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涤迅速跃下屋顶回了客房,看到榻边那死人不见了。她仍是光脚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门口想再去找苏来香逼供,又觉得不该急于求成,过了今晚再找时机。
邬涤回到床榻上躺下,想到褚江拓方才看她那眼神……唉。月色朦胧,她没看清楚他的神情,就感觉……冷嗖嗖的。
他准是听到动静出来的,估摸他肯定还在闹脾气,困意来袭,邬涤没精力多想便跌入梦乡。
褚江拓躺榻上细听着隔壁动静,听到邬涤回屋的开关门声,然后……甚动静都没了。
想到方才看到邬涤正笑望着苏来香的一幕,他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般。他看得清楚,苏来香对邬涤……有意,死缠着不放。难道邬涤得知后欣然接受?……
此刻,褚江拓忘记联系实际理智分析,比如,邬涤客房里的死人,再比如,邬涤为何没来得及穿鞋,以及邬涤一向对苏来香决绝无情的态度……
褚江拓睁着眼到天明,墨厌伺候洗漱过后叫店小二送来早饭。等到漫不经心的吃过早饭,仍不见邬涤出来。
“邬涤那混账咋还没出来,是不是睡晕过去了?”想到邬涤和苏来香半夜在屋顶上幽会的一幕,墨厌心浮气躁的厉害。
淡漠的扫墨厌一眼,褚江拓搁下茶盏盯着那茶壶若有所思。
墨厌转身想去叩门叫邬涤,不料他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哗啦!”一声,回头就见地上茶壶摔碎了一堆。主子正站在桌前一本正经整理衣袖。
应该是主子起身时无意碰掉了茶壶,墨厌赶紧折回来收拾残瓷片,他正低头收拾,又听见“咚!”一声,扭头一看是坐凳倒地,估摸是主子退开时没注意撞倒的。
墨厌扶起坐凳继续清扫残片,不料又“咚!”一声,另外一个坐凳又倒了。墨厌这才停下手仔细去看主子,见他转身朝床榻走了过去……不懂主子今日为何异常……莽撞?还是在发脾气?
见主子在榻边坐下,面无表情盯着脚下方寸之地一动不动。墨厌看了片刻,看不出所以然来,便收拾完残局,又去隔壁叫邬涤。
“咚咚咚!”墨厌没好气的叩响门,“喂!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死猪啊!”不是急着回去么!这咋又不着急了。
褚江拓听着墨厌叫嚷了半天没动静,便嘎吱一声,他推门进去了。
“邬涤?……死哪去了?!”褚江拓听到墨厌这话,蓦地站起来大步往外走,门口碰到折回来的墨厌。
“主子,邬涤不在屋里,也不知跑哪里鬼混去了。”墨厌气恼邬涤将主子丢之不管,出去也不打声招呼。
褚江拓几步来到隔壁客房,看到那两大坛子腌猪肉还在。床榻上空无一人,被褥一片凌乱。他一直醒着,却没听到邬涤出去的任何动静。开门出去总会有响动……果然,褚江拓看到没关紧的窗扇。
“主子,邬涤也不知何时回来,接下来该如何打算?”墨厌心知邬涤武功高强,比贼还机灵,倒是不担心他那么容易被歹人干掉。
褚江拓闷不吭声又回了客房坐下,任墨厌绞尽脑汁说什么,他都坐那儿一动不动。
直到午时,墨厌叫了午饭,主子也一口不吃。墨厌很无奈,“主子,也许邬涤那无耻之徒独自快马加鞭回京了。”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褚江拓总算动了,面色冷沉的朝他点头了头。
墨厌赶紧去买了辆大马车,将那两个大坛子搬进马车里,回头结算了住店费,背起布袋叫主子一起离开客栈。
马车很快出了镇子,顺着唯一一条颠簸的官道一路向东回京。
褚江拓坐在车厢里盯着那两只大坛子,面色冷硬像雕塑一般毫无松懈。忽然听到墨厌大惊小怪的声音。
“邬涤?!”墨厌惊多喜少,一扭头就要告诉主子,却看到主子早已挑起车帘,正目光冷沉的望着前方。
看到邬涤正背对着这边骑在一匹白马上,马前站着一身烟紫衣衫的苏来香正含情脉脉的望着邬涤,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
“邬涤!你走也不懂说一声吗?!有你这般做事的吗?!”墨厌耐不住扯开嗓子吼喊,打马加快速度过去。
邬涤微微一震,扭回头看到那辆四平八稳的大马车朝这边过来,墨厌赶着车怒目而视,而他身后的车帘在邬涤回头的瞬间放了下去。
邬涤面色沉闷看了几眼那车帘,又回过头来看向马下的苏来香,“所以,你还是不打算说,是么?”邬涤眼底跳跃着阴沉狠辣。
“邬公子,你为何就不能听信我一言,那蛊你解不了。”苏来香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恳求。
“你只需告诉我,那究竟是何蛊何咒即可。”邬涤不想多看一眼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扭头见墨厌赶的那马车距离越来越近。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苏来香满眼纠结却态度决绝。
“你的条件。”邬涤耐着性子反复逼问。
苏来香狠狠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大声道,“我要你娶我为妻!你也愿意吗?!”说完屏着呼吸心跳如雷等邬涤回应。
墨厌刚好听到苏来香这话,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望着那抹烟紫色的倩影忘记了呼吸。
墨厌愣怔的瞬间,忽然一道劲风从车厢内打出来直击马屁股,马儿一惊,撒腿儿就跑。
邬涤看着那辆马车从面前跑了过去,惊起一阵呛人的尘土,苏来香忍不住捂着口鼻低咳两声。
“不愿意。”邬涤微微诧异后冷漠拒绝,“除了大美人儿,世间任何好男好女再入不了我的眼。”邬涤口吻淡漠却铿锵有力的击打痛了苏来香的心。
“邬公子!他是男子!”苏来香情绪再度失控,眼中泛着泪花。
“对,我只喜欢他,不论他是男是女。”邬涤回答的干脆绝对,不想给苏来香留下任何纠缠的余地。
苏来香泪水决堤,望着邬涤绝情冷漠的眉眼,她伤心欲绝,“他到底有甚好,让你如此不顾一切?他的蛊毒,决不该是你来解!”她不允许邬涤为五皇子解蛊!
“在我看来他哪里都好。我定要解了他的蛊毒。”邬涤从苏来香的话中捕捉到一些讯息,不动声色继续和她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