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陈三喜心里想着,用尽力气翻了个身,他虽然还倒在地上,可是意识居然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咕噜一声,一根香烟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他慢慢地挪动着身子,用嘴巴将烟盒里面的烟叼起来。
但是他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打火机,这尼玛刚才还在的呢,说没就没了,不带这么坑爹的。
“我草……”
陈三喜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一丝火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不由地一怔,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女孩。
陈三喜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跟工厂的一个大他七岁的女会计发生了关系,这八年的时光里,他见到过许许多多漂亮的女孩子。
甚至有那么几个女孩子,一度让陈三喜有了成家的念头。
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像此时出现的这个女孩一样温柔。
这个女孩也许不是最漂亮的,可是却有种打动人内心的气质,她留着长长的鬈发,身后屋子里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轻轻地抿着嘴唇,深情地望着陈三喜。
陈三喜几乎有点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这个女孩是如此地柔丽,如此地亲切,使得他几乎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烦恼,忘记了生死。
“火就在你的面前,你再不点燃的话,我就要拿走了。”女孩微微一笑,笑容迷人。
陈三喜这才从痴迷中晃过神来,努力地凑过去,将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让烟尘在肺里游走一遍,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你跟我进来吧。”女孩将鬓发往耳后撩动着,语声轻柔。
陈三喜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很想进去,可惜我的身体不听我的使唤。”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在陈三喜的腋下一点,陈三喜全身一震,霎时间,身体就恢复了力气。
“真是太谢谢你了。”陈三喜抖了抖身体上的灰尘,笑道。
“不用客气,跟我进去吧。”女孩转过身,就走入了门中。
陈三喜好像想起什么似地,喊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喊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很冒昧,有点后悔。
女孩却嫣然回答道:“我叫公孙秋韵,你可以叫我韵儿。”
陈三喜赶了上去,伸出手去,笑着说道:“我叫陈三喜,很高兴认识你。”
公孙秋韵礼貌地握了握陈三喜的手。
这座别墅很大,上下三层,走进此间,就仿佛是走入了一个音乐厅似地,里面的布置很简易,但每一件东西,都设计的恰到好处,就仿佛天生就该在那儿一样。
公孙秋韵带着陈三喜上了二楼,走在楼梯上,脚步声叮叮作响,犹如音律一般。
陈三喜都不太好意思将烟灰弹在地上了,不过还好,他的脸皮一向比较厚。
二楼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房间,有一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柔绵的灯光从里面流洒了出来。
公孙秋韵将此门打开,灯光立刻就照在了陈三喜的脸上。
“请进。”公孙秋韵切了切手,示意陈三喜进去。
陈三喜暗中吸了口气,踏入了房间里。
房间里有一张豪华沙发,沙发的对面是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有一台很老式的电话跟一排水晶玻璃杯。
一个梳着灰色倒背头的老男人就坐在这张桌子的后面,两只手安稳地放在桌上,他左手的手指戴着一枚硕大的黑玉戒指,闪着浑暗的光泽。
公孙秋韵很快地走到了这个老男人的身后,站立着,显得无比的敬畏。
陈三喜有点不安,故意咳嗽了一声。
“你就是陈三喜?”老男人的声音浑厚,带着一种令人心头生寒的威严。
陈三喜“嗯”了一声,说道:“我就是。”
他虽然嘴上回答的利落,但心中却“咯噔”一声,难道是这个老头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来历,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大事不妙了。
“好……”老男人拖长了声音,说道:“过来喝一杯。”
他站起身来,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拔开瓶塞,将琥珀色的**倒入桌子上的水晶玻璃杯里。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那陈三喜就只能客随主便了。
他丝毫不客气地走过去,从老男人的手里接过那只水晶杯,看也没看,就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好酒量,再喝一杯。”老男人立即又给陈三喜倒了一杯。
陈三喜当然不介意,这种好酒,平日里是喝不到的,不喝白不喝。
举杯而起,一饮而尽。
“不错不错。”老男人一边赞扬着,一边接着再倒了满满一杯,递给了陈三喜。
陈三喜接过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喝尽了。
纵然一个主人很好客,也不该让客人这么喝的。
不过片刻的工夫,陈三喜就把那瓶酒喝了个精光。
“好,请坐。”老男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陈三喜虽然看不出这个老男人壶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他还是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沙发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人安坐在沙发上了。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脸上带着半张惨白的面具,身形很瘦长,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他坐在那里,身体好似在不断地蠕动着,显得说不出的恶心。
女人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旗袍,头顶插着一只金钗,她一只手放在沙发上,另一只手不断地在腰胁间摩擦着,似乎在显摆她那苗条丰满的身材。
沙发不大,陈三喜尽量地离他们远一点坐着,可这个女人却存心向陈三喜这边靠拢,用臀部暗中抚弄着陈三喜。
她的目光斜瞥着,在陈三喜的身上不断地打量,不断地抛着眉眼。
陈三喜只能刻意地回避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到这里来?”老男人终于再次发话了。
陈三喜不知道,摇了摇头。
他一边摇头,心中一边寻思了起来,难道是这个老头认错人了,不对啊,刚才他明明叫了自己的名字,莫非……
陈三喜的眼前一亮,他忽然想起来,那个黑影风风火火的要自己来公孙家的样子,难道是黑影早已将这里打通好了,早已给自己留了机会?
“我让你来,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老男人的目光凝视着陈三喜,语速很慢。
陈三喜忍不住问道:“什么机会?”
“令你可以发达的机会。”老男人目光炯炯,话中有话。
陈三喜没有插嘴,等着老男人说下去。
“你也知道,就凭你现在的境况,就算是奋斗一辈子,也只有永远在下层摸爬滚打的份,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是否珍惜了。”老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徐徐地滚动着手指上的黑玉戒指。
听到这里,陈三喜终于明白,老头没有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以为自己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犊子,果然是黑影已经将这里打通好了。
陈三喜故意沉吟着,说道:“你不妨说说看。”
老男人没有立刻说出来,只是先道:“我的名字叫做公孙魔凶,很多人喜欢称呼我为神父,因为大家都觉得我很温和,就像是神父一样慈祥,可以为他们解决很多烦恼。”
陈三喜听着。
“但要为别人解决烦恼,就必须花很多的时间、精力、财力,幸好这些目前我还都有,但我却缺少一些人力。”公孙魔凶说着话,目光转到了这一男一女的脸上。
“曾经跟随着我的门众,现在很多因为成家立业,都离我而去了,所以,我要培养一批新人,而你,恰好就是我要找的,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公孙魔凶的话音中带着一抹伤感之意。
不论是谁,迟早都会成家的,没有人愿意为别人卖命一辈子。
这种痛苦,陈三喜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了解的。
“我明白,所以我感觉很荣幸。”陈三喜非常客气地点着头,说道:“很荣幸你能够找到我,给我这个机会,将我培养成才,为他人解决烦恼。”
公孙魔凶笑了,真心地笑了,他很高兴陈三喜这么识时务。
“不过很可惜,我这个人不太喜欢为人家解决烦恼,我自己的问题已经够我忙的了。”陈三喜突然转变了语调。
这句话说出来,公孙魔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住了,就好像是一只凶猛的狮子一样。
陈三喜居然没有直接答应,他想给自己再上一点筹码,一个可以真正获得公孙魔凶信任的筹码。
“你再说一遍。”公孙魔凶怒目暴睁,瞪着陈三喜。
很少有人见过公孙魔凶真正的发怒,可他一旦发怒,就仿佛是雷霆万钧一般,可以将人击杀于当下的。
站在他身后的公孙秋韵不断地朝着陈三喜使眼色,意思就是告诫陈三喜,千万不要违逆了公孙魔凶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