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冯东案 法院公明
马向锋 命殒癌症
晚上,正在办公室分析杨末丽去镇上、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原因的郑方同和李丽蒙,突然听到电话铃的响声。郑方同急忙拿起话筒,里边传来本院司机惶恐的声音:“院长啊,出大事儿了,马主任用铁椅子把冯镇长砸死了。镇上值班同志已经报警。一会儿公安局和医院的车都得来了。你说咋办哪!”郑方同告诉司机:“你俩谁也不要动,我马上就到,等我到了再说。”说完,放下电话。
放下电话后的郑方同,脑袋像是撞上了电线杆子,只觉得“嗡”一下子。虽然他已经有所预料会出现不良后果,但绝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有点懵圈了,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好。但有一点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必须火速赶往现场。他慌慌忙忙的跑出去,直奔车库。在一旁站着的李丽蒙一看院长这种状态,有些担心起来。她急忙跟着过去。郑方同打开车门正要启动车的时候,她大声喝道:“院长你别动,快下车!”郑方同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他慌忙下车。李丽蒙走到近前说:“这车你不熟悉,你坐后面,我来开车。”说着就抢先一步坐上驾驶座。郑方同上车,小车向镇政府疾驶。
他们来到镇政府后,这里一切都恢复正常。养老院的小车静静地停在院中央,司机已不见踪影。临时找来值班的同志告诉他们,所有当事人都被带往县公安局或医院,镇长、党委书记也都过去了。郑方同他俩又火速赶往明县。
郑方同他们首先来到县公安局,要求见一下马向锋。看管人员告诉他们绝对不允许。只能等待到法院后才能见面。郑方同怎么恳求都不好使。就连巧舌如簧的李丽蒙都没有了办法。人家就是不让见面。俩人又匆忙赶到医院,来到医院接待室。医院院长见到老熟人郑院长,迎上前去握手打招呼。接待室里坐满了人。有公安局领导、镇政府领导,还有冯东的父母及亲友。没等郑方同向医院院长了解情况,镇书记就走过来说:“郑院长,我挂电话找你没人接,后来听说你已经过来了。现在看来有很多问题需要处理,咱们商量一下,把事情处理的妥当一些。”从养老院出来,这一路走来,李丽蒙不停地开导,使郑方同的大脑冷静下来、清醒了许多。他稍微思索一下,就对镇书记说:“书记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是想不到呀。我看冯镇长的亲戚都来了,是不是过去问候一下?”书记点了点头。
人的善良之心,有的时候也容易出现麻烦。当郑方同走到冯东亲戚近前时,冯东的父亲、老冯书记首先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郑方同的鼻子,愤怒至极的说:“马向锋是你单位的干部、又是你的好朋友,他杀害冯东,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们要给我儿子偿命!”说着就要动手打郑方同。李丽蒙一看冯书记要动手,就站出来说:“冯书记,你这么大年纪、又是我们的老领导,说话总得讲点道理吧!谁是谁非自有公断,你不能这样说话。”冯书记一看是李丽蒙,更加点燃了心中的怒火,他冲着李丽蒙大喊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儿子的死,根源就在你这儿!”冯东的亲戚一听老爷子这话,蜂拥而上,就想殴打郑方同和李丽蒙。公安局领导看到这种情况,连忙上前制止了冯东亲戚。并告诉郑方同他们先回去,等需要他们的时候再过来。郑方同他们离开接待室,来病房看望杨末丽。
养老院的司机被释放以后,并没有急着回镇上取车。他记住郑院长的话,叫他不要乱走。再者说他给院长挂电话,院长说马上过来。院长一定会来县里。现在不知杨助理怎么样啦?应该过去看看。司机来到病房,见警察正在和杨末丽说话,就没有进去。坐在走廊长条椅子上等候。不一会儿,警察走了,他问候一声杨助理,就提起暖壶给她打了一壶水。杨末丽说她没事儿,让司机回去。司机告诉她,一会儿院长过来。
郑方同他俩在医院院长的陪同下,来到杨末丽所在的病房。杨末丽见到郑方同和李丽蒙的到来,双手抱着头嚎啕大哭、哭个死去活来。李丽蒙上前安慰,郑方同什么话也没有说。医院院长说病人情绪不稳定,不便过多打扰。李丽蒙对郑方同说:“你和司机先回去,我在这儿陪杨助理,明天你找个女生来替我。”并嘱咐司机说:“郑院长很疲劳,你慢点开车,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司机点头答应。郑方同和司机走后,通过李丽蒙的劝导,杨末丽慢慢地平静下来。她说出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她悔恨自己不该轻信冯东这种人,她死都不会想到冯东敢强暴她。害了自己、也害了马向锋。她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也不想活在这个世上。李丽蒙一个劲的劝慰她,一直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俩人才合衣躺在病床上昏昏睡去。
养老院的小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养老院的公路上。这条路没有沙石路,一抹色的柏油路,大部分路段铺就时间不长,很是平坦。尽管是夜间行车,很少有过往车辆,行驶起来比较轻松。郑方同听完司机汇报他所见到的情况后,把头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闭上双眼。反复衡量这起案件司法部门如何定性。从马向锋到镇值班室一直到事情结束,马向锋不管是语言上还是肢体动作上都没有杀人的故意。也没有携带任何凶器,两手空空。提审他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傻到说自己去镇上就是想杀冯东。即便他那么说了,也构不成杀人要件。这就完全可以排除故意杀人。从他进入冯东办公室以后的情况看,马向锋与冯东没有激烈的语言争吵,更没有任何肢体冲突,是由于冯东做贼心虚,想越窗而逃,马向锋用椅子在有一定距离的情况下砸他,如果不是椅子腿的巧合,也不会致冯东于死地。这样说来,大不了就是过失致人死亡。况且冯东还是个性侵嫌疑犯。郑方同想到这些,心里似乎有了些底。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这起案件很快开庭审理。双方都请了辩护律师。郑方同知道马向锋家里的情况。母亲病逝,父亲年老多病,话都说不清楚。兄弟妹妹尚小,没有人来出庭。他替马向锋找了辩护律师,为马向锋作无罪辩护。老冯书记找的辩护律师为冯东被人预谋故意杀害辩护。法庭上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冯东的辩护律师列举一些事例说明冯东被人预谋杀害。冯东做为副镇长到分管农场检查工作,经理李丽蒙指使保安人员马向锋将其欧打至住院。为了逃脱法律制裁,又指使冯东前妻纪二丫以要回孩子相要挟,迫使冯东授意释放马向锋。这次宣传助理杨末丽因事晚归,院长郑方同特派马向锋寻机杀人。还向镇值班室挂电话询问情况。马向锋骗开冯东房门,凶相毕露,冯东欲跳窗逃走,被马向锋用铁椅子砸中头部,当场死亡。这些事实足以说明,这是一起早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请法官依法量刑。马向锋辩护律师用大量的事实驳斥了这些没有根据的说辞。他最后说:“马向锋过失致冯东死亡,是冯东犯罪在先,我这里有人证物证。请求法官从轻审判。”
法庭休庭。有些情况需要重新调查核实。以待择日宣判。根据冯东辩护律师的申诉,法官先后多次来养老院调查取证。当找到纪二丫了解情况的时候,纪二丫说:“是我找的冯东,没有人跟我说什么。马向锋是我的科长,他维护治安被警察带走,我去派出所要人,他们让找冯镇长,说他要不同意放,就得等待调查结论。我找冯书记要孩子,是想让他们管管冯东。现在冯东出事了,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还得去一趟,安慰老人、看看孩子。”法官形成笔录,让纪二丫签字画押。就离去了。
纪二丫买了慰问品来到冯家。二老看见纪二丫进门,先是一愣,以为她又来要孩子。刚要发怒,可一想人家毕竟是孙子的妈妈,又不好说啥。他俩仔细地看儿媳妇的表情和手里拿着的礼物,又觉着不太像来要孩子。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打招呼,纪二丫主动说话了:“爸妈,冯东一走,我心里也挺难过。吵架归吵架,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我这次来就是想劝劝二老,别太伤心,身体要紧。好在还有孙子陪着你们。二老放心,今后我再也不提接走孩子啦。家里有啥不方便办的事儿,挂电话找我。我年轻,给你们跑个腿啥的都行。”
冯东父母听二丫这么一说,感动的差点没有落泪。忙让二丫坐好,请她吃饭再走。二丫移步走进里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正在熟睡的儿子,很想和他说说心里话,可她又不忍心把孩儿唤醒。她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眼泪夺眶而出。冯东父母看到这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二丫收回手,回头对二老说:“爸妈,我不吃饭了,班上的事儿多,我不能久留。我劝二老好好想想,事有事在。人都没了,别再老想偿命不偿命的事儿啦!还是想想让他们怎么经济赔偿吧。我得走了,过两天再过来看你们。”
太阳越来越偏向西方。西边的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夕阳照射在冯家大院的西墙上,折射进院子里的余光非常残淡。冯家二老自纪二丫走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是啊!儿媳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谁会预谋害死冯东啊!郑方同不论是道德人品上,还是在行为规范上不会那样做;李丽蒙一个农村出身的姑娘家,毕业后给她安排工作,和冯东无怨无仇,怎么会预谋杀害冯东呢;纪二丫头性格单纯,和冯东有了孩子,到现在还没有组建家庭,没啥事儿干,谋害前夫玩,不会的;马向锋固然可恨,但他是领导派去接媳妇的,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思想准备。他砸死冯东,要说是故意的,也很牵强。法院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辩护律师再那么说,恐怕站不住脚。与其说是那样,倒不如像二丫头所说,研究一下民事赔偿吧!冯家找来律师,请求庭外调解,双方就民事赔偿很快达成协议。
法院开庭宣判: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马向锋有期徒刑七年,附带民事赔偿人民币十八万元;冯东犯有强奸罪,故因本人已经死亡,不追究刑事责任,由亲属承担赔偿受害人杨末丽精神损失费人民币两万元。此宣判即日生效。双方服从判决,均未提起上诉。
马向锋性格刚毅、脾气暴躁,哪儿能受得了这等窝囊气。尽管失误伤害冯东,他还是难平心中怒火。连日来捶胸顿足,不吃饭不睡觉,气血攻心,很快就病倒了。加之患上感冒,整天咳嗽不止。打针吃药均未奏效。就连出庭的时候,他都狂咳了好几起。宣判入狱后,经狱医诊治,仍不见好转。时常发烧、咳血。他的兄弟姐妹及清水养老院的朋友同事都前来探望。李丽蒙给他送来毛毯;纪二丫给他送来图书;于凤琴、小李经常来给他送饭。
杨末丽很想去探望马向锋,她知道向锋的脾气又不敢去。就去找郑方同商量怎么办。郑方同看见杨末丽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当面斥责她。只能心平气和地告诉她先不要着急看向锋,那样会加重他的病情。让她替向锋把家里的事儿担起来。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帮助他分忧解难。郑方同最了解向锋,当马向锋在办公室看到杨末丽时没有当众打她,那是因为冯东出现意外。并不是因为理解她、同情她、原谅她。而他心里想的是永远不在搭理她。估计这一点杨末丽心里也能明白。向锋一入狱,他的家里就像塌了天一样,是应该替他把家照顾好。杨末丽点点头,离开院长办公室。
监狱里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么糟糕。也很人性化。马向锋终日咳嗽不止,看管人员给他安排一个单独房间。虽然伙食一般,但朋友们送的食品他都吃不过来。王欣在医院里知道了向锋入狱。更知道他和方同是过命的朋友。她回来和郑方同一块儿来监狱探望。当她第一眼看马向锋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向锋完全变了一个人。骨瘦如柴、两眼深陷,一个劲的咳嗽。马向锋见王欣到来,咧嘴一笑说:“嫂子来了。赔人家那么多钱让你们费心啦!”王欣好像没怎么听向锋说话,只答应一声。却转过头来对方同说:“你这个大哥咋当的?这才多长时间,人就这样啦?这光是感冒咳嗽那么简单吗?跟你说也没用,你也不懂,我去问一下狱医吧。”没等郑方同他俩辩解,王欣抬腿走了。
医务室不远。王欣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她向狱医说明来意并出示证件。狱医向她介绍了马向锋的病情、拿出病历让她看。病历很简单。只记录马向锋感冒引起肺炎。后面还有一张肺部影像底版。王欣仔细观看光片后,举着片子对狱医说:“医生您看患者肺叶中间有一块模糊的东西,我怀疑是肿瘤,而且正在发展,属于恶性的概率极高,我建议马上做进一步检查,否则患者会有生命危险。”象狱医这样的一个小大夫,见了省医院的科主任就像是“小巫见大巫”,也像是学生见老师,很是遵从王欣的意见。他们也担心犯人因病死在牢房。他答应马上向领导汇报,带患者去三甲医院做进一步检查。还没等郑方同、王欣俩离开监狱,一辆警车载着马向锋奔医院去了。
第二天,马向锋检查会诊结果就出来了。监狱通知郑方同。马向锋被确诊为肺癌晚期。因为肿瘤长在两个肺叶中间,无法施行手术。郑方同、王欣、李丽蒙他们商量,给马向锋办理保外就医,再去外地医院检查治疗。
从保外就医的第一天起,马向锋就意识到自己所病不轻。尽管没有任何人跟他说得了不治之症,他还是从大家的言谈举止中察觉到不祥之兆。郑方同把他大妹子找来和王欣一起,从监狱领出马向锋,直奔火车站,乘火车到王欣所在的东北医科大附属医院检查治疗。经过一周的检查化验,得出的结论也是肺癌晚期、无法手术。王欣把这一情况告诉郑方同。郑方同仍不甘心好哥们得了这种病。他让王欣找上海的孟林,联系一下到上海医院最后确诊。
附属医院检查结束后,马向锋就急着问王欣:“嫂子,你告诉我到底得的啥病,兄弟能扛住,不会有负担。”王欣劝导他说:“向锋啊,你得的是肺病,现在还没有做出最后诊断,等到上海专科医院检查确诊后才能有结果。你不要胡思乱想,影响你的治疗。”王欣说完就忙工作去了。马向锋从王欣那里没有得到准确答案,就逼问妹子。大妹子年龄尚小,经不住马向锋的一再追问,道出了实情。马向锋一听,说啥要回家,哪儿也不去了。妹子劝不住找王欣,王欣也没有劝妥,没办法找了郑方同。郑方同在电话里给马向锋臭训一顿。告诉他等着,他一会儿就坐车过去,陪他一起去上海治疗。马向锋深知那么大的养老院是离不开院长的。他哪儿会让院长陪他去呢?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去上海,告诉方同不要过来了。
孟林接到王欣打来的电话,按照预定的车次、时间,在上海火车站接到了马向锋兄妹二人。他和向锋俩是同班同学、又是一个青年点里走出来的朋友,见面之后很是亲近。尽管在一起的时候,马向锋没少收拾孟林,但孟林并不忌讳马向锋,相反地认为马向锋曾经给过他动力。现在看马向锋病成这样,深感同情。特别是王欣反复交待必须把他们接待好,找一家专科医院,给向锋病情做出准确结论。孟林更不敢怠慢,把他们接到家里。徒弟给他们收拾好房间,在饭店订好饭菜。
次日,孟林领着马向锋到具有国内最高资质的上海心肺专科医院进行检查确诊。并安排注院治疗。经过十几天的检验观察,确定马向锋肺癌晚期,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无法手术。非要手术的话,恐怕手术台都下不来。不手术还能维系仨、五个月的生命。孟林得知这一诊断,心里很难过。按照医院的要求,办理了出院手续。孟林告诉徒弟,置办最好的菜肴,在家里招待朋友。孟林知道向锋喜欢抽烟喝酒,拿出家里的老底、好烟好酒,要和马向锋一醉方休。马向锋非常高兴,近期以来被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得到释放。连问都没问一下检查结果,就和孟林大喝起来。俩人喝了一瓶子酒、抽了两盒子烟,一直唠扯到下半夜,才各自休息。
国际大都市上海的夜空那叫一个美丽。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彩灯点缀着高低错落的各式建筑。马路两旁的观赏树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衣着华丽的人们漫步在林荫路上。黄埔江上各种船只在江面上穿梭。江杈子里边的点点渔火,像是飞舞的莹火虫,一闪一闪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和自然。孟林带着马向锋兄妹来到上海火车站,依依不舍地把他兄妹俩送上开往东北的旅客列车。送走他们后,孟林给王欣挂了电话,告诉她马向锋的检查结论和乘坐火车的时间、车次。
列车到达东北省城后,郑方同开车来接。他把马向锋安排在县人民医院。马向锋不想住院了,想回家休养。郑方同态度坚决,必须让他接受继续治疗。他对向锋说:“不管大夫怎么说,你就当没有那回事儿。家里我去过了,杨末丽比以前照顾的还好呢。你现在就是安心养病,别寻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老爷子卧床,你再回家,能养病吗?打针吃药怎么办?以后不要再提回家的事儿啦。”马向锋听完不再吱声了。郑方同他们隔三岔五前来探望向锋,给他送些好吃的和日用品。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
几个月后,马向锋病情恶化,已经不能下地行走。弥留之际,郑方同、李丽蒙带着杨末丽来到他的床前,杨末丽抱住马向锋的头失声痛哭。马向锋也像流下了眼泪。几天以后,马向锋心血熬干,离开人间。临终前,马向锋瞪大眼睛,拉住杨末丽的手用尽全身气力喘嘘地说:“我不怕死。只是家里的事儿放心不下。你要想让我心安,过几年后再离开家。把爸爸送走了。让兄弟妹子再长大点,我就没有什么牵挂了。”杨末丽哽噎地说:“向锋,你说啥话呢?你不能死。你放心的好好养病,家里我会照顾好的。就算你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走的,守着这个家一辈子!”听完杨末丽的话,马向锋才闭上双眼。
在市南山公墓,养老院的人们及马向锋的亲戚朋友默默地送走了这位亲人。人们渐渐地散去了。
今天的天儿阴沉沉的。天空中稀稀沥沥地下起小雨。郑方同贮立在马向锋的墓碑前久久不肯离开。他望着兄弟的遗像,几十年的朝夕相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历历在目。他怎么会突然得了肺癌呢?难道有遗传基因?或是愣让他们给气的?要不就是别人给传染的?这些理由好像都解释不通。那就只有一种说法了,原因就出在杨末丽身上。但这个原因又摆不到桌面上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兄弟命中注定吧!
接近中午,蒙蒙细雨还在下着。尽管雨量很小,但也淋湿了郑方同的头发、淋湿了他的衣背、淋湿了他的裤脚和鞋面。他为失去这么一位好弟兄而痛心疾首。王欣搀扶、陪伴痛不欲生的杨末丽;李丽蒙为郑方同撑起雨伞。把杨末丽扶上车的王欣,看着她安静下来,这才给了自己思索的机会。这郑方同可真叫一绝。真让他给说中了。从现在的情况看,马向锋的英年早逝,真好像与杨末丽有关。王欣又仔细地看了看杨末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说:“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给丈夫带来噩运呢?”
养老院的车辆停留时间太久,影响了其它车辆的通行。后面的司机按响了喇叭。“滴、滴”的喇叭声传进王欣耳畔。她把头伸出车窗外,喊郑方同他们快上车,大家都等着呢。郑方同这才从思绪中被唤醒,他们快步走向等待着他们的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