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脸带小丑面具的男人,也就是丧木。突然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十分年轻的脸。
他张嘴用生涩不清的声音说:“锅我都。”
我手攥成拳,问:“跟你走?”
他点头,向我伸出了手。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过手去,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当手指接触到他的手掌,我感觉到了一种万年难融的冰冷,仿佛我面前的男人,是一块寒冰一样。
“摆当。”他递过那张小丑的面具,说。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这张面具,戴在了脸上。
然后问:“还要我做什么?”
丧木伸手扯下了自己的黑色斗篷,交给了我。
就这样,我化作了一个异常神秘的人,走出了这个房间。
顺着红色的地毯,很快走到了尽头,而让我在意的是,偌大的宫殿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存在。
一种寒冷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往多。”丧木伸手指着左面的一条路,说。
我透过脸上的面具,看着一旁站立的丧木,有些奇怪的问:“你也是恶魔吗?”
丧木没有说话,那张胡子拉碴的年轻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表情,好像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一样。
“提得,愧救忘。”丧木过了半响,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知道他在说:“记得,要救王。”
我问:“不怕我会跑掉吗?”
丧木侧头看我说:“朵陆字,摆地等你。”
我听不懂他的这句话,但是心里却明白,我是不可能逃得走的。
“王,堆地壳好[对你很好]。”丧木又说。
我笑了一下,听上去颇有冷笑的味道。我说:“他是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吧?”
丧木看我的眼神变了一下,眼眸里闪过了我也看不懂的光芒。
“多道了[快到了]。”丧木的一双黑眸变得清澈起来,而最让我感到差异的是,这个家伙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一个“人”。
丧木并没有像禁药一样,留着飘逸的长发,而是一头短短的黑发。看上颇为阳光,但是他的那张脸,好像永远都不会笑一样,冷漠到了极点。
他有些发紫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强自忍耐着什么。
“定。”丧木突然说,手也拉住了我。
我看着他,心想:“是停吧?”
“怎么?”我嘴上问。
丧木伸手摸了摸喉咙的位置,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条,又翻出一支笔,写上:“前面有人。”
我连忙小声问:“是谁?”
丧木继续写:“守卫,在内厅是不允许人进去的。”
“什么意思?”我轻声追问。
丧木想了一下,才继续写道:“内厅是一个称呼,内厅是地狱里最强大的军事机构,同时也是地狱核心的存在。一旦内厅被摧毁,整个地狱都将陷入混乱。”
我有些不明白,丧木为何要解释这么多。
“内厅有五十七处,每处各有自己的职责,而处长一职,皆由十四级以上的恶魔担当。而那女人,就是第七处,处长。”丧木写道。
我问:“十四级恶魔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女人自己就能封印禁药吗?”
丧木换了张纸条,写道:“十四级恶魔,就相当于能力者的E级,我想你应该明白这等级的含义。而且,吾王的能力并且看上去那么强悍。在之前,王受到过很严重的创伤,几乎差一点就要去再次转生。”
“转生?”我疑惑的问。
丧木继续写道:“吾王,是不死之身。”
“不死?”我惊讶的念叨这两个字。
丧木持笔继续写:“再往前,就是隐身的恶魔守卫,大概有C级别的强度。我会想办法引开,你要独自一个人进去,然后找到吾王。还有,记住别看那女人的眼睛。”
写完,丧木就收起了纸笔,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流转着一种奇异的颜色,我惊声说:“你果然是人类!”
丧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来,欲摸我的脸。我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但是,当我看到他那充满忧伤的双眼睛时,我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手指盖在了我脸上的面具,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便转身向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因为,他的背影好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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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皱了皱鼻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了面具下的鼻子,心想:“丧木,就这样死了吗?”
我小心的往深处走去,一双面具下的眼睛看着那遥远的黑色,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好快,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问自己:“为什么害怕?为什么这么紧张?”
显然这是没有答案的。我的手心攥出了汗水,就连斗篷下的身体都开始变得燥热,变得有些紧张。
当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想:“糟了!我会死在这吗?”
似乎我自己对丧木一点信心都没有,所以这脚步声被我认定了是敌人!
那黑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我虽然未看清它的样子。但是我却知道,这人影绝对不是丧木!!
“早知道,我该管他要把一把武器的!该死!!”我心骂道。
我的身体贴着墙壁,斗篷盖着全身上下,包括我带着面具的脑袋。但是就算是如此,我还是一样的明显。在这空旷的走廊里,除了红色便就是红色!而我这团黑色,看上去那么的刺眼和惹人注意。
“嗒!~嗒!~~”脚步忽然在我的身前止住,我大气都不敢喘的动也不动,生怕这人会突然发难。
从丧木那里知道守卫是C级别之后。我就知道,这里的任何一个角色,都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特别是我现在完全是一个无能力者!别说是活人,就连一只蟑螂都不见得能踩死。更何况这里是地狱,又是地狱核心“内厅”的门口。
“你怎么在这?”声音一响,我就愣住了。
我连忙拉下盖在头上的斗篷,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孔,这人....竟是银川!!
“你没死?太好了!!”我笑了起来,手也不自然的拉着他的胳膊。
见我手抖得的厉害,银川伸手抓住我的手说:“我在这,不用害怕。”
望着他苍白的脸,我问:“你不杀我了吗?”
银川摇了摇头,说:“不杀了。”
我连忙扶住他的胳膊问:“你没事吧?我记得你被打下了深渊。”
“你小看这地狱了,也小看了禁药。他说出话,便是定下的规则,而他本身就是这地狱里的规则。”银川有些摇晃的身体靠在了我的身上,任由我扶着他。
“对了?你在前面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轻人吗?”我问。
见我紧张的模样,银川摇了摇头,说:“人虽然没见到,但是却感觉到了,他还没有死。”
“你怎么,好像都知道一样?”我问银川,说。
银川笑了起来,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说:“这只是简单的感觉而已,任何的强者都拥有的技能。”
“强者?你是很强。”我若有所思的说。
银川摇了摇头,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嘴,没说出来。
“我要去里面,你...自己可以走吗?”我问他。
银川看着我,突然问:“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出来的?”
我摇了摇头说:“若是没有禁药放你,你是怎么不可能离开的吧?”
银川露出了一个笑,说:“你错了,因为他现在自身都难保。”
“怎么会?”我问的同时,心想:“那女人,真的这么厉害吗?”
“那个女人,非常厉害。即使是禁药,也难以抗拒。”银川眯起了眼睛,很认真的说。
“帮他。”我忽然不经大脑的说出这句话,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了。
“你也可以...”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银川打断了。
“我不会走!但是,要救他,只能靠*你了。”银川说着,嘴角溢出了鲜血。
我焦急的拉住他问:“你怎么了?别告诉我,你要死了??”
银川笑了,他说:“神祗,还没有那么容易死。”
“但是你现在的样子很吓人!”我吃力的搀扶着他大半个身体,说。
“让我坐下。”银川说着推开了我,霍然坐在了地上。
“我怎么做,才能救他?”我蹲下身,问银川。
银川靠在墙壁上,虚弱说:“知道吗?我其实姓季,叫季银川。早很多年前,遇见了哥哥,并且被赐予了神祗的身份。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楚,神祗的力量并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神祗的母体。”
银川说完,看向了我。
“我?”我指着自己问。
银川点了点头,然后说:“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你是不死的。”
“不死?”我问着,心想:“今天听到了两次关于不死的话,难道不死之身也变成了白菜价吗?”
“神祗的唯一女性,代表的...是永恒。”银川说到到一半,忽然呕出了一口血来,然后又开口说完了整句话。
“永恒??”我脑子里重复这两个字,响起的却是....那只猴子的话!不,是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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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恒定存在规则,一旦世界永恒的存在规则达成,盘古就会在一瞬间崩溃,并且重启。”ASS解答说。
“世界恒定存在的规则?”我当时疑惑的问。
“是这样的,在盘古的系统里,由一种命令是盘古无法违抗的,就是所有事物程序的存在都是有始有终的,就好像是一条蛇在吃自己的尾巴一样,这是一个轮回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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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我呢喃着这两个字,心道:“世界恒定存在的规则,不是指的就是我吧?”
当我恒定存在,也就是说世界永远都不会毁灭!因为,我永远不死。
不死不死...不死.....
见我痴呆的模样,银川伸手抓住了我脸上的面具,说:“只要不死,一切都会有可能。”
就这样,银川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话。
我不清楚,禁药他到底知不知道银川会死。还是说,禁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银川他离开。
总之,银川死了。
死的很寂静。
我依然记得他刚才说“我在这,不用害怕”的表情,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那张苍白脸上的微笑,和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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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说话就要小心些。”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说。
那刚刚还火冒三丈的老人,突然身体一僵,低下了头,说:“是...是....”
就连周围原本眼冒敌意的众人,都纷纷垂下了血红色的眼眸,来掩饰自己眼中的敌意。
那年轻人走到我与禁药跟前。俯下身,半跪在我的面前,抬头看着我说:“我就是王的弟弟,叫我银川就好。”
“王的...弟弟?”我奇怪的问,一双眼睛望向了禁药。
禁药笑着说:“银川是仅有的四位亲王之一,同时也是你的小叔子。”
我露出了一个错愕惊讶的神情,过了一阵才缓过神来,跟银川说:“你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银川那微笑的苍白脸孔上出现了一丝丝的红润,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害羞的。
他站起来说:“谢谢嫂子。”
我脸上一红,伸手跟了跟手指,让他离我近点。
禁药用一双好奇的眸子望着我,我用胳膊肘顶了禁药一下,小声说:“不许偷听。”
禁药连忙说:“好,我不偷听。”
银川凑了过来,我在他耳边说:“你回去跟你哥哥说,我不嫁。”
银川听了我的话,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过了几秒,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瞧着笑着的银川,问:“你笑什么?”
银川笑着说:“我就是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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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女人,为什么你会那样笑?为什么你会那样说话?又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睛里,永远都带有一种悲悯?
你爱我吗?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