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的一声,同时伴着一声诧异声,一个身影已飘落到冰柔面前。
“真的是你?本王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想不到真的是你!快二年不见,你……还好吗?”
“是你?”冰柔有些惊诧,竟会意外地遇到楚澈。他明显瘦了,也黑了,俊俏的脸上染着历经尘世的沧桑,让他变得成熟,稳重。
“是我!你还记得我?”楚澈明亮如辰的黑瞳闪着惊喜,他以为她一定将他从心底抹去了,想不到,二年不见,她还记得自己。
冰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欺骗她,出卖她的人,即使想忘也忘不掉的。
“你怎么在这?”不是去西罗国了吗?等等,西罗国?难道西罗国发兵攻秦是有人故意在背后策划的?冰柔心里暗暗心惊,脸上却微微含着浅笑,眼里闪过一丝戒备。
“刚从燕国回来,城门已关,睡不着,见月色正好,出来走走。想不到会遇到你……找到解药了?”或许是太高兴,楚澈显得很兴奋,两只眼一直看着冰柔,亮闪闪的。
燕国?看来这二年他很忙嘛,难道燕国的事也是他所为?
“嗯,找到了,”冰柔点点头,他知道她的行踪,她一点也不奇怪,必竟他是鬼面人的手下。联想最近发生的这些大事,若都是鬼面人授意的,说明他已经开始行动了。面对楚澈,冰柔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冰柔停了停,漠然地看着楚澈,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去。
“冰柔……”楚澈失声叫道,
脚步一顿,冰柔眼神有些冷“还有事?”
“子淳,子淳的伤好了吗?”面对冰柔的冷漠,楚澈心口一窒,眼神顿时暗然下来,低声问道。
子淳?冰柔一愣,方想起他问得是苗荣,子淳是苗荣的表字。
“嗯,”冰柔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突然挑了一下眉“师傅也是皇子对吗?”
“嗯?”楚澈明显一愣,眼底诧异的同时又似闪过一丝了然,难堪一笑“嗯,算是吧。”
算是吧?这是啥意思?不过,现在她想知道别一件事。
“那个人也是?”
楚澈愕然地看着冰柔沉静似海的双眸,立刻明白她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了?俊俏的脸顿时变了变,他想不到二年不见,好不容易见到后的情况会是这样!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见的好。虽然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可绝不想是此时此刻。
他沉默地垂下眼睑,半响
无语。再次抬头时,脸上已没有了任何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冰柔,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雾气中。
静静地看着远方,冰柔清丽的脸上漠然清冷。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吗?
本应熟睡中的苗荣睁着一双清亮的黑瞳,盯着消失在浓雾中的楚澈,唇微微抿紧了些。
威峨的宫殿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寂静,踏着一步步台阶,冰柔抬头看了一眼走在身侧的苗荣,见苗荣一双蓝色的碧眼正清亮温柔地看着自己:别担心,有我在。
冰柔无声地一笑,只觉得一股暖流滑过心田。
浓烈的药味充盈着整个御书房,吴皇伏在书案前看着折子,书案放着一碗药,似乎已经凉了。
“回来了,”皇上缓缓抬起头,唇角浮起一抹疲惫的浅笑“平身吧,一路还好吗?”
“谢皇上挂念,一切安好。”苗荣平静无波的回着话。秦国一行,他是领队,回来自然也是他向皇上汇报。冰柔微垂着头,安静地站在一旁,虽然她恨不得立刻去看看雪獒怎么样了,可皇权在上,该走的程序还得走。
“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了吗?”皇上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冰柔,看着苗荣,脸上带着一抹关怀,只是声音有淡淡的疲惫之感。
“回皇上,都好了。”苗荣微抬了抬头,声音仍是平淡无波的,只是看到皇上面容,脸上划过一丝惊愕“皇上,你这是……”
“皇上……”听到苗荣的声音有异,冰柔也在瞬间抬起头,却在看到皇上的脸时,不由失声惊呼,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用手捂着嘴,忐忑地看着皇上。
皇上的脸,原本绝世倾城的脸竟有一半变得诡异而恐怖,一道道黑线遍布在那半张脸上,顺着眉眼一直延伸到下额,像一株诡异的蔓草图,在阳光的折射下,越发显得诡异恐怖。
见冰柔惊恐的样子,皇上眼底瞬时一寒,眼底滑过一抹受伤的痛楚和不为人之的复杂的情愫,转瞬即失,他平淡地笑了笑,唇角似带起一抹苦涩和自嘲“吓到了?呵呵呵,冷先生是第一次见,情有可愿,你怎么也惊愕成这样?下去吧,朕今日也有些乏了,”
苗荣的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和不安,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后又慢慢松开,紧紧抿着的唇,半响才滑出一句沉沉地声音“臣,告退。”说完,拉着还想说话的冰柔快步踏出书房,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似的,搞得冰柔莫名其妙,虽然她很想开口恳请皇上让她先去看看雪獒,可此时凝重诡异的气氛也让她感
到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苗荣与冰柔的脚刚踏出书房,就听到“啪!”的一声,书案放着的那碗药瞬间被皇上推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久久回荡。
“师傅……”冰柔停下脚步,
苗荣回转头,笑了笑,眼里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担心,我们晚上再来。”
“您,有事瞒着我。皇上的脸是怎么回事?”不是疑问是肯定。皇上的怒火发得莫名其妙,这应该和苗荣刚才的回答有关。
看着冰柔的坚持,苗荣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是‘血咒’。伊倮族失传已久的‘血咒’。”
血咒?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巫术!冰柔锁着眉,看着苗荣,知道他接下来会为她揭开心底的疑惑。
“伊倮族是远古时候遗留下来的一个神秘的部落民族。他们信奉自然万物,相信神术。血咒是最神秘也是最厉害、最阴毒的神术,一般的下降的巫师是不会下这种巫术的,因为弄不好就会反受其害。听说当年有位公主看上了皇上,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自己得不到就将其毁掉,抱着这样的执念,公主用自己的心头血,对皇上下了这最阴毒的巫术,不但如此,还另请了法师在皇上中了巫术后下了歹毒的‘百毒散’……”
苗荣说得其缓,声音沉重而悲凉。让人心慑的同时又心生愤怒和同情。
“皇上虽大难末死,性情却大变,每月毒发之时,半个身体都会突生异变,痛苦万分,绝非常人可以承受!”
说到这,苗荣停了下来,似想起什么,他深一口气,咬紧唇,闭上眼,半响无语,仿佛在平息着内心的波动。
“无药可治吗?”沉默了良久,冰柔方轻轻问了一句。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测令她心惊肉跳,心底发寒,甚至连背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苗荣骤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得她咽喉发干,背心发毛,加上心里的猜想,冰柔突然有种想逃的感觉,连带着声音也微微发颤“怎,怎么了?”
缓缓移开眼,苗荣长长吐了一口气“若你能救他,你会救他吗?哪怕会伤害到自己,你……会吗?”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柔妃诡异的话语,冰柔有些不解又有些恍然“真的可以?”
苗荣摇摇头,似乎想摔掉什么,苦涩地笑了笑“我只是假设,假设而以。对了,解药在身上吗?走,现在就去,趁着没人,”
呃?冰柔眨了眨眼,后面的话却听得很明白,立刻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