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强硬的求婚
她稍作休息后继续前行,黄昏时分,到达离合肥不远的野猪岭。人与马经过长途跋涉,都十分疲惫,于是,放慢速度。
不久,她看到左前方有一口水塘,于是跳下马背去饮马。不料,危险正向她逼近。
合肥县令刘勋的儿子刘福带着十几个家丁在附近打猎,他们正在追逐一只受伤的梅花鹿,突然发现在水边饮马的焦嫣。
仙女一般的她,长相同焦漪极其相似,令刘福感到十分惊艳。他也是一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在桐儒书院读书时就倾倒于焦漪的美貌。当时,他自知学业很差,不敢奢望能得到焦漪的好感,后来,他听说焦烨举家迁居到父亲管辖下的合肥,心头顿时燃起追求之火。可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焦漪’去姑姑家了。等“她”回来后,却被赵宁看中,并派人监视焦府。刘福自知斗不过赵宁,只能望洋兴叹。
这天傍晚,碰巧遇到了焦嫣,他误以为她就是‘焦漪’,刘福简直要乐疯了!荒郊野外,碧波荡漾的水塘边,突然遇上了一位世上少有的美女,他自言自语道:这是上苍馈赠的礼物,在荒郊野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回府,赵宁不会知道。
于是,他带人悄悄地将焦嫣包围起来。
刘福猥琐地笑着说:小娘子,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不觉得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吗?快跟我回家吧!
焦嫣听到声音,惊得猛一回头,发现自己被一帮不怀好意的家伙给包围了。
她举起马鞭,大声怒斥:休要无礼,光天化日之下,为何拦住我的路,快快让开,不然,我要喊人了!
刘福嬉皮笑脸地说:小娘子,你喊呀,你喊呀,如果你不喊,唱也可以嘛!我陪你一起唱!
刘福边说,边涎着脸向焦嫣靠近。
焦嫣厉声警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边说边拔出宝剑,只见寒光闪闪。
刘福有些害怕,他用半是哀求半是威胁的语调说:小娘子,快把剑收起来,你想想看,你一个人,我们十几个人,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嘛。快随本公子回家吧!
说完,朝家丁们使眼色。他们慢慢向焦嫣靠拢。
焦嫣舞动宝剑,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刘福非常紧张,下令:快快动手!
于是焦嫣同家丁打起来。虽然她学过武术,但毕竟寡不敌众。
正在危急之时,碰巧高璜带四名随从在附近察看地形,听到救命声,赶紧偱声察看,发现了这一幕,立即带人冲了过来。
高璜怒吼:大胆狂徒,休得无礼!
刘福大吃一惊,回头一看,见他们只有五个人,胆子又大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人多势众,不要怕,抓住小娘子,回去有重赏!
家丁们玩命似地朝高璜扑去。可是他们根本不是高璜等人的对手,一会儿工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刘福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马逃跑。
高璜心想:这人看样子是城里某个权势人物的公子,逮住他或许对攻城有利。
于是骑马追击。刘福熟悉道路,跑得飞快。
由于天色已晚,密林中的光线很暗淡,加之高璜不熟悉地形,追着追着竟然迷了路。
刘福觉察后,心中暗喜,悄悄朝高璜射了一箭。
高璜听到声响,赶紧躲避。虽然人没被射中,但箭射到马身上,马难忍剧痛,惊跳起来,一下子将高璜摔到山崖下。
刘福见状,暗自高兴,不顾家丁的死活,自顾自逃回城里去了。
焦嫣被高璜的四名随从救下。
她非常感激,问道:敢问你们是哪里人?
随从甲:我们是高璜将军的随从。
焦嫣更加激动,说:原来是自己人。
其实,当高璜带人冲上来施救时,她就觉得跑在前面的那个人很像高璜。由于情势危急,加之光线暗淡,当时没有确认。
现在得知实情,她决定同随从们一起,朝高璜追击刘福的方向去寻找他。
过了半个时辰,仍然不见踪影。
随从们不禁有些担心。
随从甲:将军肯定不会丢下我们独自回大营的。他到哪里去了呢?
随从乙:他不会遇到麻烦了吧?
他们一起大喊:高将军——
可是,除了山林的回音,没有别的声响。
大家万分焦急。
周成在营中,见高璜迟迟未归,唯恐他发生意外,于是带一队士兵去寻找他们。
在野猪岭附近,他听到隐隐约约的喊声后,立即循声寻找。
会面后,周成一眼看见焦嫣,一开始误以为她是焦漪,后来想起她是焦嫣——周成曾在焦府见过她。
他来不及寒暄,急问:高将军去哪里了?
高璜的随从甲:我们正在寻找他。
周成听后,赶紧下令:所有人再仔细搜找。
过了一个时辰,一队士兵终于在山下发现高璜,他伤势比较严重,正在痛苦地挣扎。
周成对几位随从说:你们快回大营,取来担架,请来郎中。
随从立即回营。
郎中到来,简单治疗后,随从们将高璜抬回大营。
接着,周成下令:传令,召集军中所有的郎中为高璜将军治伤。郎中们匆匆到来,仔细诊断后,相互讨论,形成一致意见,郎中甲:启禀将军,高将军骨头受了伤,我们几个恐怕难以胜任诊治的重任。李翼善于治骨伤,前段时间,他在六安,不知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周成即刻令郎中李程:先生速去请李翼。
李程快马加鞭,到达六安。幸好李翼还在那里悬壶济世,于是李程取出周成的信,请他去为高璜治伤。李翼欣然同意,收拾行囊出发。
在李神医到来之前,焦嫣熬些活血散瘀的草药给高璜喝,同时,在他的伤口上敷些止疼的药。
她看护高璜,熬汤换药,端茶送水,伺候得十分周到,累了,困了,也不去睡觉。
李翼到来后,她协助李神医对高璜进行诊断。
焦嫣看着李翼的神情,眼中充满询问。
李翼察看了伤情,先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说道:伤势较重,本难治愈,幸亏处理及时、周到,治愈希望较大。
众人听后,悬着的心安放下来。
李翼开了药,嘱咐:按时熬药给将军服用。
焦嫣跟随郎中甲去取药。
两天后,李翼拜见周成:将军,高将军已无大碍,静心疗伤即可。在下告辞。
周成:先生辛苦!
周成叫人取出酬金赠送给李翼,亲自送他出军营大门,目送其远去。
焦嫣按照李翼的要求,精心照料。
高璜见她十分憔悴,很心疼,劝她:你太辛苦了,快去好好睡一觉。
焦嫣:我没事。
等高璜伤情日益好转,焦嫣抽空去见伯父,可是合肥城门紧闭,无法入城。她只好将思念按捺在心里,原路返回。
焦府
焦漪心神不宁,心想:宅院被围,行动太不自由了!父亲的好友以及左邻右舍,由于怕惹麻烦,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兵荒马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父亲能理解大家,但是,理解归理解,没有朋友上门,父亲感到很寂寞,很无聊。尽管他努力掩饰自己的落寞心情,但看得出来,他心里很难受。
为此,焦漪很焦急。
同时,后娘张含因为不敢去城中的巫师堂,更无法见赵蔷,脾气越发古怪,吵得家中鸡犬不宁。
焦烨十分生气,加上痼疾发作,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身体日益消瘦。
焦漪心想:再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父亲就要油尽灯枯了。因此,她内心很悲凉。
家里的下人们自从那晚受到惊吓,特别是觉得叛军对焦府的监视越来越严之后,他们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家中气氛让人感到压抑,沮丧。
最糟糕的是,赵宁居然下聘书,要娶焦漪为妻。
焦漪心想:如果不答应,势必会得罪他。如果他罗织罪名进行构陷,这个家就要倾覆。自己倒无所谓,父亲怎么办?
焦漪忧心忡忡,辗转反侧,明显瘦了下来。她更加思念周成。
为了女儿的幸福,焦烨曾经多次回绝了好友的美意,甚至得罪了一些权贵——但焦烨早已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了,就是皇上,或者霍鄣来提亲,他也敢拒绝。
赵宁派媒人来下聘书,媒人花言巧语道:赵将军对令爱是真心实意的。
焦烨断然拒绝:请你回去告诉赵将军,我女儿心里有人了。
媒人连忙追问:是谁?
焦烨很不高兴,讥讽道:此时您应该操心将军如何将城池守住。
媒人悻悻地回去告诉赵宁:将军,焦烨不识抬举。
赵宁听了,老羞成怒:我是合肥主将,我娶不到焦漪,此城之中,谁敢来娶?城外除了皇帅我不敢同他争,还有何人我不敢争?
媒人将此话传给焦烨:赵宁将军心意坚定。先生当玉成此事。
焦烨听后,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除了皇帅——这么说,霍鄣想娶的话,他就让了吗?由此可见他骨子里是个孬种。君子有所让,有所不让,泰山压顶不低头。为了爱情哪能屈服于权威?那是真爱吗?
赵宁听媒人说焦烨讥笑他,他暴跳如雷,怒吼道:要给老东西一点颜色看看!
杨秀规劝赵宁:将军万万不可冲动,焦烨是很有威望的人,朝中许多大臣是他的故旧,他的门生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皇帅都很敬重他。
赵宁这才没有妄为。
张含脾气越来越坏,话锋针对焦漪:老大不小了,还当自己是豆蔻年华,再不嫁出去,人老珠黄,就成了没人要的货。人家樊哙那个粗人还知道敌我双方势力悬殊,说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话呢。我们现在等于是阶下囚,一个弱女子,却不把一城主将放在眼里,想留着女儿身,将来嫁皇上?真是心比天高!看起来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这个理?人家一怒之下,把你抢去,你能怎么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骨头。
焦烨听后,气得浑身颤抖,用拐杖击地,笃笃有声。
失控的情绪使他已经顾不了斯文,破口大骂起来:贱人,休要胡说八道,还不赶快闭上你的臭嘴!樊哙不仅晓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理,还有死且不避的勇气,还晓得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哪像你,区区一个将领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没出息!
张含听了,反唇相讥:我不是怕赵宁那个武夫,我毕竟是漪儿的娘,可她在婚姻大事上听过我的意见吗?
焦烨:你还好意思说是她的娘,这些年来你是如何待她的?她操劳家务,你关心过她吗?你为她分过忧吗?你只图自己安逸,哪里还想到别人!
张含理屈词穷,再也不吭声了。
焦漪每天要给父亲煎药,要买菜和其他必需品。这天,她一早外出,赵宁的爪牙仍然令人讨厌地跟在她身后盯梢。
焦漪只当身后跟着两条不敢咬她的狗。到了菜市场,她发现卖菜的商贩很少,菜也不新鲜,心想:周成开始围城了!她不由得兴奋起来。
焦漪心想:周成拿下合肥是易如反掌,他会颠覆这里的权力,会恢复城中百姓的自由。
她特意去城门附近转了转。城门紧闭,以往这时候,城门是洞开的。眼下,士兵如临大敌,神情紧张,盘查进进出出的人。她发现一些人正在加固防御工事。
回家后,她发现看守的兵卒减少了两个人——焦漪明白了:城门已经高度警戒,赵宁不用担心我会跑掉,不用担心周成会派人同我家联系,因而无需虎视眈眈地监视了。
焦漪激动不已,回家后,抚琴抒发压抑已久的情感。曲子很欢快,监视的人听到琴声,皱起眉头。焦烨听到后,捋着胡须,微笑着点点头。
巢梅听说表哥高璜摔伤,匆忙收拾行装,准备去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