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斜睨这人依旧如沐春风的模样,这大花脸后边到底藏着什么心思,是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是,是要用什么神术妙计?
月娘娘:“既然公子如此自信,那么就文武相斗吧。 ”
皇甫爵转头对后夕昼说了一句:“看来月娘娘是真看上后,担心一比不成,文武兼施啊。”
还有心思调侃他?以前人家可传言他不能文也不能武的。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呵。”皇甫爵折扇放在身后,负手慢条斯理地登上那艘楼船。
其实,当时的陵光神君还年轻他也有着自己的年少轻狂,性格里不乏飞扬的一面,既然有人公然抢他的人,呵,胆子不小。
斗琴。
皇甫爵与月娘娘坐在楼船上,对着清澈的河水拨弄琴弦,月娘娘的琴声在水面起波浪,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字,伏!
是有要将他们俩降服的意思呢?
嗯,此女子的琴弹得不错,灵力更是操作得十分精妙,水形成的字很稳定,不是常人所能驾驭。
皇甫爵双手放在琴面。
后夕昼第一次听皇甫爵弹琴,这人呕心沥血的都把心思放在对抗洪霸上了。
不过这琴声……根本没调子!
他该说他什么好?后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曲不成调,但他的音符直接穿透那个伏字,原本稳定的字骤然垮塌砸回水面,然后他就有一调没一调的拨弄琴弦,不过水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后夕昼有些惊讶,看着没什么料,但能做到如此……简单粗暴,确实得凭真本事,这个传说文不能武不会的,居然……连身手都变得这么了得?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此后任由月娘娘再弹奏,再想用琴音控制水,水面都像被锁死动都不动一下,整个水面哪怕一丝涟漪都没有!
月娘娘眼神不可置信看着皇甫爵。
满是颜料的脸很无辜看着月娘娘,手下继续乱弹琴,依旧不成琴调。
楼船之上只剩月娘娘咄咄逼人可十分大气的琴声,显然此人琴技卓绝,可惜了,就是其中还参杂了还有那曲不成调皇甫爵的音律。
月娘娘原本傲然艳丽的脸变得谨慎起来,手指在琴面弹出花来,可那大花脸那粗陋的琴声依旧……粗陋如初。
月娘娘手指一下按住了琴。
皇甫爵也停止拨弄琴弦,对她抱拳:“娘娘好琴艺。”
若是论琴声,当然是月娘娘的好听,可月娘娘心里憋屈得很。
而且外边的人看不见,但贴身女侍卫看到了自己娘娘手指上流出了鲜血,顿时不由心惊,显然娘娘已经竭尽全力。
“娘娘……”
“闭嘴。”月娘娘看着皇甫爵,又看向船下的看戏的众人,她不能丢人,她沉声对侍女说,“取剑来!”
“娘娘!”
“嗯?”
“是。”
皇甫爵也拿了对方给予的一把剑,拿在手中的样子很随意,只是在月娘娘看过来时,做了一个礼:“请赐教。”
从这人的模样看不出他有多少实力,但却敢上船与她比试,光凭这点就不能掉以轻心,而且,为了将后夕昼留下,月娘娘可不打算手下留情。
她的剑如同她的琴声一样强悍高傲咄咄逼人,一剑剑堆叠的杀气势不可挡。可不管她多快,在皇甫爵眼中似乎都是一样,看似他在躲避,实则巧妙得很,每次躲避都控制在刚好躲过,让月娘娘都杀出怒火来。
他嘴角一勾,笑了,出其不意一个反击。
一剑击得月娘娘飞出楼船之外。
他再以更快的速度又上前将人拉回船内,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月娘娘此刻当真是有些大惊失色!
一招!
她自己的能力不弱,但这人只是一招就让她没有反击之力?!
不管比灵力还是比武功,他都强大得惊人。
“你究竟是何人?”
“娘娘该反击了。”
皇甫爵不答话只说了一句,目光锐利看着月娘娘,再出剑。
她骤然明白他的用意,随即出手!
她的剑刺穿了他的肩膀一处。
后夕昼心脏一阵紧缩,皇甫爵没躲!
月娘娘知道自己没赢。
皇甫爵放下剑拱手说道:“娘娘赢了,不过,在下与舍弟身上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今日纵是死也不能留下,娘娘仁德,还请网开一面,等使命达成在下定带舍弟来谢娘娘的成人之美。”
他给了她台阶下。
她如何还能留他?
就是想留也留不住。
“你究竟是何人?”
“若有幸再见,定然报上大名。”
月娘娘闭了闭眼:“本娘娘也不屑要一个心不在沧月的人!”
她丢下剑转身进了屋内。
船外的观众看得云里雾里“究竟谁赢了”?
“当然是娘娘赢了!”
“可怎么赢了还放人走?”
“是啊……”看热闹的人老实回应之后,忽而怒道,“他们不走,我们还怎么有机会?!”
“对对对!”
外人的人家说什么,月娘娘已经顾不上了,只是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君人选,她却连句话都没能跟他说。还有方才那个与她交手的人,绝对非等闲之辈。不过,这么小的沧月村,又如何装得下腾空蛟龙?
月娘娘着实无可奈何。
而后夕昼与皇甫爵顺利出了沧月村,就着急地将他拉过来,剥开他已领看肩膀上的伤口,不悦道:
“故意输就罢了,怎么还让自己受伤?”
“小伤,无妨。”
“殿下就不担心那女人一剑刺穿你的心脏?”
“别拿已经过去的事情来假设,我会很委屈的。”
他还委屈了?
“……”后夕昼瞪着这人不再说话。
伤口虽然不深,不过流了不少血,他这样带一身血走出沧月村倒是给了月娘娘不少面子,这种所谓的台阶与顾全大局,后怎么也觉得不值。
看他依旧绷着的脸,皇甫爵好脾气地说道:“别露出这种表情,以前被你用水壶砸的时候伤口还大一些吧?”
嗯。
当时以为皇甫爵要轻薄他,他当真抓起水壶就砸,他的手臂被他砸出了一个不小的伤口,可他从不计较。
不过这人也是活该,分明没那份心却总拿他寻开心,估计在皇甫爵日理万机的时光里,他是他唯一的消遣对象吧?
“属下以前也用剑刺过你。”
“正是,不说我还忘了。”
第一次将他从死人堆里捞回来,结果那小子就是奔着皇甫爵的命来的。
后在他伤口上洒了一些金疮药。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冒出就算如此,那也只有我能对你出手,不能是别人的想法。
后这么想着,顿时无奈地卷起嘴角,在他伤口垫了一块纱布,没能放稳。
“要不殿下将衣服脱下,属下将伤口包扎一下。”
“嗯?”
“只是处理伤口又没故意脱你衣服!”
“我可什么都没说。”
“……”
“不必,血止住了,不碍事。”
不碍事就不碍事,反正也碍不着他的事,后将他的衣服拉上,但还是尽量的放轻动作,两人离得很近,倒也看不出此刻彼此的模样,脸实在太花了。
他问他。
“殿下还觉得这正月十五有趣?”
“有趣。”
他就没觉得无趣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听见了涓涓的流水声,他们朝着水源走去。一边并肩而行,后一边问。
“殿下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何事瞒你了?”
“你还有多少本事没显露出来?”
“嗯……还挺多。”
“……”还真不谦虚,不过却不能不信,“所以,我很难将你与以前那个人想象到一起。”
“后如今还觉得我会无礼待你?”
后抿了抿嘴,抿嘴一笑,摇头。
冬天的山泉有些瘦,清澈地小池子满出流程山间的一条溪流。两人走到溪边,后跨了一步站在水中的小石头上:
“殿下就在那边别过来了。”
也过不去,石头就能站一个人,那里的水比较深,皇甫爵站在的溪边的水位很浅,只堪堪没过水底的鹅卵石。
他蹲下抠水。
“水好凉。”
水冷得扎手,皇甫爵哆嗦着不停甩手,怕冷。
后夕昼冲他一笑,俯身把脸伸到水面,双手撩水往脸上冲洗,很容易就去掉了脸上的颜料,他将手在冰凉的水里冲涮。
“还以为很难洗掉,看来不难。”
他抬起头笑着说,水顺着高挺的鼻子睫毛往下流,流过他的下巴。
这十几天天天给他擦那药膏,脸上的疤痕几乎看不见了,眼前又是一张出水芙蓉一样的脸,好看。
“水流脖子里等会儿该受凉了。”
两人对面蹲着,皇甫爵伸手抹掉他下巴的水。
后夕昼笑:“之前在北境行军,还与孟庄跳下冰冷的湖水里比谁游得快。”说着想到了孟庄笑容微微一顿。
皇甫爵:“以后我跟后游。”
“嗯。”后应了一声,往前探身子靠近他些,“把脸给我。”
皇甫爵脸上都是五颜六色的颜料,都看不清他的五官,他自己还嫌水冷不肯洗,听后夕昼这么说,很听话地把脸凑过去。
后夕昼手沾水给他洗,抹掉一层的颜料。
“抬头我看看。”
皇甫爵抬头,后夕昼再用手沾水给他抹了一把,终于让他露出原来的面貌,后很开心:“水还冷吗?”
“还冷。”
“忍忍。”
“不忍也不行啊。”
“确实。”后夕昼笑着继续给他洗干净,然后用衣袖比较柔软的地方给他按了按脸颊,吸干上边的水滴。
皇甫爵看他自己的脸还没弄干净就在帮他,莫名地喜悦啊。“后,我已安排好一切,这次你就不与我回西夏城,直接去厚土国。”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