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娇回到病房里的时候,王震正坐在椅子上纠着眉头沉默的看着窗外。她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背问道:“那个徐涟刚刚来找你过了吧?”
“嗯,是啊。”
“他和你怎么说了?”
“他的意思就是不要让我起诉徐晋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你没答应他吧?”舒娇瞪大了眼睛看着丈夫道。
“没。”
“那就好,刚刚他老婆还扯着我,做梦一样的还想要咱们把萱儿嫁到她家去。”
“哎,还是等萱萱醒了后再说吧。”王震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睡美人状的女儿道,“刚刚护士没给她穿病服,说是不好套上去,你给她想办法套上吧。”
“嗯,你过来帮我抬着她的背。”舒娇指挥着他帮忙折腾了许久总算把衣服反过来给她套上了,至于背部就那么裸着没什么大关系。
夜里的时候,王桦也从学校请假回来赶到了医院里,看到昏迷在床的姐姐,他难免好奇的向父母询问真相。
舒娇把两人合计好的说辞拿出来糊弄他道:“你姐姐昨天出去玩,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坠崖了。”
王桦睁大了眼,讶然道:“那我姐不会成植物人了吧?”
“胡说什么呢?”舒娇一瞪眼道。
“电视上都这样的嘛。”
“瞎说,今晚好好看着你姐。”
“哦,那你们呢?”
“你爸先回家睡觉了,妈妈去家里拿点东西再去超市买些东西就过来。”说着舒娇便拎上包要出去了。
“诶,妈,姐姐醒来会不会失忆啊?”
“你姐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好好看着,别光顾着玩手机,有事给妈打电话,值班的护士就在前面知道了吧?”舒娇在他脑门上伸手便是一个板栗。
“哦。”王桦揉着痛苦嘀咕着:我这还不是关心姐姐嘛。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王桦一人在了,他在房间里四下转了转而后就被王萱床边的各种机器吸引了目光,凑上前去仔细的端详起来。
端详许久,王桦仍旧一无所获,不明白那些滴滴响着的机器有何作用,但他也不敢随意碰,生怕哪个机器关系着自己老姐的生命安危。走来走去发现没事可做的王桦在前前后后隔着被子看了遍老姐后便坐在椅子上,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手机玩起单机来。
昏迷中的王萱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着,一会儿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校园里,每天蹲守在电脑前不分日夜、不知疲倦的在玩着游戏,突然期末考试又突然来临,把她弄得一阵手忙脚乱心里着慌的要死。一会儿她又梦见自己正与叶相宜在游泳馆里酣畅淋漓的游泳跳水嬉戏。一会儿她又梦见自己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里,父母和他都在,一块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不时地对着电视内容争论一番。一会儿她又梦见了自己数年前的女神,自己经过锲而不舍的追求终于和她在一起了,夕阳下一个胖子牵着身形窈窕的女神在众人的羡慕中漫步校园。
她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支离破碎的搅在一块,常常是这个梦还没结束,另一个梦又突然冒了出来夺走了她的注意力,她想要追寻前面梦的脚步,可无奈的是它们却在瞬间渺无踪迹,只给她留下许许多多的遗憾。
她很想睡,她也睡着了,可却睡得极不安稳,不时的感觉自己被一双无形的手从安稳的床上拽起来似的,浑身上下也好像有东西磕着,她想伸手拨开,可无奈无论自己怎么使劲都没有用处。
后来的后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存在,是人亦或鬼。她只觉得自己是身处混沌之中,而又能够随时到任意的时间片段里,自己本身也很奇怪,时而是一个胖子,时而又是一个窈窕女生。
舒娇一个多小时便回来了,手中提着几个两只大袋子。
“好了,你先回家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妈,不用了吧,我还要留着照顾姐姐呢。”一听到自己好不容易请了假居然还要回学校上课,顿时王桦便焉了。
“不行,这里有妈就行了,你老师和我说了,你最近功课成绩又掉下来了。”舒娇板着脸训道,“你再这样下去期末考不好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王桦拉起地上的书包抗在肩上道。
“嗯,书包好好背,路上别到处去玩,我会给你爸打电话的。”
“是,老妈大人。”王桦立正把手举到额前道,“老姐醒了要通知我哦。”
“嗯,快回去吧,晚上早点睡,明天早上让你爸送你去学校。”
“知道啦······”王桦拖长了的音调自走廊上传开了。
舒娇目送着儿子消失在楼道上而后便回到了病房里,从袋子里取出毛巾水杯等放在桌上,又从一只小袋子里拿出要给王萱穿的贴身衣物放进床头的小柜子里。
她到门口锁好门,走进卫生间里洗了洗毛巾,沾湿了给王萱揉揉的擦洗着苍白的脸,又掀开被子把纱布外面裸·露肌肤上的消毒酒精清理干净。看着女儿身上插着的管子,里面流淌着黄色的液体,她的鼻腔里则一根管子通到边上的氧气瓶里,她的上身还缠着纱布,腿上满是划伤的痕迹,舒娇又忍不住有点抽噎起来。
急救的时候医生只是按照高处摔落的事故来处理的,是以对她身上的性侵伤痕并未作出任何处理。舒娇仔细的看了看她的下·体,好在只是导管附近的阴·唇红肿着,并没有出现什么撕裂伤。她用消毒酒精棉沾湿了在周围轻轻擦拭着避免发生细菌感染之类的。弄完后想给她穿上裤子时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了。
弄完了这些工作她又给她倒尽了床尾污秽物,替她盖好被子,为她因输液而轻微浮肿的手臂做了会按摩才宽心的到陪护病床上躺下,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女儿,期望下一刻她便能够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