁荣?”
韩绛点点头道:“正因所见,故而感到困惑。”
曹评这才说道:“范检察长他们所言,确实是事实,不过那都是景思立等将领所为,而非是王韶所愿,他一直希望安抚周边各部族,也一直致力于与各部族的贸易,否则的话,未有今日之繁荣。只不过他一个文官领军,自也有许多困难之处。”
“原来如此。”
韩绛点点头,又问道:“曹警司如何看待此事?”
曹评道:“我认为此事的起因,还是得从公检法说起。”
韩绛忙问道:“此话怎讲?”
曹评道:“如今吐蕃四分五裂,周边全都是一个个小部族,他们都是要凭借贸易生存,而公检法对商人是极为有利,以往我们让羌人、吐蕃人学汉字,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今他们却争着上寺庙去学习,原因就在于契约法,学会汉字,才能看得懂契约,才能更好维护自己的利益。
同时皇家警察又为他们提供道路上的安全,这也些那些小部族最为欠缺的,故此他们变得越发依附于熙州。
这对于唃厮啰是非常不利的,恰好遇到景思立杀降,于是唃厮啰利用此事,挑起与各部族与我军的仇恨。”
韩绛沉吟少许,又瞧了眼曹评,道:“所以,曹警司的意思,也是希望能够罢兵休战?”
曹评很委婉地说道:“这取决于朝廷能够给多少后勤?”
韩绛眉头微皱。
曹评又道:“以往这西北的粮草皆是送去西军主力,最近几年西北财政稳步上升,但是却都送到熙河来,对此他们是颇有怨言啊!”
他到底是将门世家,他很清楚这些利益纠葛,西军拿不到得到西北财政支持,你说他们心里能爽吗?
这么下去,肯定会出问题的。
故此,现在得想办法减少财政对熙河支持。
韩绛点点头道:“此事官家也已经知晓,且传信给他们。”
虽然王韶还在回来的路上,韩绛也没有闲着,也是视察熙河的财政情况,一问才知,若要知熙州,需上云真寺。
于是韩绛来到云真寺,这一来人都给吓坏了,这云真寺坐落在一处峡谷之中,傍山依水,规模竟然不亚于相国寺,而且多半用的是砖瓦,还不是木材,一看就是以城堡规模在修建,而且是易守难攻。
相比起来,官署就如同茅房一般,完全没得比。
进去一看,里面更是富商云集,但寺庙氛围也很浓厚,这里面都是吃斋,行佛礼,而且随处可见和尚教人汉字、汉语,关键学生里面有小孩,也有富商。
好家伙!
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马天豪和鲁斌赶了过来,将韩绛请入内堂。
韩绛道:“你们这寺庙修得可真是气派啊!”
马天豪道:“枢密院勿怪,这是王宣抚使要求的,因为这云真寺掌控着熙河地区的所有财富。”
“是吗?”
韩绛惊讶道。
马天豪点点头。
韩绛问道:“你们这里一年能够赚多少钱?”
马天豪和鲁斌相视一眼。
“呃。”
“为何不说话?”
韩绛皱眉问道。
马天豪忙道:“最少也能赚一百万贯。”
“多多少?”
韩绛长着嘴巴,惊恐地看着马天豪。
“最少赚一百万贯。”马天豪道。
鲁斌道:“若非前线突发战事,我们本来预计今年得赚四百万贯。”
韩绛微微有些冒汗道:“我去河中府看过关于熙河地区的账目,你怎么能够赚这么多。”
马天豪嘿嘿道:“这得从纸币说起,目前咱熙河地区是不收税的,但是要换取纸钞的话,就得缴纳百分之五的钞税,原本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赚这么多,但是这商人来来回回,咱们赚得是越来越多,再加上茶、盐、绢布等利润,差不多就能够赚这么多。”
韩绛皱眉道:“那羌人、吐蕃人都相信咱们的纸钞?”
马天豪点点头道:“原本是不信的,但后来他们也渐渐相信公检法,然后再慢慢接受我们的纸钞。
其实这里交易非常不便,又严重缺乏铜钱,如果他们用纸币交易,即便缴纳百分之五的钞税,也都不算亏的。
同时我们备有大量的茶、盐、绢布,汉人可以直接兑换盐或者盐钞,吐蕃、西夏可以兑换茶叶、绢布。”
韩绛突然觉得,修建成城堡样子,好像也并不过分,又道:“既然你们赚这么多钱,为何西北还得为此支付巨额军饷?”
马天豪和鲁斌相视一眼,均摇头表示不知。
韩绛知道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因为这钱都往他们手里过,只是不愿意说罢了,毕竟这跟他们两个没有关系。
好在没过几日,王韶便回到了熙州。
见到韩绛时,王韶内心那真是慌得一批,因为他也得知,国内许多地方遭遇旱情。
“此事真不怪我。”
王韶解释道:“我哪里算得到,景将军会因几句讽刺,便贸然出击.!”
韩绛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官家并未就此怪罪于你,非但如此,还升你为枢密副使。”
“是吗?”
王韶不禁转忧为喜。
韩绛点点头道:“但是你也别因此太过得意,我在经过河中府的时候,查过具体账目,如果再加上朝廷给的,每年要在熙河耗费三百万贯之多,这么下去是决计不行的。河中府还好,但京兆府许多官员认为,如果不开边熙河,西北民力早就远胜于前,关键西军将帅对此非常不满,在这种情况下,再有闪失,到时如何交差。”
虽然你屡立战功,但每年需要花这么多钱,不但增加财政的负担,同时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你要有失误,别人肯定得往死里踩啊!
王韶心里也清楚这一点,道:“我已经在尽力减轻朝廷的负担,如今这钱已经是想办法挣着了,但相比起运送粮草的军饷,还是不够,因为光运送的损耗,就是熙河所需粮草的数倍。
这最好的办法,还是就地取粮。
如今我已经在高价够买粮食,这立刻激发了当地民户开垦田地,从今年开始,到未来两年,熙河所需军费将会减少大半。”
他从当地买一石粮食,就可以为朝廷节省十石粮食。
就是这么夸张。
但开垦田地需要时间的。
韩绛道:“我去过云真寺,据说每年收入,高达上百万贯。”
王韶点点头道:“之前我是有想过收税,但是当地情况非常复杂,汉人、羌人、吐蕃人、党项人都混居在一起,这税不好收,收不好,还会引来内乱。后来我跟马员外想了个办法,就是收钞税,然后以免税来换取当地人心归附,结果发现这钞税比收税还要挣钱。
将来等到这附近各部族都安定下来,钞税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往后不但不要朝廷给钱,还能存一些钱。”
韩绛问道:“但如今唃厮啰与西夏勾结,这附近能安定下来吗?”
王韶回答道:“我也已经想到解决之法,就是将部分士兵转化为皇家警察。”
韩绛惊诧道:“什么意思?”
王韶解释道:“如今这里尚未稳定,这唃厮啰又与西夏勾结,确实还需重兵把守。
但是经过之前一战,我军大胜,唃厮啰暂时已无力大规模出兵,而西夏又受制于北线,此番动乱,他们都未有敢直接出兵,我估计他们会以袭扰方式的来骚扰我们。
之前我与曹警司试验过的,面对这小规模的袭扰,动用军队,这损耗太大,相反皇家警察要更好处理。
我们只需在关键要冲上布置军队,若真有大战,皇家警察也可以作为士兵顶上。
另外,对于军队而言,若无战事,这些士兵成天也无事可干,但是军粮又不能少,而皇家警察是能够给我们带来收益的,只要皇家警察维护好各地治安,以及确保商道通畅,这是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说到这里,他稍稍迟疑了下,低声道:“如此也能否削弱军队的影响力,可以利用皇家警察去制衡军队。”
韩绛立刻问道:“你现在控制不住军队吗?”
“那倒不是。”
王韶摇摇头。
韩绛立刻明白过来,他是害怕惹祸上身。
王韶又道:“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唃厮啰如今挑拨各部族与汉人的矛盾,这确实是有些效果,他们对于我军是充满着敌视,但不管是羌人、吐蕃人,甚至于党项族,他们都非常相信皇家警察。”
韩绛问道:“是吗?皇家警察在这里如此受欢迎吗?”
他有点不信。
王韶点点头道:“首先,皇家警察跟士兵不一样,士兵的职责是开疆扩土,而皇家警察则是保护个人正当权益。导致有些羌人仇视我军,但又非常拥护皇家警察。
其次,那些部族归附,心里总是担心,会受到汉人的欺压,毕竟他们都是一个个小部族,但是公检法是更强调公平和平等,在他们了解清楚公检法后,他们现在变得比我们更加拥护公检法,警署里面也有不少羌人和吐蕃人,甚至于党项人。”
韩绛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们投降宋朝,是没有办法,打不过,宋军也不是以德服人,他们是弱势的一方,公检法更强调平等,对他们是非常有利的,他们变得很支持公检法,汉人有时候反而会觉得不爽。
王韶又道:“除此之外,我们发现公检法制度非常适用于不同文化的群体,如今在熙河地区,许多人对儒家思想嗤之以鼻,但没有人讨厌公检法,很快就习惯了。
我有信心,通过公检法去整合河湟地区的势力。而这也是唃厮啰最为恐惧的,经过这两年的发展,他们心里非常清楚,长此下去,他们的部族都会归附我们,故而他想尽办法挑起战争,建立仇恨,意在阻止其它部族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