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不露声色径直去了洗手间。志军他们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是自己搭梯子下楼自我平息了。志军说了声:“走吧,我们回去。”
“等等!”刘寡妇猛地推开洗手间的门喊道。
志军他们立住脚步。
“你们好狠心啊。呜呜......”刘寡妇一边冲他们过来,一边往自己身上抹着什么。
还没等志军他们反应过来,这刘寡妇突然倒身睡在他们脚前。
志军定睛一看傻了:只见刘寡妇身下大腿根处一片红色......
小李和小周一时也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
“呜呜,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你们这些不讲道理的坏人......呜呜......”刘寡妇边哭边骂,“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恶人,拆我们的房子,不给我们足够的面积。呜呜......还打我,骂我,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
志军这时有点明白过来了,敢情她是......
还没等志军想清楚,隔壁左右的邻居已闻声跑了过来。
“小刘,小刘,这是什么回事啊?哎哟,还流血了。”一个太婆模样的女人问道。
见到有人来了,刘寡妇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呜呜......成奶奶啊,你看看啊,他们这些害人精,要拆我们的房子,又不给说法,还动手打人,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呜......”
被叫做成奶奶的女人看着刘寡妇身下的血迹大吃一惊,叫道:“怎么流血了?你的孩子......”
“呜呜......我的孩......孩子......没了......呜呜.....”
“你们太狠了,怎么能这样啊,还不赶紧送医院。”成奶奶转身对志军叫道。
“这,这......”志军忙不迭地准备解释。
“这这,还这什么啊,快点送医院啊。”旁边其他邻居催促道。
“她,她是自己......”小李的话还未说完,邻居们开始抬起地上的刘寡妇往门口而去。
“你们弄错了,她是假的,她没有怀......”还没等志军说完,众人已经快速下了楼梯。
“这是什么事啊,完全欺骗人不是。”小周忿恨地说。
“真是卑鄙无耻,人间少有!”小李也附和道。
“别说了!我们也跟着去,看她如何往下演,我就不信她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志军说完急急地跟着下楼了。
小李小周面面相觑,叹了一口气,随之也下了楼。
刘寡妇被送到滨江大道对面的市立二医院。
志军不解,怎么不送附近的协和医院呢?即使是真的,按理应该就近不就远啊。带着疑问,志军他们只好跟着到了二医院。尽管不解,志军他们还是心里有把握的,这个刘寡妇再怎么会演戏,到了医院就应该演不下去了吧!
然而让志军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刘寡妇进去了之后,人家还报了警,警察随后跟着来了。这还不说,医院还开出了诊断书,说是孩子早产了!
警察出现,医院证明,还有那些邻居的指控,都让志军他们一下子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志军他们有点懵了,明明是假怀孕,怎么会成了早产呢?!
警察来到他们跟前,要他们说说事情经过。对于警察的调查,志军他们似乎有点义愤填膺了。这是哪跟哪啊,怎么黑白不分啊。
当然,在询问他们之前,警察事先看了医院诊断,看了刘寡妇的状况,也取了那些邻居的指证。
对于志军他们的说法,警察做了笔录,也让他们签了字,摁了手印。
做完这些,警察对他们说事情摆在这里,叫他们先回公司,等候处理结果。
志军不停地在警察面前解释,告知警察刘寡妇完全是在讹诈,根本没有怀孕,有那个破枕头为证,还有小李小周可以作证。
警察一边整理笔录,一边对志军说:“你说的,我都做笔录了。事情如何,我们会有个公正结果的,是对是错,自有判断。同时告诉你们,你们是一个单位的,即使作证,恐怕难以被采信。”
“警察同志,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明明是她作假,怎么能说我们同事的证言难以采信呢?”志军质问道。
“你们冷静一点。事情明明摆在那里,看见那个妇女吗?她在流血,而且医院有诊断,邻居在现场。你们难道没看见?不说了,你们先回去吧。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还要作进一步调查的,事情会彻底弄明白的。”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假怀孕,冒充孕妇,多要分房面积!我们三个都看到了,她那个枕头从怀里掉出来,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一下子诊断出是早产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志军气愤地大声叫道。
“同志,你不要激动嘛。事情还在调查之中,还没有最后结论。你们回去吧,等处理结果。”警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就是调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假的,欺骗人的!”志军高声叫道。
小李小周见状,赶紧劝志军:“算了,我们先回去,这事肯定会清楚的。我们相信警察,走吧,回公司。”
气愤归气愤,志军他们还是相信事情自会清楚的。
第二天上班不久,公司办公室叫他们去一下,说是有事情交代。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公司竟然站在刘寡妇的那边,还说刘寡妇早产影响不好,给这次拆迁工作带来很大的负面效应,妨碍了下一步拆迁工作的正常开展。
这是哪跟哪?志军先是耐心地跟公司领导解释,澄清。然而公司领导根本不相信志军所说,始终认为是他们违反了公司拆迁政策和公司制度。
目睹公司领导的这种态度,志军觉得异常可笑,这不是东方版的“皇帝的新衣”吗?难道刘寡妇有魔法?让这件事情由黑变白,由死变活?
即使小李和小周也再三说明这件事情就是个骗局,也不能改变公司领导的看法。
到头来,公司领导拿着医院的证明和派出所的结论,说是证据确凿,不要再强词夺理,自圆其说了。
过了几天,公司下了处理决定。决定开除志军,还有小李和小周。还说公司考虑他们前期的工作成绩,赔偿就由公司承担了。
志军接到处理决定异常气愤,跑到公司办公室理论。
公司领导摆出一副救世主劲头,劝告志军说本来还要追究法律责任的,把人家的孩子弄掉了,是要被拘留的,还是公司做了很多工作方才平息了刘寡妇的怒气,刘寡妇只要赔偿就行了,还要公司按情况给她分房,她就不追究志军他们的责任了。公司本来也要追究他们责任的,考虑他们做了不少业绩,也就放弃了。
对于公司的做法,志军嗤之以鼻,觉得荒唐透顶。志军觉得工作可以不要,但是这个黑锅不能这样背着。
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彻底弄清事实真相,志军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