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越国,皇宫中。
“快快,御医,你快看看!”
“快去熬药啊,快去熬药啊,你这狗奴才,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
“御医,你还不滚过来看看,他怎么还是高烧不退,伤口是不是发炎了?”
寝宫内,忙成了一团,所有人都面孔慌张,太后更是紧张得脸都没了血色,一个劲的大发雷霆,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高空中,怎么样也落不下来。
龙床上,他赤裸着上身,侧躺着,伤口在流着黑色的血液,那长枪有毒,那坏了半截的长枪还插在他的后背上,那伤口让人看着想要闪躲,触目惊心,太后看着那伤口眼泪都掉下来了:“你怎么那么傻啊,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值得吗,值得吗!你可是一国之君,曾经的你冷漠无情,为什么自从她出现以后,你变化如此之大,你还是哀家的篱落吗!”不管太后怎么说,昏迷不醒的他也听不见,无法回答了。
“启禀太后娘娘,这长枪必须立刻拔出来,将毒液清理赶紧,如果再这么下去,毒素就将蔓延至全身。”御医拱手在胸前对太后说,太后看也不看一眼:“那就拔啊,还在等什么!”
“但是,君主现在的身子十分虚弱,臣怕君主经不起这番折腾,会……会……”后面的话,御医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说了,太后一眼看去:“会什么,说!”
“臣不敢,怕娘娘降罪。”
“恕你无罪,还不快说!”
“恐怕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熬不过今夜了。”御医为难的说出口。
所有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太后娘娘的心都凉了,回头看着他,他的双唇似乎在无力的呢喃着什么,她凑近了去听,听到的却是……“云溪绯……云溪绯……云……溪绯”
这时,一个宫女在寝宫外面吵闹个不停,寝宫里面的寂静,正好让外面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刺耳,太后怒声叱道:“谁在外面喧哗,给哀家滚进来!”
一个宫女泡面了进来,跪倒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娘娘。”说完,就哭了。
“你这个狗奴才,你在吵什么,拉出去砍了!”太后怒气冲天,宫女这么一炒,让她有些心烦意乱,两名侍卫拉着宫女往后拖,宫女痛哭着看向篱落:“太后娘娘,云妃娘娘回来了,云妃娘娘回来了,您就让她进来吧,君主想见的是她……”
“停下!”宫女挣脱了侍卫的束缚爬到了太后的面前:“云妃,云妃娘娘回来了,您就让她进来吧,君主最宠云妃娘娘了,或许,或许,她和君主真的有感应……”宫女泣不成声。
太后愣住了,她回来了,那个女人居然会来了,看着床上的他双唇在无声的说着些什么,太后犹豫了一下,对着那两名侍卫下令:“去把云妃给我带到这里来。”
——当一路来到了寝宫里的溪绯,站在宫殿外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开始忍不住的发抖,艰难的迈着脚步来到了龙床前,在看到他的手那一刻,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跪倒在了床前,甚至不知道该碰触他的哪个地方,双手不知所措停留在半空中微微的颤抖,眼泪就这么一直流,一直流,想要清晰的看到他的脸,都好难。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溪绯哽咽着嗓子,说不成一句话,指尖颤抖的碰触到了他的皮肤依旧那么冰凉,冷的她全身都在打颤,身后的太后娘娘一把将溪绯拽了起来:“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为什么哀家把你送走了,你还是这么缠着他,你敢说你不是妖吗,你到底给篱落下了咒,他竟然快马加鞭四天四夜追上了八皇子的马车,但是,你为什么不在,你为什么不在?你为什么不在那里,他为
什么会这样?你就因为八皇子说你是妖,他将八皇子杀了!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大魔力,你这个妖女到底想要怎么样,想要害死篱落吗!因为你,两国的战争很快就开始了,到时候民不聊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太后激动的冲着溪绯一阵嘶吼,而溪绯愣愣的听完,狠狠的挣脱开了太后的束缚,跪倒在了床前,眼泪更加泛滥了,哭着说:“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傻……”溪绯抓着他无动于衷的手放声大哭着,忽然间,溪绯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反握住了,努力的在握到很紧,可是他没有了力气,溪绯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的看着他,还在闭着眼睛,可是嘴边却在说些什么,溪绯凑了过去,听到他细小的声音:“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但是,我睁不开双眼。”
“你别死,我求你了,我这么辛苦的再见到你,我不是想要看到你又再次的死在我面前,我不要,你别死,我求求你了,你听到没有。”溪绯拼命的跟他说话,想要让他听见她的声音,但是他不再有反应了,但是紧紧抓着溪绯的手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仿佛在告诉溪绯,放心,他不会死。
“御医,把这长枪拔掉吧。”忽然间,溪绯不再掉眼泪了,变得异常的冷静,御医都被她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御医小声警告:“娘娘,您要知道这样其实有危险……”
“我知道!可是如果再这么下去,毒素不是要蔓延全身了吗,你这么等着,不是在让他等死吗?!”溪绯怎么会不懂,看着那伤口流出的黑色血液,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要他承受生生世世的轮回之苦,原来就这么苦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溪绯忽然间很想要问这个问题,但是没人回答他,他错了吗,还是她错了。
“还不快拔掉,篱落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脑袋也别想要了。”太后听着溪绯的话,更着急了,怒斥着御医,几名御医也是满头大汗的握住了那还沾着他的血的长枪,溪绯看到了他的眉头微微的皱起,一定很疼吧,但是,你一定要忍下去,一定要忍!
“嗞……”
“噗……”
长枪从他的体内猛地拔出,喷溅出来的鲜血溅在了溪绯的衣服上,那些血液就像是一支支箭头射向了溪绯的身体,接着溪绯看到他苍白的双唇中吐出了一大滩的黑色的血迹,然后再也没有知觉。
御医却笑了:“哈,太好了,君主将那些毒血竟然吐出来了,现在只要帮君主止血,将伤口的毒素处理干净就可以了,太后娘娘,恭喜啊。”
听到这个消息,溪绯无力的笑了,她的心放下来了,身后的太后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空气中的冰冷都渐渐的消失了。
——溪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去,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她感觉到自己很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差很差,宫女端来了茶水进来:“娘娘,你都三天不吃不喝了,你这样下去,君主醒过来,你不是又要倒了吗,你还在担心什么呢,御医都说了君主没事了,只需要休息养伤。”
也许溪绯有所感触,端起了宫女托盘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可是转眼看着他,他还在沉睡,还是不肯醒过来,溪绯双腿跪得都有些麻木了,有些站不起来,宫女过来扶起了她,她走到了窗前,看着夜空中那有些浑浊的月光,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前那块五彩石在散发着浅浅的彩色微光,这是警告吗啊,还是倒计时?她已经不想去问还有多少时间了,问一次,心里便如针扎一般痛一次,一天天在过去,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减少,可是就算不问,她还是心痛,看着浑浊的月亮,掉下了伤心的眼泪,也不知为何伤心,就是伤心,在提前演练吗,呵,溪绯苦笑着,注视着
那无尽的黑夜,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不知不觉的自己进入了一个怀抱,溪绯感觉到了自己靠着一个冰冷的胸膛,她的眼角微微上扬,是他吗。
“篱落,是你吗。”
“是我。”很快,得到了他的回应能够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溪绯的内心在欢呼雀跃,转过了身子,看到了他脸色还稍有一点难看,但是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眼泪还未来得拭擦。
“你哭了?”篱落低头看着溪绯脸上的泪痕,问道。
“呃,没,没,就是看到你醒了,太高兴了。”溪绯赶紧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给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看到溪绯的笑容,他的嘴角也浮现了一抹笑意,将她搂在了怀中,溪绯想要推开他:“你别动,你的伤口还没好,会牵扯你的伤口裂口。”
可他却没有松开,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溪绯没有在动弹了,双手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身子,越是这么的靠近他,溪绯就越是控制不住的掉眼泪,怎么克制也克制不住,真的很没出息。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很累,很累,很累。”
溪绯听出了他疲惫的语气,他真的已经很累了,可是麻烦的事情却越来越多了,他一个人真的扛得住吗,溪绯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说:“我懂,你很累,我知道,我都知道。”现在的溪绯却后悔了,曾经说无怨无悔,绝不反悔的她,现在后悔了,她后悔答应了这三百六十五天,这不是享受,而是加倍的折磨,如果……如果,她在想,她没有那么喜欢他,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她,那该有多好,爱得有多深,伤的又有多痛,甚至是千倍万倍。
渐渐地,他得到身体开始好转,伤口也在慢慢的愈合,而溪绯却悄悄地躲在床上紧紧的抱着自己抑制不住发抖的身体,浑身发愣,仿佛置身于南极冰洞一般,溪绯知道自己越来越脆弱,不禁摸向了自己的腹部,还能够将鬼萌生出来吗,她也听到了那些闲言碎语,只是到现在为止,她的腹部还是那样干瘪,谁会相信她怀了孩子,可是御医几次诊断都说,她确实有孕在身,而且从脉象看胎儿很正常。
溪绯躲在角落里,希望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只想要这么静静的呆着,殿外传来了老公公的高昂的嗓音:“君主驾到。”
“参见君主。”宫女的声音。
那熟悉的脚步声,溪绯赶忙出口:“我不舒服,不方便见你。”
他停在了床前,看不见帷帐里她此刻的模样,但是她的声音明显的很紧张,他便也没有多问:“好,那我改天来看你。”
“嗯,好。”溪绯很痛苦的答应了,可是她现在身子煎熬的快要承受不了,但是令溪绯没有想到的是篱落又折了回来,猛地拉开了这隔着他视线的帷帐,看到了溪绯裹着棉被躲在角落里,身子在冷得发抖。
他随即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伸手去碰触了她的身子,冷得可怕,他有些恼怒:“身子怎么这么冷,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不说话?”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难受,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溪绯逞强的说着,她不逞强又能怎么样,这病是宫里的御医可以医治得了吗。
篱落并没有理会溪绯的话,而是直接转身冲着身后的公公说:“喧御医。”
“是。”老公公弯着腰向后退去,直至离开。
——溪绯躺在床上,盖着三层棉被,但身子还是冰冷,冷得都快要没有了温度,御医为溪绯把脉,很久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君主,老臣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身子发冷,但是脉象很正常,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而且,娘娘身体里的小皇子安然无恙,但是娘娘着实不像怀孕的孕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