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将正义监管协会归至玄门培训部,由培训部部长白霜代管。
正义监管协会会长依然是陶光,不过他正在隔间里吃牢饭——谁都知道梦魔和他共用一个身体,不会再听他一句话。
陶光催眠了施如斯的魂魄,把那只锁魂袋远远丢开。想了想又把它拿过来,间或跟它说几句话。
正义监管协会既有玄门的人,也有存知的人,同时监管着两方的玄术师,白翩把它归至玄门培训部,自然招致了崔蛰的不满。
据小道消息称,两位睡了一觉,额不,促膝长谈后,决定联合成立道门的黄埔军校——天行部。
玄门存知各自保留培训部,而正义监管协会则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和一个全新的使命——培养正义的玄术师。
两位老板商议之下,还是让白霜暂代部长。
陶光哭晕在监狱。
他这个会长就莫名其妙就没了?
白霜来看过他一次,顺便给监狱又结了一道屏障。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陶光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有大难呢,还是有后福?
兰忘机、阚岩色、闫立的死当然归咎于梦魔,玄门存知联合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追悼会。
追悼会一结束,两位老板就聚在一起吃小龙虾。
小龙虾小龙虾,好歹带个龙字,龙肉是不能吃了,还不能吃小龙虾吗?
崔总跟亲爹的灵魂情妇一起吃饭,总有一种乱|伦的感觉。
白翩最近心情不错,不跟他计较:
“小崔啊,你爸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
崔总无语:他都魂飞魄散了哪来有知?
白翩装模作样地痛惜:“你爸的事我也有责任,只怪我没劝住他……”
崔蛰不跟他兜圈子:“真打算同归于尽?”
白翩含糊其辞:“再打算打算。”
崔蛰说你有没有想过让她有个龙蛋呢?
白翩就不跟他说了——他急着确定此法的可行性。
焦女王一脸无语:“我还没死呢,都盘算身后事了?”
白翩说借壳重生未必不行嘛:“龙蛋天生有魂,魂魄可以代你去死。”
焦女王气笑了:“你怎么不去死?”
白翩一派坦荡:“我也躲不了。”
焦女王无奈:“你们就不能让我静静地去死嘛?”
白翩苦笑一声:“能活自然要活。”
白翩想了想问:“有龙蛋你活不活?”
焦女王认认真真地答:
“这是我的使命。”
焦女王去找一灯大师……吵架。
这货又爽约,搞得她很不爽,站在大雄宝殿外冲他吐口水:“死秃驴!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啊!”
一灯大师开始念经,声音不高不低,恰好传进她耳朵里。焦女王不耐:“你念经念得我头疼,再不停我打人了!”
一灯大师把这一遍念完,果真就停了。
他一步步走出大雄宝殿,请焦女王喝茶。
这回是他先开口:“你知道灯芯是干嘛用的吗?”
焦女王笑答:“焚烧魂魄。”
一灯大师没有笑:“不怕?”
焦女王还是笑,不见一丝苦:“我会唱《红豆》。”
一灯大师难免就多说了几句:
“世间相思万种,苦乐参半,放下亦是解脱。”
焦女王跟他一起说了那句——
“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觉得差不多了,可她却不肯走。
焦女王歪着头打量他:“你不会又爽约吧?”
一灯大师解释了上回爽约的原因——
“时机未到。”
焦女王懒得跟他废话:
“现在呢?”
一灯大师笑而不答。
焦女王去天行部看了陶光。
陶光说梦魔伤得很重,正在休养生息。
焦女王很满意:“他没有吃你。”
陶光还是想确认一下:“你让我用你妈的身体……”
行美人计?
焦女王说我已经把她儿子送回国外,也算对得起她了。
陶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说她强买强卖吧,她也算公平交易,譬如他现在留在这里,何尝不是自己愿意。
这条龙太能玩|弄人心了。
焦女王纠正他:“我可没有玩|弄你。你是貂蝉,我是王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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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讪笑:“你杀董卓不会是为了天下大义吧?”
焦女王反问他:“帮人戒毒很有成就感吧?”
陶光重重地一点头。
焦女王转身就走,陶光在她身后道:
“从此无仇。”
焦女王心想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眼里只有爱恨情仇,殊不知这些东西都是累赘。他们到不了她的境界,只因不曾站在尽头。
尽头没什么不好,千古春秋一大觉。
白翩又搬回了龙洞住。
他执着于进行第三次双修——还是想要龙蛋。
焦女王表示你没事吧:“你让一个孕妇去打架?”
白翩说趁梦魔重伤说不定还来得及。
焦女王托腮凝眸:“诶,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凡夫俗子?”
白翩道声无量天尊:“原来我还是胜过凡夫俗子的。”
焦女王转移话题:“你跟伊兰为什么没要孩子?”
白翩还没答她就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双修会平分修为,你俩都太小气。”
白翩的答案是:“我不是重|欲之人……也的确离心。”
焦女王转了转眼珠子:
“盗梦这行很少有世袭的,梦魔又是个太|监,那些死不瞑目的盗梦者会不会也是……”
白翩笑容阴鸷:“你直接说我生不出来不就行了?”
焦女王表示这不是一个缺点:“天道因此才看上了你我,因为不会有累赘啊!!”
白翩气得站起来,想了想还是坐下:
“不管怎样……你脸上的龙鳞又出来了。”
焦女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白啊,我是帝王,你是宰相,你的思想境界不能高于我,也不能离我太远。”
小白喊了一声陛下:
“您想我怎么伺候?”
焦女王笑眯了眼睛:
“这个么……”
焦女王独自泡温泉,岸上一只白雁在念清心咒。
焦女王不时提点几句:“小白你的节奏不对,应该平稳自然如同呼吸……诶,你在看哪儿?”
焦女王知道自己的36D很诱人,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半遮半掩,雾气缭绕,牡丹泣露。
但她觉得这对小白来说是一种历练。
直到小白抖了很多毛下来,她才满意地喊停:“今日戒|色训练圆满结束。”
白翩变回人形,扑通跳入池中,不客气地开始双修。
焦女王被抵在池壁上,清心咒变成了破碎的娇|吟,纯洁的眼睛里带着魔性,用最天真的笑容,考验着最后一段修行。
白翩受不了她的声音,只能去堵她的唇。上面这张嘴更要命,轻易将一把火烧不停。他抚遍每一寸肌肤,只觉掬了一捧水月,然而心上刚有些凉,身下就跟着发烫。
发烫,便只能冲撞、揉碎、融合……
终将失去的绝望,都化为此刻不顾一切的释放。
待欲|望过去,他抱着她细密地轻吻,从发顶到额头,从眉心到眼睛,从鼻梁到下巴,最后才是让他心悸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珍视得一触即分。他将温热的手掌覆着她的眼睛,此刻不想看见她毫无波澜的神情。
焦女王听见他长长的叹息:
“不能不去吗……”
她也叹气:“清心咒都白念了。”
焦女王拨开他自欺欺人的手掌,眼里的笑意无比明亮。
“你是我的宰相,你应该相信我。”
白翩抚上她湿漉的长发,青丝黏腻,比雪肌还粘手。他任由自己的手停留,目光却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望向她身后的无尽虚空:
“我相信你,可我爱你……”
你让我怎么舍得。
焦女王深觉他装情圣装过了头,不由好笑地吐了吐舌头:
“你又入戏了。”
白翩点点她的脑门,简直是又爱又恨:
“你能不能长点心?”
焦女王靠在他怀里,凝神去听他的心跳,听了半晌得出结论:“竟有几分真心。”
白翩未及勾唇,就听她继续道:
“可惜我不需要。我不需要自以为是的真心,我只需要一个人陪我走到最后,你们口口声声说陪着我就好,为什么总不肯做到?”
白翩这时又是为人师表的腔调:
“袁进做不到,是不想看见你死,我做不到,是希望你能活。”
焦女王仰起小脸看他:“有什么区别?”
白翩眼里的温度有些灼人:“他担不起责任,但我可以。我带你逃。”
焦女王撇嘴:“这话你早说过,那时已经晚了。”
白翩忽然就不想再谈下去。他静默地搂紧她,仿佛就这样无声地,可以听清一切想说的话。
他听见她说,我不想逃避。
他听见她说,我并无留恋。
他听见她说,我心意已决。
他一句都答不上来。
他能把一切看得很开,能把他们之间的仇怨看淡,因为他也不过是天道的棋子。但他独独看不开这结局,只因这被尘缘牵绊着的爱|欲。
他跟袁进不一样。袁进知道爱不长,才主动放弃;他却不信……不信只有这一种结局。
一灯大师不知该怎么劝,只能让他先喝茶。
一灯大师说这茶名叫孟婆汤。
白翩笑了:“你跟地府有交情?”
一灯大师看着他说:“饮尽孟婆汤,直把南柯忘。”
白翩喝得有些醉意:“我听说孟婆原先不过是个二八少艾,听多了奈何桥上的故事,早早生出了华发。”
一灯大师叹气:“这是她的劫,也是她的缘。”
白翩说算来我跟她最有缘,可惜就快到头。
一灯大师说天道把你留在她身边,是希望你留住她,不是希望你留住缘分。
白翩砸了一整套茶具。
他红着眼睛问一灯:“我留着她去死吗?”
一灯大师没有骗他:“天道莫测,送死的可能更大。”
白翩只有一个疑问盘旋在心中——
“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一灯大师的眼角带上些许机锋。
“因为吕知行没有这样做。”
他没有这个胆魄,所以才换成了你;若你也无法胜任,天道此举便是徒劳无功。
你且细想,她的下场又会好到哪儿去?
走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不适宜的爱重无异于她的劫灾。
白翩失魂落魄地走了。
焦女王从屏风后转出来。
一灯大师看着满地狼藉好笑又好气:“唤龙者没一个省心。”
焦女王说这就是佛道的不同——
“秃驴你不懂爱。”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金曲《Classic River》~~我的肉越来越含蓄~~目前最虐的一篇文~下次一定要写篇宠文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