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为庶人?”连祈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老八点头,“府中的奴仆尽数扔进了夜挺,念在四公主是亲女的份上,才只是贬为庶人,而自打昨个儿,惠妃便一直跪在御书房外,宫中传来消息,惠妃几度昏厥,可皇上都没有露面。”
连澈未语,却一瞬间便明白了,皇上这是在打压惠妃庸王一党!
连澈这一次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以为自己站出来检举太子,皇上关他几天便能放了,虽说利益上受到一定的损失,但,他怕是不知道,对于开私矿一事,早年前皇上便有所查,不然也不会暗自命他前去广阳郡一带暗查!
想到此,连祈看着老八道,“她今天可有去刑部上任?”
“回王爷,去了。”
连祈点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负手而立看着窗外。
天牢。
一身着家丁样衣物的下人,提着一食盒匆匆来到关押连澈的房间前,有些焦急地道,“王爷,那人失踪了?”
连澈虽说此时落魄,然,却没有一丝肮脏,眸色中更带了一抹深沉的镇定。
只是,听到此话,他却眯起了双眼,“怎么回事?”
“按着计划,他随便寻个事打一架,待京兆衙门将人绑了,他身上的东西自然就会被人发生,可是一切都好好的,结果人却不知所去了。”
连澈捏紧了拳头,“在哪丢的?”
“西城莲舞坊,属下看着他进去,初时也有一阵慌乱,可转眼便回归平静,而人,却再未出现过,属下曾派人前去查看,除了看到秦王曾匆匆走进去,又扛了个人离开,一切都极为正常。”
“连祈?该死的,怎么又是他!”
“可是属下看过,秦王扛走的那人,与咱们的人,身形不对,并且,并且,秦王扛走的是个女人。”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无缘无故的,连祈会去西城那烟花柳巷?还扛了一个女人?本王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一个猪脑子当随从?再不思变通,干脆摘了喂狗好了!”
连澈压低了声线,满眼怒火。
最后悔的便是三年前那一出计划,可惜,却也只是砍了连祈一半的势力,仍让他逃了出去!
来人被连澈骂的大气不敢喘,自家主子什么性子他自是比较了解了,看似温和的男人,杀人时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还傻站着?赶紧去给我找人,另外,告诉许然,执行第二个计划。这里,本王一刻都不想呆!”
来人不住的咽着口水,拼命点头,只是,想到一早下来的圣旨,再看着自家王爷那张怒火中烧的脸,不想说,却又想到惠妃娘娘已跪了一天一夜,终还是胆战心惊的喊道,“王爷,还有一事……”
“你……”连澈顿时扬起了手,那人吓的肩膀一缩眼睛都闭上了,不敢看啊。“说啊!”
那人睁开,有点结巴的道,“宫宫里娘娘已经跪了一一天一夜了,而今早,皇上下了圣旨,连翘公主与小公子被贬为庶人,驸马府所有奴仆全数押进了夜挺……”
连澈却没有说话,半晌后摆了摆手,“赶紧去办你的事。”
来人提着食盒离开,只是连澈却眯起
了眼睛,早在一年前关于廖青山杀妻灭子的疯言疯语传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布置昨天的那一步棋了,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快的捧着一大堆的证据,去殿前“自首”?
如今廖青山被砍,太子的所有事情也都浮上了水面,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胆小怕受到牵连才举报了太子,可是他知道,皇上不会相信!
今日将连翘贬为庶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连澈的拳头越捏越紧,那么多年前便病成这样子,怎么还不死?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手狠!
白茉莉是受命调查太子一案的主审,然,对于一个什么根基都没有的人来说,调查太子一案,实属艰难。
这一天下来,太子的案子,案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倒是她查一天的资料,弄的腰酸腿疼。
才回到小院,便见飞雨神秘兮兮的道,“表哥来了。”
“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他,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飞雨剜了她一眼,“我虽不是第一天认识表哥,可我却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这一点飞雨说的倒是真的,再说,飞雨对墨染的那种感情,更多的却是感谢!
白茉莉耸耸肩便进了屋子。
“你倒是认真,今儿斩杀廖青山,怎么隋大人都没有前去观看吗?”
墨染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的。
白茉莉也没理会他,因为昨天两人之间,那高低起伏的状况,也知道对于答应自己赌约的事,他后悔虽说不至于,但心里的不舒服,那是少不了的!
便道,“大当家是无事不蹬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墨染上前一指头便弹在了白茉莉的脑门上,“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白茉莉当下便有点想笑,“说不过就动手啊,欺负我体弱不是?”
“你体弱?”墨染呲笑一声。
白茉莉眨眼,在这个有轻功就能飞的世界里,如她这般体重飞不起来的,那不就是体弱吗?
她有说错?
“那个,我觉得那人在莲舞坊怕是要呆不住,我便给你送过来了……”
这才是墨染的目的!
白茉莉瞪着眼睛,“你把他丢我这里,我往哪藏?”
墨染将从那人身上翻出来的东西,递给了她,“你要是觉得不行,那我只好给他扔到京兆府了,但是,你可别说我不守约!”
白茉莉横了他一眼,接过那被折开的东西看了一眼,瞬间就气笑了,“我说,你该不会跟庸王联手了吧?”
她是不是该说连澈的运气不大好?她来了京城这么久,就昨天放纵了一下,结果就将连澈安插的这颗钉子无意间给拨了?
如果昨晚她不在莲舞坊,那男人打了织浅,以纪梵的性子,那一定会闹的不可开交,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带到京兆府衙门,然后,她手里的这东西,便会在京兆尹面前摊开,当京兆尹大人看了这东西后,他第一时间便会上报朝厅。
因为太子与外敌勾结,这可不是小事,他不敢耽误一点时间,如此,太子案子上,再入铁证,哪怕其它的事都查不到证据,只这一条,也够太子喝上几壶了,
更不要说,昨天连澈便已将大把的证据放在了朝堂之上。
“唉,那位子当真就那么诱人吗?”
白茉莉叹了口气,只是说完这话,却又想到了墨染,遂抬头,看着墨染,“你真的喜欢那位轩?”
墨染脸色发窘,这丫头的脑袋被驴踢了吗,这么大厅广众的谈论这个问题?
“我就想不明白,坐那上面怎么就那么舒服吗?你看看啊,我给你掰扯一下,坐那上面的人,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差,都是在找虐吗,非往那椅子上坐?”
墨染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调调?
“这四句又怎么解释?”
白茉莉摇了摇头,倒了杯茶给他,“坐吧我给我分析一下……”
兄妹两个面对面坐下,白茉莉便道,“你看,每日里都要早朝的是不是?算算那个时候,公鸡还啼鸣呢,不是起的比鸡早吗?”
墨染点头,确实是如此,便道,“那睡的比狗晚便是说子时时刻,狗都睡了,还坐在那里批改……”
白茉莉点头,“正解。”
“那什么叫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差?要知道那里面,吃的是这世上最好的食材!”
对于吃这一块,墨染明显是不同意这一说法。
“你可拉倒吧。”白茉莉无限嘲讽,“是,我承认那里的食材是这世上最好的,可是,你想想以前,咱们住在里面的时候,你吃的东西,真的就那么好吗?咱们还是娘的私厨做的呢,可到嘴的时候,也都凉了。想坐那上头的人,吃的东西,说难听点的,夏天的时候,送到桌上可能都已经变霉了,冬天到嘴里都冻成冰了。食材虽好,也要有那个铁胃才行!更不说,要防着人人下毒,真的就那么好吃了?喂狗,狗都不大喜欢!”
墨染哑然,却道,“那‘干的比驴多’又怎么解释?”
“我问你,为何说‘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咳!这是说青楼女子的,跟坐那位置上的有什么联系?”
墨染瞪她一眼,一个女人家家的,这话还真是张嘴就来了!
白茉莉好笑的挑起了唇角,“青楼女人睡千人,坐那位置上的看似坐拥佳丽三千,可是,反过来想想,他又何尝不是被千人所睡!”
“噗!”
墨染,直接喷了!
蓦然发现,被她这么一说,坐上那头还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过坐那上头也有一点好处,就是权利最大!”
白茉莉却又这么道了一句。
墨染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坐那上头唯一的好处就是手中的大权,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死,当然,你得有那个脑袋与果决才行!不然,你就不是玩弄权势,而是被权势玩弄了!”
说完,白茉莉长出一口气,拍拍墨染的肩膀,“晚上想吃什么,我跟飞雨去煮?”
墨染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啊,抬头看着自家妹妹,瘪着嘴道,“你觉得我还能吃得下吗?”
白茉莉心情颇舒畅的点了点头,“你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