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的清早,空气宜人,微风缓送。一抹艳媚的阳光透过槅窗,照射至客厅大理石的瓷砖上,宛若上帝挥洒的一把金沙,夺目的同时,也必须承担着闪瞎双瞳的痛苦。
斋阁里,李浩端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对着折镜描眉涂唇,一边哼唱着流行歌曲,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正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魔脸儿只需二百三。而且不排除李浩想找回一点小升初时候的自信。
记得李浩小升初的前一天,他父母为了削弱李浩的贵族范儿,并尽可能与凡胎浊骨的师兄弟,建立起超越种族的友谊。这不!阿浩的父母巴巴的从非洲邀请世界一等一的顶级剃神兼审美宗师——Mr.磨蹭。帮李浩剃了一个和尚头。但古语有云:英雄有迍邅,由来自古昔。正如蝗虫肆祸难于挡,亦如光迹划空掩于颜。就算李浩上穿青春小棉袄,下搭火辣学生裤,且脚配邋遢捂眼鞋,也难以遮盖其由内而外散发的优雅气质和贵族魅力。
当李浩推开教室大门的一刹那,全班同学一边轻哼着慆耳的生日歌,一边向李浩送上奶油生日蛋糕。其中就有几位美眉,装幺一样地向李浩卖弄着梨窝。估计是想俘获蓝血贵族李浩的青睐,继而荣登八卦新闻。谁让出名需趁早的。
一言以蔽之,那时的李浩,确实很遭踹!
可惜!毕竟时过境迁。现在的李浩,不管如何整饬容颜,充其量就一酱油青蛙!
与此同时,房屋的另一卧室却别有一番情景。赵刚正半只鸡爪攥半罐啤酒,半只猪蹄搭半扇台面的躺在絪床上酣睡不醒。古语有云:痛苦源自节奏,节奏源自鼻鼾。况且,赵刚的鼻鼾相当带有节奏感,这让李浩有点痛不堪忍。幸而,一个防不胜防的电话,把赵刚及时挊醒。否则!量变的积累,必然会引起某种质变。后果则难以预料!
赵刚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看都不看屏幕,便对着话筒不耐烦道:“么西!么西!”
坐在办公室的高玮鸿,低头看一看手表,然后神情诧异道:“太阳已过三竿,怎么还懒被窝?这可不像一位爱日惜力之人,应有的作风?”
话音刚落,赵刚立马睡意全无。并且把薄被迅速一蒙,猫在被窝里,穷极赞词的对高玮鸿解释道:“昨晚心情不顺,喝了一点解闷酒。哪成想,不胜酒力!但请高组长放心,不管酒精浓度如何,我也绝对不忘记辜负党和人民赋予老朽的使命!”
话虽粗俗,但蛮受用。高玮鸿问道:“敢问老赵喝几瓶啤酒?”
赵刚不假思索道:“半瓶啤酒,掺一瓶二锅头。”
“你怎么不说一瓶二锅头,掺半瓶啤酒?”高玮鸿大惑不解道。
“嗨!常言道:喝酒不低调,老伴不上大花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厉害!”高玮鸿话锋一转,继续道,“但人分三六九等,事有轻重缓急。咱尽量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明白!从这一刻开始,卑职保证滴酒不沾。”赵刚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道。
“知我者莫若赵刚也!”高玮鸿深吸了一口气,正式切入主题,“老赵,今晚您务必将李浩,送至敌方的传销窝点。”
赵刚猛一愣怔,急忙问道:“事情怎……么这么突然?”
“吾等从贩毒集团的内部获悉。今晚八时许,伟思铭会去传销窝点,替薛里红摆平几位不胜其烦的‘刺头’。故而,咱必须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谋时而动、顺势而为。正所谓:大力源自奇迹,奇迹源自突破。下面,我想听一听您工作计划的重点方向及进展情况!”
“工作计划的重点方向已经新鲜出炉。”赵刚顿了一顿,一本正经道,“就差进展情况了!”
“噢!就差进展情况了!换言之,什么思想都没有灌输呗?”
一听高玮鸿的语气,赵刚便知其正在酝酿心中不满的情绪。若想使谈话氛围继续保持愉悦的状态,赵刚必须想高玮鸿之所想,急高玮鸿之所急。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信口雌黄谁不会。赵刚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便不急不躁的对高纬鸿解释道:“高组长,莫生气,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假若我现在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阿浩,其结果有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剑走偏锋,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既不失吾等礼数,又逼其乖乖就范。实乃一举两得!
高玮鸿忧心忡忡道:“你可别一意孤行,再把事情搞砸了。”
“怎么会!”赵刚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通话结束,赵刚本打算去茅房冲一个凉,顺便拟定一个混入敌方传销组织的计画。怎料!就在掀开薄被的一刹那,李浩却静静的站在房间的门口,用那种几近温柔的眼神盯矃着自己。赵刚心想:这下糟了,估计刚才的那一通对话,全部都被李浩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阿浩,什么都听见了?”赵刚一边故作平静的缓缓下床,一边试探性的问道。
“阿浩又不聋,只是瞎的没那么明显。”李浩幽默的回答道。
“那阿浩想怎样?”赵刚继续探问道。
“我想怎样,大老赵的心理应该非常明镜!”话毕,李浩以捶击疗法的方式,不停的猛击胸膛,和怒吼中的大猩猩基本一模一样,宣泄道,“我!阿浩!充其量就一酱油青蛙。故而,当阿浩给王淑堡指点迷津的时候,希望大老赵能碧血丹心的帮衬我一下。”
话音刚落,赵刚便长舒了一口气。旋即心境一转,对其挥一挥衣袖,敷衍道:“嗨!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将发生。其实,阿浩不必牵肠挂肚。昨日之许诺,乃思想缺陷之所致,吾等东驰西骋的**湖,莫不置若罔闻。再者!古语有云:自己保自己,上帝保大家。所以,浩仔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什么叫哪凉快哪呆着去!”李浩一脸不服气道,“老赵,阿浩虽口含温度计诞的生,但骨子里却有一股从不服输的嘎劲儿!记着高三填志愿的时候,阿浩以全学年垫底的成绩,琢磨211工程大学。就足以说明,阿浩绝非温室培育的恶牡丹……”
话音未落,赵刚急忙抢话:“老弟,请如实相告,您想整死哪一位导员!”
“你让阿浩把话说完啊!后来,阿浩为了顾及母校的整体升学率,才由211改为普通大学。而且鄙人报的大学,有一非常显著的特点——注重‘诚意’二字。但凡志愿栏填报统一,甭提偏六科,就算阿浩躺在担架上,都有学哥学姐亲自保驾护航。但过线是其必要条件!”
“过生命线呗!”赵刚的无知,已经超乎了李浩想象。
阿浩对赵刚火爆道:“过什么生命线,过的是分数线。再者!阿浩从来都没有听过哪一所大学,先看一看考生的生命是否有继续念书的必要,再择优录取。实不相瞒,浩仔我真替赵大哥的智商感到由衷的着急!”
赵刚揩了揩汗津津的螓首,鼻鼻齉齉道:“吾等这一代,高考分数非常高,所上大学者,也寥寥无几。难免会因口误而闹出笑话。对了!浩仔学的什么专业!”
“兽医!”
“兽医专业?”赵刚点一点头,喃喃自语道,“难怪你就生理课不挂科。”
“其实,风水学和兽医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实则却一脉相承。二者虽都有理论依据和现实支撑,但前者对人类负责,而后者对牲口负责。故而,当阿浩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就已经打着兽医的旗号,潜心研究风水学!”
赵刚试探性的问道:“莫非,这就是您主动请缨的根本原因?”
李浩点一点头:“嗯哼!”
看着李浩满口胡言,赵刚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马上改口沓舌的巴结着李浩道:“正所谓: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不管结果怎样,至少曾经奋斗过!赵大哥愿以旁观者清的身份,助浩仔一臂之力。”旋即其咕哝了一句,“我看你怎么出糗的!”
李浩诧异道:“你说什么?”
“我看你怎么出手的!”赵刚反应迅速,不愧江湖老手。
“嗨!自有高人指点!”李浩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