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两次副油箱都是掉在跑道上,而且副油箱里的油也用完了,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只不过副油箱被摔得有点变形,矫正一下还可以用。如果副油箱掉在机场的外面,副油箱里还有油,那损失就大了。
有一次,刘大队长在飞攻击课目时,由于军械人员在检查飞机时,把军械控制旋扭误放在了“投弹”位置,他上飞机后没有过细检查,起飞后,在试射照相枪时,把副油箱投了下去。两个装满油的副油箱像两枚重磅的炸弹砸在了地上,在与地面的撞击下,副油箱爆炸起火。大火烧毁了很大一片庄稼,烧毁了几间民房,还烧伤了四、五个村民。
好在副油箱没有落在人烟稠密的地方,如果落在人烟稠密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民房被烧毁,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伤。就是这样,也给部队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庄稼地的损失到不是很大,几百斤粮食的损失,几间民房也值不了几个钱,但受伤的几个村民却花了不少钱。又是医药费,又是伤残费,又是精神抚慰费,真是没完没了的花钱。
直到后来,每到天热时,受伤的村民因为皮肤烧伤,排不出汗,还要找部队来要钱,对部队的各项工作干扰极大。后来,部队通过地方民政部门,进行调节,作了一次性的处理,才算了事。赔几个钱到不要紧,关键是人民群众的疾苦是没法用金钱来补偿的。
所以飞行无小事,只要一个环节作不好,出了事,就都是大事。3589号飞机是停产闹革命时的产物,质量是无法保证的,要不然,那个地方的导线,又碰不着,又磨不着,包皮怎么会裸露呢?
陈大壮虽然解脱了,可是在精神上还是有些压力。一想起这件事情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经常要找张志宏诉一诉苦。
“老甘,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什么事情都会让我摊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团长身上,什么事都没有,相反,对飞机反复作检查,最后找到了真正原因。发生在我的身上,又要承认是操纵错误,又要作检讨,责任全推在我身上。看来我这辈子完了。”陈大壮又向张志宏来诉苦。
“锤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何必那么耿耿于怀哩,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只不过作了个检讨嘛,那算什么?”
“你不知道啊!出了事情,‘布哈林’会记你一辈子的。我不就是上次跳伞摔坏了腿吗,他就认为我是个马马乎乎的人,实际上我对飞行是最认真的,你看我飞行中出过什么事没有?但领导认为我马马乎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就认为有事就一定是我的责任。”
“布哈林”是大家在背地里对祝政委的称呼。
“也不一定,只要你事事都做好了,他也不会挑出你什么毛病的。”
“那有那么容易,有时候祸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像这一次,谁知道副油箱会掉?飞机的隐患,就是你在注意,也是不可避免的。”
“……”陈大壮说的有道理,张志宏也没有什么话讲。
“你看人家驴子,领导赏识,爬得也快,现在都当了大队长了,你不还是个中队长,我什么都不是。听说赵团长要提你当射击主任,‘布哈林’都不同意。当了这么多年的飞行员,当个射击主任,也就是个正营级,有什么呀?何况,论你的技术条件,论你对地靶训练的贡献,当个射击主任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你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不好。”陈大壮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对祝政委的不满。驴子是程志的外号。
张志宏也看到了这些,祝政委在用人上,确实有用人为亲的现象,对一个人的缺点和毛病能长时间的记在心了,不管是不是已经改正。但他是一个不争名争利的人,也不善于搞关系,只知道埋头干活。所以在用人时,领导就很难考虑到他。
“好了,你也不要再发牢骚了,毛主席说过,‘牢骚太盛防肠断’,小心发牢骚发出病来。”张志宏继续劝解着陈大壮。
掉副油箱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大姑娘”又出了一件大事情,在他身上,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了,连续出了两件事情,他可能就要告别飞行事业了。
上一次由于在起飞过程中,处理特殊情况有点犹豫,结果冲出跑道1000多米,冲出了保险道,又冲进了包米地、地瓜地,最后飞机掉在了很深的沟里,差一点翻了过去,造成一等事故。这一次却是因为技术不过硬,最后造成了二等事故。
事情是这样的。
他和杨大队长去飞双机复杂特技,对杨大队长当长机的艺术,他早知道一二,张志宏跟他飞双机复杂特技时还丢失过一次。前面的半滚倒转、筋斗都比较正常,“大姑娘”跟队也跟得很好。当进入半筋斗翻转时,开始拉杆比较多,飞机的速度减小得很快,他看到飞机减速快,就减小了拉杆量。这时候飞机正是上升的状态,减速更快。他想快点拉杆,使飞机尽快通过顶点,他又考虑到,自己拉杆多了,后面的僚机飞行员不好跟队,就以原来的拉杆量继续向后拉杆。
其不知,这样的拉杆方法,僚机飞行员是最不好跟队的。他拉杆少,僚机为了不遮盖长机,拉杆就更少,减速就更快。到了顶点,杨大队长的速度控制得比较小,“大姑娘”比他还小。
在做半筋斗翻转动作时,杨大队长正常将飞机由倒飞转为正飞,完成了翻转动作。可是“大姑娘”由于速度很小,在翻转时手和脚的动作又不太协调,飞机不但没有改成正飞,反到向下转了起来。他也没有判断出是什么动作。
改出半筋斗翻转后,杨大队长习惯的向后看了一下,在应该看到的位置却没有看到“大姑娘”,再仔细寻找了一下,却发现“大姑娘”的飞机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