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宝打了七爷的人后,第二天五妹来接他时,他便问五妹:“昨天救的那个要跳河的女生呢?怎么样,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吧?”
“你说凌静闲吗?”五妹说,“她没事。只是闷闷不乐的。”
“说了为什么要跳河吗?”周宏宝问。
五妹说:“我昨天晚上让她跟我一起睡,反复的开导和询问她。她最后说出了原因。”
“是什么?”
五妹说:“是她家有两间房子,现在那里拆迁。可是对方没有任何手续,又不和她们家谈补偿。她父母亲就不同意拆迁,结果前天晚上半夜突然来了一伙人,把她父母亲给用麻袋套走了。
“房子被连夜拆除,她的父母亲也不知道下落。她闻讯从学院赶回来,找了她父母亲一整天,也没有找到。报警,人家警队听说这样的事,连理都不理。
“她觉得自己太没用,父母亲供她念的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一时心灰意冷,觉得活在这个世上真是白活了,活得没意思,就想跳河自杀,一了百了。”
周宏宝回来的时间虽然不太长,但对这些事也时有而闻,甚至听说什么每个开发商手上都沾满了老百姓的鲜血等等过急的话。但他不相信在现在这种社会里,还有人做这么野蛮的事。
可在香岗接触了彬哥的青帮后,他觉得自己毕竟与现实社会脱离的时间太长了,很多事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现实不仅比耳闻的更残酷,还充满了血腥。
但周宏宝没想到,这样的事会让他给遇到,而且对方还可能是自己亲密战友的妹妹。
周宏宝愤怒地问道:“知道那些拆迁队是什么人吗?”
五妹摇了摇头说:“我问凌静闲了,她说不知道。她找村里的人去问,也没人敢告诉她。前天晚上一共有十几户人家的房子被拆,也失踪了二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老人。”
“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出来,把幕后的人拉出来。该赔偿的就让他赔偿,该负法律责任的就让他负法律责任。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五妹凄凉地一笑说:“宝哥,这种事算什么啊。那些拆迁的人,还要偷偷在半夜带人来偷拆,可现在这个社会,明抢的还少吗?我们当小偷的那会儿,看得多了。你知道我们偷得最多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什么人?”
“那些当官的。”
“他们能有什么钱啊?工资那么低,老婆孩子还要养,你们能从他们那里偷到什么东西?”
“宝哥,你这就是门外汉了。我告诉你。我们小偷现在最喜欢偷的就是当官的人。他们家的财物多,每次去都不会空手不说,而且偷了他们的,他们不是因为钱物多没发现,就是怕因此牵出事来,不敢声张。我们偷了也白偷,特别有安全感。而且也特别有成就感。”
“哦,为什么?”
“你想想,他们这些都是偷老百姓的,偷国家的,我们偷了他们的,有什么好内疚的呢?其实,不至是我们,现在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偷平民百姓的了,那些小百姓辛辛苦苦挣一点钱不容易,把他们的钱偷来,有时可能就是要了他们的命。而那些当官的和奸商,那就不一样了,偷多少,他们也不饿死穷死。还有一种为民除害的正义感。多爽。”
哧——
周宏宝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想,也许像五妹这样的人,在古代的时候就可以算得上是义偷了吧。看来贪官污吏真是人神共愤。
不过,周宏宝知道这些不是他能管得了,也不想多谈这方面的事。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欺负了凌静闲,还有凌静闲到底是不是他的战友凌鹏举的妹妹。
周宏宝接着问五妹说:“你有没有问静闲,她一直说他有个哥哥。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五妹说:“我在询问她时,她也不时提起她的哥哥。说要是她哥哥在的话,那些人肯定不敢那样对待她的父母亲。可我问她哥哥叫什么时,她便说不能说。我再追问,她就让我原谅她,说哥哥从事的工作很保密,她真的不能说。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哥到底从事的是什么工作,需要这么保密。”
周宏宝心里却更有数了,也更加认定这个凌静闲肯定是战友凌鹏举的妹妹无疑了。
周宏宝没有再问五妹,这时,车也到了别墅,周宏宝便开了车门下车,朝客厅走去。
王倩倩已经起来,正跟凌静闲对座着吃早餐,看到周宏宝回来,便扔下筷子,像只张开翅膀的小鸟一般张开两只胳膊朝他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说:“阿宝,你回来了?”
周宏宝瞬间感觉到王倩倩胸前的风景将他的包围了,不由一阵冲动。抬头却看到凌静闲抿着嘴看着他们,一副羡慕的样子。忙在王倩倩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轻轻将她推开说:“我去看看静闲。她好一点了吗?”
王倩倩也明白周宏宝不想让静闲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尴尬的意思,便也松开了手说:“静闲好多了,只是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个年轻小姑娘竟然愁成这样,看了真让人心疼。”
“走,我去看看她。”周宏宝便大步朝客厅里走进去,然后在静闲对面坐了下来。
凌静闲看了周宏宝一眼,轻轻地咬着嘴唇,伸手拿了一块碗帮周宏宝舀了一碗稀饭,递给他说:“叔叔,请吃饭。”
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周宏宝脸上的黑线窜了窜,接过碗和筷子扒了口饭,然后边夹着菜边问:“现在还想跳河吗?”
凌静闲咬了咬嘴唇,竟还是点起头,两只黑黝黝的瞳仁瞬间充满了晶莹。
周宏宝看得心疼,放下筷子,转过身看着凌静闲说:“如果我把你父母亲找回来,并让那些拆了你家房子的人对你们进行赔偿,你还会这样想吗?”
凌静闲的眼睛立即睁大了许多,瞳孔中放射出了两束光芒,看了周宏宝一阵。然而,很快,她眼睛里的那种光芒便又消失了,又恢复了之前的灰暗。
她轻轻地摇着头说:“不可能,没人能做到的。除了我哥哥,如果我哥哥在家,谁也不敢这样欺负我们。可是我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