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起
“断其臂,削其半身,内脏尽毁而不死,这是什么?”忘川盯着眼前这个撕咬挣扎的东西。
“会不会是那木箱里的东西?”流云用木棍挑碰着眼前的怪物,随口这么一说。
话刚出口,他立即回过头来看着忘川,对视的目光里,流云知道他们有了一样的推断。
马上令部署查看,从现场痕迹看,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那木箱里的东西。
“官船上押运这个干嘛?”流云停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地问道。
“它怎么才能死掉呢?”还没等流云的问题有答案,忘川提出了一个似乎眼前更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
“大哥,你斩首试试。”流云看着彣宇说。
忘川也点点头。彣宇握着腰刀随即上前一刀,手起头落,眼前的东西身子明显不再扭动了,但头上的眼睛和嘴还在挣扎着。
看得流云和忘川倒吸了口凉气。
彣宇放下腰刀,扭头看了看他们俩。似乎还不死心,拿起桌上的酒壶,顺势倒在了它的头上,用火一点,发出“噼啪”的响声。三人就这么围看着,直到它化为灰烬的过程中,还在龇牙咧嘴。
看得忘川流云张大了嘴巴,长出了口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流云盯着眼前的一滩,又问了一遍,似乎更是在惊叹。
彣宇似乎倒是没当回事,正在擦着腰刀。略微得意地说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现在知道怎么能弄死它了。”
忘川没有作声,脑袋里在快速地运转着。
“大哥,你一会把这个东西的其它部分秘密埋了,今晚的事不要声张,免得引起恐慌。同时二哥,你吩咐一下下面,以后要加强戒备,避免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二人应声答诺。
收拾完地上的残迹,三人把思绪拉了回来,坐在榻前合计着今晚被劫营的事。
“我明天带人去王金那里讨个说法?早觉得他们图谋不轨了。”彣宇看着忘川。
忘川双手抱胸,没说什么。
“王氏兄弟会不会不知道此事?”流云也看着忘川。
“你的意思难不成是别人偷了他们的东西,或者故意栽赃?”彣宇有些怒气。
“不不,大哥,我的意思是,还是谨慎些好...免得真有人故意栽赃,想看我们两家热闹....”流云有点疑惑,显然也还在思考。
忘川摇了摇头,伸手示意彣宇不要继续。
“嫂嫂睡了吗?”忘川看了看流云,想起了翡翠的事。
“她这几日染了风寒,刚才我让她先睡了。”流云皱着眉头。
“二哥,嫂嫂可有异常?”
流云那么伶俐的一个人,当然知道忘川的意思。“婉晴善良淳厚,虽原为王氏兄弟所救,与王金兄弟兄妹相称,但嫁与我后,一心向好,即使不偏于咱们,也不至于偏于王氏。信得过。”
从流云的表情,忘川知道他这个嫂子是信得过的,就没再继续问什么,他也想不通一个女人能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彣宇又要开口,也被他制止了。
“这样,二哥,你有空让嫂子回王氏走走,毕竟也是娘家,顺便让嫂子打听一下王氏那边近来的情况。”
流云点了点头。
正当忘川彣宇流云兄弟三人在帐内对今晚的怪事绞尽脑汁分析时,于氏的账内却是另外一番境况。陶然摘下蒙面,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身后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在检查处理自己的伤口,衣服逃跑时不知是被铁蒺藜还是树枝刮得稀烂,两个人如同虎口逃生一般,十分狼狈。于洋和师爷在一旁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站着。
“老爷,苏虎已经回去了,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两位军爷刚才入营也没有人注意。”师爷用手挡着,在于洋身边耳语道。
还没等于洋他们为今晚死去的弟兄心疼,更棘手的事便摆在了面前。此刻,于洋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苏虎的身上,他战战兢兢地对着陶然询问:“大人,确定是他吗?”
陶然看了他一眼,露出一脸确定的神情。“我见过他,就是他,肯定是他,千真万确,错不了!”语气很坚定。
闻言,于洋不由得向后打了个趔趄,身后的师爷赶紧扶住。
陶然说的“他”指的就是彣宇。在今晚的刀光剑影里,陶然还是认出了他。勇猛无比,一把月牙大刀横扫千军,本来名气就不小,更何况千秋殿大劫后,忘川彣宇三人的画像被贴得到处都是。
于是陶然便把藩王兼并、千秋殿大劫到皇子出奔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边。本来就有从前的道听途说,再加上晚上亲眼所见,陶然把彣宇描绘得颇具几分传奇色彩。
“这可坏了,这可坏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于洋一边听着,嘴里一边不停嘀咕着,在帐内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