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假怀孕 孟林出走
迎王欣 方同完婚
孟林自从把李丽蒙和她女儿的情况,告诉周家之后,心里很是得意。他认为,自己帮周家要回孙女是尽了力啦。几天以后,他掂记着托周父调动工作的事儿,就来到周家。心里想,如果李丽蒙和女儿回来了,或是周枫被领回来,自己都功不可没。当他踏进周家大门以后,发现自己所预料的事儿,都没有发生。
孟林见到周父阴沉着脸,周母也默不作声。没有见到李丽蒙和周枫。就试探着问:“周叔,你们见到儿媳和孙女了吗?”周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可他能说什么呢?怨孟林,人家也就告诉你儿媳、孙女有可能在郑方同家,其它的什么话也没有说。不怨孟林吧,要不是他提供信息,我们不可能去郑家,也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孟林看出孟家二老不高兴,就想离开。还是周母沉不住气,说出了实情:“孟林啊,要是不找你帮忙还好,你这一帮忙,李丽蒙和周枫就彻底回不来了。”她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孟林一听,就像有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凉了下来。他想,自己这不是帮倒忙了吗?看来求人家调动工作是没啥希望了。孟林也通情达理,就说:“是我事儿没办好,您二老别上火,我走了。”说完,轻轻地关上房门,离开了周家。
孟林本该就此回家。可又感到回家没有啥意思,他想到了庞云。去找他诉诉衷肠。自从那次醉酒之后,他觉得害臊,就一次也没去过。不知庞云现在怎么样了。可他又担心李丽蒙在家,见了面没法说话。他骑自行车转了好几圈,最后决定到庞云哪儿在说。如果李丽蒙在家,自己就回家呆着,没在家是最好不过。孟林骑自行车直奔矿区住宅。
李丽蒙今天上四点班。以往,她把周枫托付给庞云,等零点下班后,再接回家。庞云上班也把儿子交给小蒙。自从发现庞云与孟林这种不正当关系后,她对庞云这个患难姐妹有了新的认识。再加上自从庞云进“三八”掘进队后,工作表现很一般。还经常有事没事的请假、上花班。庞云在队里,属于比较落后的那种人。
李丽蒙不想再让庞云带孩子了。她曾想过把周枫送去姥姥家,可又一想,家中二老身体不好,带孩子困难。自己不能那么做。再就是路途遥远,自己没法看管。她暂时只能先把周枫送到郑方同家里,委托郑婶看管。然后再想更好的办法。她早早的把周枫送到郑家。她知道郑母伤未痊愈,但周枫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只要有伴,就不哭不闹,什么事都能自理。还能帮郑奶奶端茶倒水呢。况且郑母非常喜欢她,也算给郑母做个伴。小蒙到郑家后,帮郑母收拾房间、打扫卫生。给郑母做完饭后,就去上班了。
孟林悄没声的来到庞云和李丽蒙家的院外,观察动向。庞云今晚上零点班,想出去把在外面玩耍的儿子找回来。早点休息,好半夜起来上班。她一眼就看见孟林在院外,非常高兴,就让孟林进屋里等候,自己去请个假,一会就回来。孟林用手指了下李丽蒙的房间,意思是李丽蒙是不是在家。庞云笑了一下说:“看把你吓的,在家又咋样,他上班去了。”孟林一听马上说:“我现在去副食商店,买点吃的,一起吃晚饭。”
孟林找了一家综合商店,买了些吃的、喝的,还用布票给庞云买了件花格上衣,给孩子买了把木制宝剑。他回来后,庞云也到家了。俩人举杯畅饮,不亦乐乎,当晚,俩人又睡到了一起。
第二天早晨,孟林爬起来,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上班去了。庞云发现李丽蒙没回来,也没太在意。到下个班接班的时候,才知道李丽蒙升井后,发现庞云班组缺员严重。其中庞云就没来上班,就打了个连班,又下井去了。这让庞云很是想不通。你李丽蒙图个啥?一个女人下井,能顶住班就不错了,还连班,不要命了。可李丽蒙并不这样想。她想一个班缺了四个人,加重了其他人的工作量不说,工作程序进展也受到影响,会给下一步工作带来许多麻烦。自己身体好,家里又没有什么负担,又是“三八”红旗手,多干点没什么。
由于李丽蒙吃苦耐劳,顾全大局,又有组织能力,很快被提拔为“三八”掘进队队长。李丽蒙当了队长后,庞云有所收敛,请假明显减少。不过,李丽蒙对庞云经常与孟林鬼混还是很反对的。他说庞云,如果你认为俩人能成为终身伴侣,就尽快结婚成家,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相处。庞云心里也这么想,可孟林从来没提过。庞云跟孟林提出过结婚问题,被孟林搪塞过去了。最近几天,连孟林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新婚夫妇生完一个孩子后,就要采取避孕措施,庞云也曾上过节育环。后来因带环不适,取下去了,与孟林同房几次后,发现自己两个月没来月经,怀疑自己怀孕了。就找孟林去摊牌,要尽快结婚,要不然,自己没法做人。孟林一听就毛了,就劝庞云去做人工流产,把孩子打掉。
去医院做人流手术,是需要单位证明的,你一个寡妇去做人流,医院是不给做的。庞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就跟李丽蒙说了,李丽蒙一时也没了主意。就跟郑方同、马向峰说了庞云和孟林的事。郑方同的意思是,找孟林商量,妥善处理这件事。可马向峰一听就火了。他说:“你孟林把人家给睡了,人家有孩子了,想赖账,这是欠收拾。”他又对郑方同说:“这是好办,你们明天听信,孟林肯定给你们一个答复。”郑方同对马向峰办事不放心,就对他说:“你就负责把孟林找来,咱们一起说说他。” 郑方同说完,马向峰点头就走了。
当天晚上,马向峰把孟林从家里头找出来,开门见山地问孟林:“庞云怀孕,做掉不可能,你想怎么办?”孟林一听,自己和庞云的事儿已经见光。就对马向峰说:“向锋,你不知道真实情况,我找李丽蒙劝她回周家,李丽蒙不在家,庞云勾引我,我没想和她结婚,怀孕也是她自已找的。”马向峰一听,孟林还敢狡辩,就和孟林动起手来。孟林早就不是马向峰的对手。不一会,被打得鼻青脸肿。
孟林没回家,去了郑方同家里,述说了自己的苦衷。向郑方同告了马向峰的状。他说:“我和庞云处朋友,家里人不知道,如果家里知道我找对象还带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老人肯定不能同意,非得把我赶出家门。”郑方同听完,孟林说的也靠谱,就对孟林说:“马向峰打你,我找他,让他给你赔礼。你和庞云的事,如果张扬出去,你一个大男人还好办,你想过没有,庞云怎么办?你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吧!”孟林说:“我和庞云结婚可以,他得把孩子送走。以后时间长了,再领回来也行。如果没有这个大孩子,我俩结婚,家里人也不会说出不同意的话来。”
坐在旁边的李丽蒙还没有回家,听了孟林的话忙说:“如果是这样,我跟庞云说去,让她把孩子送回老家住两年。这事好办。”听了李丽蒙的话,孟林没啥可说,就勉强答应下来。
李丽蒙认为孟林提的要求并不过分。这样一来,能够解决当下问题。她回家后就跟庞云说了。可是她根本没想到庞云会有那么大的反映。她一口否定把孩子送回老家。说老家有个说道,姑娘嫁人后,是不能把生的孩子送回老家的。老家的人也不接受。小蒙不知道庞云在老家的那些事儿。实际上庞云根本不可能把孩子送回老家。庞云因生活作风在老家坏了名声,才离开家乡的,一次都没敢回家。现在让她把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送回去,别说是老家哪儿行不行了,庞云本身就办不到。
庞云孩子的问题一时卡了壳。庞云心急,孩子问题解决不了,孟林是无法和她结婚的。她情急之下就求助小蒙说:“好姐妹,你就再帮我一回,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正好周枫她俩还是个伴。最多两个月,等我和孟林结婚了就搬回来住,不就没有事了。”小蒙想了想,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庞云的孩子真就没有地方放了。如果带着孩子结不成婚,庞云可就惨了。救急如救火,帮人帮到底。小蒙一咬牙,就答应下来。
郑方同知道庞云她们把孩子这样安排后,觉得不妥当。他认为,把孩子送回老家,还能抵挡一段时间。如果放在李丽蒙那里,对面屋住着,用不了多久就会露馅。孟林父母知道了,是不会饶了孟林的。可眼下又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庞云的儿子有了安排。孟林趾高气扬地把庞云领到家里,与家中二老相见。他对父母说庞云是自己搞的对象,是城市户口、有正式工作。还让父母看了庞云的工作证。就急着和二老商量结婚事宜。二老见庞云虽然长相平平,但身材微胖、个子高,五官也很匀称。还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况且自己的儿子长得也就一般化水平,就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当晚,庞云就在孟林家用餐,住在孟林家里。次日起早上班去了。
庞云走后,二老与孟林商量结婚的事儿。什么给多少彩礼啊、婚房怎么办哪?等等。二老说要是筹备妥当了,怎么也得半年时间。孟林一听急了,就对二老说:“你们可真的沉得住气,我们俩早就到一起了,现在庞云都怀孕三个来月了。等半年以后,孩子都生外头了。”二老一听,恍然大悟,就对孟林说:“那你看怎么办吧。”孟林说:“你二老要是同意,庞云家没有意见。她把户口本都拿来了,明天我们就登记去。把咱家下屋收拾一下当婚房,我俩有住的地方就行了。咱们在一起过。彩礼人家说不要,你二老看着给吧,多少都行。”二老一听,那就好办了。咱就定月末结婚。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孟林家里一切准备就绪。两天以后,他俩就正式结婚了。孟林的婚礼非常好办。除了孟家亲戚、街坊邻居,孟林的同学、朋友就那么几个。马向锋、杨末丽还不想参加、送礼完事。是郑方同强说着才同意去的。娘家人成了问题。庞云不可能回老家找人。她找了几个矿工家属来当娘家人。当然,事先都交代好不能说出实情。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庞云发现自己来月经了。她有点发懵。就急忙跑到医院去作全面检查。经医生反复确认,庞云根本没有怀孕。两、三个月没来月经,也属于正常现象。是情绪不稳、疲劳过度造成的月经不调,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后注意调理就好了。
庞云一听,吓了一跳。心想,这下可糟糕了。这可怎么跟小蒙和她的朋友们说啊?跟孟林怎么交代啊?若实话实说,孟林都敢把婚礼推掉。以后也再也不能搭理我啦。这让李丽蒙她们怎么看我,我不成了骗子啦!庞云咬了咬牙,决定什么也不说。就当没来事。等真怀孕了,事情就过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孟林和庞云结婚已经两个多月了。由于和老人在一起生活,孟母很快就发现儿媳妇庞云的肚子没有啥变化。按孟林的说法,怀孕五个多月都该显怀了。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她心生疑虑。这个时间结点,正是庞云与小蒙约定带孩子的期限。庞云跟孟林商量回去住些日子。孟林也知道庞云想儿子。俩人和父母道个别,说回矿区住些日子,就走了。
孟母本想跟他们一起去看看,被孟父给拦住。孟林他们走后,孟母把自己的想法跟老伴说了。俩人都感到这个儿媳有点问题。他俩闲着的时候,就到矿区打探庞云的消息,了解庞云的情况。很快就把庞云的老底弄的一清二楚。连住处都问的明明白白。
孟林父母了解到庞云的真实情况后,都气坏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庞云家。一看庞云正领着一个小男孩玩耍,没有看到孟林在家。庞云看见二老到来,忙站起身来,正要和二老打招呼,他俩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庞云一直等到孟林回来,看事已至此,就把自己没有怀孕和二老刚才来过的情况,都告诉了孟林。孟林听完后,气的直翻白眼、急的直跺脚。他站在房屋外边,像一尊泥塑人物,两眼发直,呆立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他啥也没说,就离开庞云那里。自孟林走后,庞云那里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来的格局。
孟林走了。真的走了,家都没回。
时间飞转,日月轮回。一转眼的功夫,一年就过去了。郑方同的留路察看处分已经到期了。他在王欣鼓励下,重新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要求再次加入中国共产党。申请书交到车间党支部。一个被开除党籍的人,从新入党谈何容易。支部书记只是收下申请,连入党积极分子的名份都没给他。郑方同并没在意。
郑方同和王欣的婚事,纳入了议事日程,他们确定在一月一日新年那天举办婚礼。婚期确定后,郑母就忙着给儿子筹备婚事。婚房就设在家里了。买一些行李物品,橱橱柜柜,剩下的钱,只能买一台缝纫机。给王欣的彩礼钱犯了愁。
郑母把眼下的情况跟儿子说了以后,郑方同就笑了。连忙说:“我不跟你说过吗,人家早就告诉我了,啥彩礼都不要,你就别为这事操心了。”话是这么说,郑母好像成了心病。心里觉得不落忍。正赶上李丽蒙带周枫来到家里,郑母就随意唠叨两句。李丽蒙说她攒了些钱,让郑母先用着,给王欣买个首饰。郑母说啥不肯用李丽蒙的钱,说郑方同知道了会责怪她。
李丽蒙想出了个万全之策说:“我有个主意。可就咱俩知道,你可别对别人说。”郑母忙说:“你说,你说。”小蒙慢条斯理的说:“我有个金戒指,我出嫁时,我妈给我的,我一直放着没戴。现在下井干活,也戴不上。先借给你给王欣当彩礼,等以后条件好了,你在给我买个新的。”郑母欣然同意,夸小蒙懂事,表示以后一定给她买个新的、大的金戒指。
郑方同和王欣结婚前夕,王欣向医院领导请了假,来到东北和郑方同办理结婚登记手续,领取了结婚证。当晚,亲朋好友又热闹了一番才散去。
王欣回郑母房间休息。睡前,郑母拿出一枚金戒指,对王欣说:“家里条件不好,没啥彩礼,你别介意。这个戒指你戴着吧,也算我这当婆婆的一点心意。”王欣开始说啥不肯要,郑母就硬给她戴在手指上。王欣心里挺高兴。她想,看着这个婆婆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办起事来却很到位,让人惊喜。王欣摸着戒指,很久没有睡着。次日,王欣告别了婆婆和丈夫回上海了。
王欣到家之后,就把郑母给的戒指拿给母亲看。妈妈是个懂得手饰的人,也是个古玩爱好者。她接过手饰仔细观赏。正面看戒指没什么特别,份量也不重。可她翻过来从背面一看,戒指中间有一个蓝色的圆点。她急忙拿放大镜一看,这个蓝色的圆点,是一颗镶嵌在戒指里的蓝宝石。此物件是蒙古罕王家族的千金才能佩带的饰品。价值连城。是传宗接代的宝物。
王欣的母亲感慨万分。她万万没有想到郑方同这个接近贫困的家庭,还能拿出这么贵重的彩礼送给女儿。他庆幸女儿遇到了一个好人家。郑方同小伙子不错,家底又这么印实。她就对王欣说:“这个戒指是人家传宗接代的宝物,非常难得。你得好好留着。等有了孩子,代代相传吧!”王欣并未能理解其中深奥的含义,随口说了句:“行!留着。你就放心吧。”
王欣爸妈看到郑家给女儿这么贵重的彩礼,一下子改变了最初的从简嫁女的想法,为王欣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还送了回礼。给郑方同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一套呢料人民服和一双棉皮鞋。一并打包,寄往东北。郑母接到邮件后,乐得脸上开了花。她正愁儿子的婚服呢。看到这些,她心里想,这回方同结婚该有多风光啊!实际上,李丽蒙早就看出郑母很难拿出钱来给郑方同买婚服,已经给郑方同准备了一套新衣裳,作为贺礼送给他。当小蒙看到这一切,就没有拿出这份礼物。
新年伊始,东北正处数九寒冬。连续下了几天的小雪,马路上已经结成了冰。再加上残雪的滞留,老远看马路,溜光锃亮。像是用银水泼洒过。车辆和行人在上面缓慢通过,谁都不敢大意,生怕失足跌倒。偶尔有一阵北风吹过,行人们还要把嘴、脸捂严,以防寒风刺痛。
就在一月一日这一天,有两支迎着寒风,走在马路上的队伍。他们都是来参加郑方同和王欣婚礼的:一支队伍是郑方同的朋友、同学。他们穿着崭新的棉装。有的人穿着虽不是崭新的,但也是干净编整的。这么冷的天,男没戴棉帽,女没顶头巾。别看他们穿戴偏少,但谁也不觉冷。大家笑逐颜开,比手划脚。一路欢歌向郑方同家走去;另一支队伍是从上海来的贵宾。他们穿着艳丽。一抹色的各式羽绒服、二棉皮鞋。有的戴着围脖、扎着围巾,还有的戴着口罩。这一支队伍中有新娘王欣和她的同学、同事和兵团的战友以及她的亲戚。
新亲队伍后面不远处还跟着耿大年。耿大年自从打伤郑方同后,差一点没被单位开除。心里很是窝火。这次打听到王欣与郑方同结婚,气得简直要命。他咽不下这口气,就想和兵团战友们一起去参加婚礼,前去搅局。大家都知道他和王欣的事儿,故此没人理他。没有办法,他就尾随其后,乘火车来到东北,悄悄地跟在新亲队伍后面。谁也没有注意他。两支队伍相继来到郑方同家。
其实,要是说细致一点,参加郑方同、王欣婚礼的还有一支由敖杆大队父老乡亲组成的队伍。他们提前就到了。瞎寡妇的大儿子、纪老大的二女儿都在其中。他们知道郑方同结婚是李丽蒙告诉他们的。他们带来的新婚贺礼也很实用。都是些猪肉、小鸡、鸡蛋、粉条等副食品。人来这么多,郑方同家里住不下,就把他们分别安排到马向锋、李丽蒙、庞云家。
郑方同的亲朋好友们,大部分人在他们结婚前,就把礼品送到郑方同家。他家闲余的地方几乎堆满。他们家一时半会的很难用完。郑方同的婚礼讲不了什么排场了。家里的条件无能力摆酒席。大家来了吃些糖果、瓜籽,喝口茶水,热闹热闹就行了。李丽蒙看出郑母想办酒宴,又拿不出钱来。她要出资相助,人家又不肯。没有办法,她就和郑母商量,把大家送来的床罩、枕巾、水壶、脸盆等物品,找熟人退给商店,换一些食品,就能办酒席。郑母很高兴地同意了。
李丽蒙求熟人跑商店,用礼品换来一些鱼肉蔬菜等食品,还有烟酒。凑够了十桌酒席。马向锋、杨末丽他们拉来桌椅板凳,小郝、小李他们筹集了碗筷,又找来厨师。李丽蒙、庞云俩因不能到婚礼现场,按厨师要求,提前把鱼肉加工成半成品送过去。
郑方同上班不知道这些事儿。他在下班的路上,正为婚礼太寒酸而犯愁。想再添点什么特产。新亲都是上海人,怕面子上过不去。可到家里一看,这么热火,高兴的不得了。郑方同对同学、朋友心存感激,又对自己有这些好兄弟、姐妹而庆幸。
上午十点,婚礼开始。郑方同的婚宴,这么一弄,上了挡次。按照东北的习俗,上糖果瓜子、香烟茶水,酒肉饭菜齐全的婚宴那属上乘。一般的情况,只能选其一。郑方同能达到这个水平,实属不易。
今天,不知是老天的眷顾,还是巧遇到了好天。天气特别晴朗,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火红的太阳洒向世间万物,给冰冷的大地带来温暖。清晨刮起的寒风,也小了许多。郑家小院,暖意浓浓,人们在外边站立或就坐着都不感到寒冷。
新娘王欣和新亲到来之后,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过,上海的娘家人都到屋里就坐了,东北的亲戚朋友,在院内就坐。就在这时,耿大年来了。外边的人谁也不认识他。招呼客人的郑方同对他有印象,就迎上前去。耿大年见到郑方同后,心里再有火,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耍出无赖的嘴脸,大喊大叫说郑方同拆散了他的家庭,抢了他的媳妇,说着就要掀桌子。
马向峰和小郝小李都在跟前,看得清楚,一听耿大年的话,马向峰就明白了。原来打伤我们哥们的就是你啊!我岂能让你在这里撒野。上前一步揪住耿大年的脖领子。耿大年警察出身,正要反击,小郝离他很近,照他的胯骨就是一脚,将他踹倒。耿大年迅速爬起,还要反扑,郑方同想起在上海养伤时,王欣对他说的话,心血上涌,上去一拳,打在耿大年的面门上。几个年轻人,你一拳我一脚把耿大年打到院外。闻讯赶来的民警,已经知道上海人耿大年前来闹事,把他带到派出所。
婚礼没有受到影响,照常举行。这场打斗,别说别人,就连上海来的新亲,都没有一个人来劝解的,任凭郑方同他们教训耿大年。事情平息后,来宾们开怀畅饮,喜笑颜开,热闹非凡,婚宴一直持续到下午,新亲们把新娘留下,回到宾馆休息了,老亲们也逐渐散去。
第二天,郑方同处于人道之心,到派出所为耿大年说情,并为他做了担保。派出所让耿大年写了保证书,才放了他。在路上,耿大年斜歪着脖子,看着郑方同说:“我不明白,她王欣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东北佬。掉过头来,把我害成这样。”郑方同心平气和的对他说:“耿大年,从你这接二连三犯错误上看,你连作人的基本准则都不懂,你还不服气。你要是真心实意的对待王欣,都不会有今天。你好好想想吧!别再作死了,做个好人才是出路。”耿大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气呼呼的回到了宾馆,和上海的送亲队伍回上海了。
郑方同与王欣的结合,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也给大家提供了很多思考。如果说,生活在纷繁复杂环境中的人们,在婚姻恋爱问题上,像郑方同那样,有远大理想,矢志不移,忠于爱情,美好的前景才能向你展现;如果做不到这么完美,就像王欣那样,迷途知返,处理果断,不计较眼下的得失,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使爱情得到延续,也能达到理想的彼岸。
郑方同和王欣,就是经历了这些明里暗里的沟沟坎坎,经历了生死与共的长期磨难,才实现了他们的共同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