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寻看我的眼神很无语,他盯着我手里的瓜子,有点儿郁闷:“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大妈似的?”
“大妈?我哪儿像大妈了?我是青春无敌美少女!你瞎了吧!”我就嗑瓜子,听八卦,我怎么就像大妈了?况且,我还没开始嗑呢!我……我没找着垃圾桶,作为一个有公德心的人,我从来不乱扔垃圾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才二十岁!我当时就愤怒回嘴,恨不能冲过去一口咬死严寻。
我和严寻已经走出了金陵巷,外面是宽广的马路,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严寻低眸瞥了我一眼,冷哼道:“你这样还不像大妈?没事儿那么关心别人的八卦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和田昊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她拜金,所以她算计了你呀?”我不是白痴,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觉得自己委屈,吃力不讨好的过来帮我,结果到头来,还比不上一个八卦。
我又不是笨蛋,自然听得他话中有话,我就偏不点明。看见严寻那自觉委屈,黑着脸的模样,我莫名的高兴。
他不高兴,他久久不语,闷闷的走在旁边。说实话,比起他,这个时候可能还是八卦比较重要。我轻轻撞了他一下说:“你倒是快说啊!田昊雨和校长到底怎么回事儿?校长他老婆知道么?他老婆要是不知道话,我们去告诉他老婆吧!这样,他老婆一起之下就会气得要和他离婚,并且揭发他的罪行!”
天呐!我太聪明了,古代皇帝,一个个在外面金光闪闪,结果好几个都是因为后院起火,死在老婆手里的啊!我要让韩方程死在他老婆手里。
我越想越兴奋,一想到能整死韩方程,我就忍不住亢奋。我连瓜子都不想嗑了,抓着严寻兴冲冲道:“你快点说啊!你看我这个方法是不是很绝妙!我是不要太机智了!”
“机智个屁!”严寻多半是被我吵得受不了,忍无可忍,居然不顾形象的说了个屁字。还甩给我一记白眼:“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我想什么?还不是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默默在心里说他有病,自己先说的,现在又说我在想些什么?本来我嘴上也想这样说的,但是我发现严寻的脸色不大好看,估计还在和八卦斗气。
作为一个有智慧的人,我笑呵呵的,笑得就跟狗汉奸似的:“严老师,我不机智!您机智!您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想知道?”可能是被我的汉奸脸给逗乐了,严寻的神色显然好了许多,除了隐约透着点儿阴谋味儿以外,还真不像刚才那样吓人了。
我望着他,果断点头:“当然。”
“可是……我觉得我这样好像是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呢。”严寻皱眉,装得有模有样,纠结为难:“我可是个正直的人。”
呵呵?正直的人能开酒吧?开酒吧不是重点,重点是还经常在酒吧里……泡妞!哼,以为我不知道呢?虽然那是我们认识以前的事儿,但我偶尔挺老刘提起过。再说了,第一次在酒吧里遇见他,老刘那口气也太明显了。要严寻以前不是经常在酒吧里泡妞,老刘怎么会很担心的对他说我只是个学生,赚点生活费,生怕他对做出点儿什么禽兽的事儿来。
我抽回挽着严寻胳膊的手,轻蔑的看着他,冷哼道:“就你……还正直,正直的人能去酒吧泡妞,能和女学生谈恋爱?你逗我玩儿呢?你爱说不说,不说算了,别给我卖关子……”
人是犯贱的,尤其是男人。无论是老男人,还是年轻的男人,又或者是三十岁的严寻,都差不多。他们一个劲儿的想吊女人胃口,女人贴过去的时候,他们故意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当女人对他不理不睬时,他又贴了上来。
严寻这个时候就贴了上来,只是,他贴的方式和别人不大一样,他看起来没那么贱。
严寻将手搭在我肩上,唉声叹气,又嗤之以鼻:“永安大学在国内知名度也是很高的,看似风光,可这背后到底藏着多少肮脏的秘密,谁有知道呢?最初认识田昊雨的时候,我也以为她真的很天真,也觉得这姑娘挺可爱。”
“所以,你其实是喜欢过田昊雨的?”我震惊了,这厮明明喜欢过人家,他还不承认,现在还把人家虐的那么惨,这个腹黑的阴险男人!装得太像了!
“顶多算好感!”严寻当即否认:“刚刚认识田昊雨那会儿,我觉得这人还不错,可是久而久之,她的一些本性也就暴露了,。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第一次知道田昊雨和韩方程之间不清不楚,我还蛮震惊的,后来发现……她好像不止和……”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委实奇怪。何况还是像严寻这样的男人,他顿了顿说:“我喜欢善良的女孩儿,所以,我永远不会喜欢田昊雨那样没有心,只为钱而活着的女孩儿。”
没有心,只为钱而活着。我好像也不怎么有心,也挺喜欢钱。我不知道田昊雨有没有心,但我想,可能只是她的心不属于严寻。我不喜欢田昊雨,可我相信,她是有心的,她的心去了哪里,也唯有她自己知道。
我的心呢?我的心又去了哪里?到底还在不在严寻身上?
在肯定是在的,不知道有多少在他身上罢了。现在看见他,我竟能如此淡定的去拉他的手臂,同他说话,我也是挺佩服我自己的。
“我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女孩儿。”我这话来的莫名其妙,至少对严寻而言是莫名其妙。
他稍微愣了一下,低眸凝视我半许,眼眸里含着许久不见的温柔目光:“你的确不是什么善良的女孩儿,可我,就想握着你的手。”
严寻的手和嘴同步,他握住了我的手。以前我们也是牵过手的,我本以为,我不会太紧张,毕竟我挽着他的胳膊,他搭着我的肩膀,我也不曾觉得有什么紧张的。
偏偏,就是牵手,指尖交错时,一股电流迅速蹿遍全身。严寻的手掌很温暖,还有些茧子,那是曾经奋斗留下的痕迹。刚才我还在问他田昊雨的事儿,这个时候,却忽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心脏剧烈跳动,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么?”严寻一双眼睛弯若月牙,雪白的贝齿微露,他笑起来很迷人。
这样一个长得好看,又有钱,品德又好的男人,的确是很迷人。我傻傻的盯着他,他也看着我,久久不语。
我……我这是在干嘛?我好像是在发花痴啊!我在对着严寻发花痴!
“口水流出来了。”严寻略含嘲笑的声音将我从花痴中惊醒过来。
我流口水了么?我有那么猥琐吗?我盯着严寻流口水!天呐!太丢人了!我慌忙的摸摸我的嘴。诶!没有流口水啊?我就说,像我这样有气质的人,怎么会盯着男人流口水,那严寻还说……
“你骗我!”我恍然大悟,挥起拳头就向严寻的胸膛打去。
严寻没有拦,反正我也打不疼他,丫就在那儿笑,笑得一脸奸计得逞。
我们之间,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的笑过了,吵过了。其实也不算太久,我们认识都不到两年,可我却感觉,我们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又冷战了很久很久。
那段日子很漫长,也很痛苦,好在,我们都走了过来。我们绕了一个圈子,又都走了回来。
爱情这东西,能让理性的人变得感性,又能让感性的人有那么一丝理性。严寻的理性在遇到爱情之后,就逐渐变得感性。然后,在一次次的争吵与挫折中,又变得理性。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却是不可缺少的。
我相信现实,相信诱惑,也相信爱情。
至少,现在,我们还是爱着对方的。
我指着严寻没好气道骂他:“骗子!”
“小骗子!”他立即回嘴,一点儿也不配合。
不由的想起了两年前,我划破了他的车,还扯谎说是路过的小学生划的。甚至离谱到把钉子藏在裤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我……的的确确是个小骗子,每次骗严寻,我都很认真。
我却忍不住笑了,到底为什么笑,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严寻也笑,大概同我一样,想起了两年前的划车事件。说起来,那车的钱,我到现在也没有赔他。欠陆汉的医药费都还了一半了,可欠严寻的,两年,一点儿也没还。
我笑看着他:“对,我就是小骗子!所以,最好别骗我,否则你会被骗的更惨。”
“好像是这样啊!”他点点头:“我不过撕了你的检讨,你却划破了我的车!我记得,某个人当时好像说,还不了就用一辈子还,这话,现在还算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