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中,四阿哥正在读着诗经[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皇后钮钴禄氏携着宫婢入内,奕詝看着母亲虽说很高兴,但还是不忘宫规,放下手中的书册,上前行礼。皇后看着儿子如此乖巧,心里也甚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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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詝, 如今你已经九岁了,你虽说是皇四子,但自从你大哥奕纬薨逝之后,你二哥和三哥早夭,你便是长子,更是中宫皇后所出的嫡子身份贵重,你皇阿玛对你寄予厚望,可要好好努力才是。”
“儿子谨遵皇额娘的教诲。”
皇后顿了顿,又说到。
“你皇阿玛近日为了禁烟之事慎是烦忧,英夷野蛮粗鄙,只恨本宫深宫妇人,碍于祖制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只能期望你能快些长大好为你皇阿玛分忧才是。”
“儿子记下了。”奕詝虽然才九岁,又因为早产故而身体一直不好。皇后为此未了不少心思。如今更是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又说到。
“昨儿个本宫瞧着你和六阿哥奕訢说什么呢,像是很高兴似的。”
奕詝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事儿,只能如实回复。
“儿子不过是和六弟探究学业而已,师傅夸奖六弟聪颖。”
奕訢虽然比奕詝小一岁,确是至小聪慧,但是比较调皮,奕詝就比较憨厚,仁孝。这也是皇后对这个儿子感到忧虑的。
“你是皇兄,与弟弟们和睦相处也是你皇阿玛乐意看到的,如今你是皇长兄,更是嫡长子,今后要为你弟弟们做好兄长的榜样才是。”
奕詝年少自然不知皇后说此话的深意,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你师傅杜受田他学富五车,久有“书香官宦门第,进士多人之家”,因杜家“一门七进士”、“父子五翰林”,你可要好好听他教导,。”
皇后说完之后又叮嘱了服侍的宫婢好生伺候,皇后就离开了。
只从奕詝六岁开始就去上书房读书,他的师傅杜受田曾在翰林院任职,先授职编修,次年改任国史馆协修,后又补任国史馆纂修、国史馆总纂、国史馆提调等职。道光十六年,杜受田被选为四阿哥奕詝的师傅。为能及时进宫授课,杜受田搬到离皇宫较近的西安门内静默寺中居住,三五天才回一次家。道光皇帝十分满意,连连给他加官晋爵,后提升他为工部左侍郎。
景阳宫中,瑾瑜正在指点着六公主绣花,奕訢下学回宫后,第一件事便是到正殿给瑾瑜请安。
六公主平时也会去书房学习,但是作为女孩儿,她学的多是女儿家的多些。
如今瑾瑜看着自己的儿女健康长大,心里也安慰,但偶尔也会想想自己的母亲。如今她也要筹划筹划了。
自从祥妃降位,琳贵人禁足后,皇帝又晋了佳贵人为佳嫔,近日佳嫔的恩宠不少,佳嫔虽依附皇后,但是多年来皇后也不怎么重用她。
如今,皇帝已不在是壮年,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必须要更进一步,细想之下,只能拉拢秀常在,彤妃,成贵人,还有被降的祥妃,或许才能为之抗衡。
半月后,皇太后万寿节,各宫后妃早早的便去了寿康宫去请安拜寿,晚间各府福晋,各宫妃嫔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皇帝皇后领着后妃皇嗣给皇太后拜寿,皇太后看着自己的皇子皇孙甚是满意,唯一伤怀的就是她的儿子都先她而去了,皇后见太后神色忧伤,便道“皇额娘可是想三皇弟了。”
“哀家瞧着皇帝皇嗣昌盛,甚是欣慰,可是哀家的绵恺,他走了之后,哀家每每想起他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哀家就……”
“皇额娘多虑了,前些日子,皇上还和臣妾说到,皇五子奕誴和奕詝年纪相仿,虎头虎脑的也特别伶俐,想着过些日子,便把奕誴过继给三皇弟,如此三皇弟的惇亲王一脉也后继有人了。”
皇太后听言,甚是欣慰,仿佛看到了希望,拉着皇帝的手连连说到“好,好,好,不愧是哀家的好儿子,也无愧哀家当年支持你登基为帝”。
皇帝似乎若有所思,定了定神情,附和道,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皇额娘抚育之恩,儿子也只能涌泉相报了。
台下坐着的祥贵人听见皇后这般说到,她本想起身,却被一侧的秀常在拉住了,对其微微摇了摇头。
祥贵人抚开秀常在,依旧起身说到“皇太后,皇上,奕誴能够有幸过继惇亲王,是他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
皇太后听到祥贵人作为奕誴的身母都这么说,更加高兴,唤了祥贵人上前。“哀家知道皇帝和你是有孝心的,奕誴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愿意让他过继出去,哀家心里感激。”
夜间,热闹了一天的人也都疲惫不堪了,瑾瑜回到寝殿,看了一下熟睡的奕訢,心里想着,如果今天皇后是把自己的儿子过继出去,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如今皇后已经开始为奕詝的帝位筹谋了,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看来要想想对策了。
转眼之间就到了道光二十年,皇帝下旨在圆明园设元宵宴会,虽然皇帝一向提倡节俭,但是大节之日还是会设宴款待群臣。正月十一,皇后吩咐了御厨做了些上好的膳食,想着奕詝读书辛苦,打算好好给自己的儿子补养身子,奕詝一样和奕訢要好,虽然都是皇子,但是皇帝皇后提倡节俭,素日里的膳食也很是普通,加之宫里规矩多,吃到嘴边多是些冷食,虽然各宫主位是有小厨房的,但是有皇帝做表率,后宫众人也不敢太放纵了。奕詝想着皇额娘为自己准备了许多吃食,自然邀了奕訢一同去皇后宫里。
皇后看着奕詝和奕訢一同到来,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后听奕詝说了后也未曾多想,唤了奕訢一同用膳,宫里面吃膳食的规矩多,但是今次是皇后的小厨房做膳,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一道道热汤热菜上桌,两个孩子也不顾仪态规矩,直接动筷吃了起来,这时候宫婢端上来了一到鱼,奕訢多学,认出了是‘黄唇鱼’。
“六弟,黄唇鱼是什么鱼?”奕詝问到。
“黄唇鱼是大清的特有鱼种,体长、侧扁,尾柄细长、吻突出,头部被圆鳞、体被银元般栉鳞,体背侧棕灰带橙黄色,腹侧灰白,胸鳍腋下有一黑斑;眼似铜铃,上侧位;口端位,斜裂;牙细小,上额外行牙和下额内行牙扩大;背鳍连续;臀鳍第二鳍棘粗长,尾鳍楔形。为名贵珍稀鱼类。,被誉为上等的补品,尤其是鱼膘(俗称“鱼胶”)甚为珍贵,素有“贵比黄金”之说。”奕訢童声回到。
奕詝不信,反问皇后,皇后定神后,点头称是,皇后没想到奕訢小小年纪知道的比奕詝这个哥哥还多,以前只听皇帝夸了几句,没想到静贵妃把奕訢教养的如此聪慧。
“两位阿哥,鱼快凉了,再好的鱼能被两位阿哥享用也是它的福气,蹭热快吃吧”站在一旁的红芙说着,夹了一块鱼肉到奕訢碗里,
皇后也夹了一块给奕詝,看了一眼奕訢,眼角闪过一丝可怕的狠毒。
这时奕訢正准备送去口时,由于鱼肉嫩滑而掉了在地上,躲在门后的猫飞快跑了过来,把地上的鱼肉捡起来一口吃了下去。奕詝叹了叹气说“六弟刚刚还说这鱼如此珍贵,怎的却拿来喂猫了。”奕訢尴尬不已。
景阳宫里面,瑾瑜算着时辰,想着奕訢也该回宫了,此时进来的却不是奕訢,而是祥贵人。瑾瑜看到祥贵人有些急促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急忙问到“祥姐姐,这是出什么事了吗,看你神色如此慌张。”
“妹妹,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知与你,只是,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让你决着才好。奕誴下学回宫,告诉我,奕訢和奕詝一同去皇后宫里用膳了,这事你可知道?”祥贵人当然知道瑾瑜并不知情。
“祥姐姐说的是真的?奕訢去皇后宫里用膳?”瑾瑜顿时察觉不安,拉着祥贵人就去皇后宫里。
另一边,皇帝也和秀常在用着膳食“臣妾瞧着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吃的御膳还没有皇后宫里的膳食好呢”秀常在看着御膳也就是三菜一汤的普通菜式说着。
皇后一向节俭,朕知道的,虽说朕宠着你,可是身为妃嫔可不能这般妄议国母。
“臣妾可不敢妄言,臣妾听说皇后宫里面的膳食可是足足有十道菜呢,还有珍馐海味也不少,就连价值连城的黄唇鱼皇后娘娘也是时常吃的。”秀常在这样说,皇帝自然不信。
她要得就是皇帝不信,只有不信,才能有疑心,疑心才能生暗鬼。
“臣妾知道皇上不信,现下正是用膳的时辰,皇上可愿同臣妾去皇后宫里瞧瞧?”
偷吃了鱼的猫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狂起来,众人吓的不知所措,不一会儿,那猫既然口吐白沫,蹬了几次腿便一动不动了。奕訢看着碗里的鱼,对于他这个才几岁的孩子来说,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而此时此刻瑾瑜和祥贵人在门口看着了这一切,奕訢一下跑到瑾瑜身边,哭喊着“皇额娘想毒死儿子,额娘救救儿子”。
皇后立即怒到“奕訢可要慎言,本宫光天化日之下如何要毒杀与你。本宫瞧你一个黄口小儿也不便惩戒与你,你与静贵妃跪安吧。”
瑾瑜安慰着奕訢,祥贵人回到“皇后娘娘好手段啊,这么恶毒的害人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臣妾可是大开眼界了”。
“祥贵人,本宫是皇后,你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在本宫面前诋毁本宫。”皇后知道自己肯定着了道了,真百口莫辩。在皇帝到来之前只要镇压住她们,然后销毁这毒鱼,一切都还会有转圜的。
可是事与愿违,恰恰相反在此时,秀常在携同皇帝来到了门口。看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皇后,会是这样恶毒的女人,可是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众口铄金之下,皇帝只好说到“皇后无需多言,此事交于慎刑司查明之后再定夺吧,皇后禁足永寿宫,众人散客吧。”
皇后的事情传到了寿康宫中,皇太后闻言也心惊胆寒,皇后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心机也明白,可是无论怎样皇后也不会傻着光天化日之下毒害皇子的,此事肯定有蹊跷,不过现在可不是为皇后鸣冤叫屈的时候,皇后和如贵太妃沆瀣一气,又多次不尊重她这个皇太后,还有当年孝淑睿皇后的事,这些年如贵太妃和皇后也在暗中调查,万一被她们查出什么来,那她这个皇太后可怕也当不了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把柄,如今只要除掉她才是上策了。
夜间,皇帝在养心殿内彻夜难眠,她心中的皇后大气贤良,虽说偶尔会有点小女子气,但是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的毒害皇子这么愚蠢的。
皇帝正在思索间,养心殿太监总管曹瑞进殿禀报。
“皇上,大事儿不好了,刚刚永寿宫的红芙姑姑说皇太后传了懿旨,赐了皇后娘娘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