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话音才落,只听得那几名呆立不动的乾坤弟子这时行动倒很是迅速,连忙上前说道:“为吾皇效命是臣下们心甘情愿,可不敢讨赏。”
长生也是熟知自己这名师弟的脾气,喜直不喜弯,很是不喜这样的假意献媚,低咳一声,说道:“让你们说就是说,若是炎帝允了,从了今夜开始,你们就可脱了馆童的名头,有了自己的差事职位,这也算是给了你们乾坤两门死去的那十几人...一个交代。”
他说这话时,身后的长盘长岸都是满脸凄色,身后的臣下们听了,则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暗骂着老儿好是厉害,硬是要逼着炎帝给了国道馆一些好差事。
那几人得了长生的明示,胆子也是壮了几分,都是脱口而出,“臣等想请求前往商省。”
这几人家中都是商贾一类,就是要往上爬些差事,也是要和老本行搭上关系,更何况人人都知玉阕国中,分为四省十六部,分别为农省,商省,工省,士省。部又为,通牒部,这四省之中,随了士省,则要四处征战,轻则劳碌奔波,重则丢了性命,这些家世的人自然是不肯前往。
而这商省就是管理天下商业亨通,算得上是兴财之职,对于这些出身平民商贾的乾坤之流,却是上上之选。
炎帝今晚也是喝了好些酒,似在兴头上,衣袖一挥,“准。”那几人都是连忙跪地称谢,也不追问自己分在了商省四部下的哪一处。
一旁的般离心底也想讨个清闲的差事,才正要开口,哪知般鸠一个箭步上前,拉着他上前谢恩,“术士府前些日子缺了一名占星国士,般离略同占星之术,还算有些本领,还望炎帝可以封赐。”
长生在旁听得连长须都吹高了几分,这玉阙国中,正分为九等官衔,这国士正是个七等官位,这般鸠好不要脸的讨赏,馆生才是入仕,只该是个末位九等头衔。
炎帝似有若无地看往身后的云玑滴后,见她含笑不语,就是答道:“般离年纪尚轻,对着为国祈福求愿一事还算不得精通,就先给在术士府打几年下手,再说吧”般鸠听着炎帝的口风也是留了余地,并未直接拒绝,连忙谢过,拉着还是有几分不愿的般离退了下来。
茅洛天也是不甘落后,随后走上前,说道:“炎帝,请将小徒正式编划进茅家军,也让这孩子的父母相信为臣,”他咳了几声:“不只是个...杀猪的。“
炎帝还没答应下来,那边熊五图连忙拉上乔布衣,“我说,茅老大,这娃看着也不错,就跟了我进前锋营好了。”他这人也是直通肠子,穷人家出身,看着这少年很是可怜,场上也无人援手,干脆拉上一把,也算是为自己的营里贴员猛将。
这时场上的只剩下三人没有说话,百里焰漪看着前方的傲世,心里也是焦急,他先前的一番话很是有理,这时怎么就木讷的站在了一旁,也不吭声,她的神情就是都落在了炎舞的眼里。场上的三人,身世都死不俗,这要的封赏也是不能低看。
烈明痕这时眼里就是一闪,上前说道:“明痕恳请到宫中担当宫卫”,他心里也是打着算盘,这样更有机会出入宫中,与公与私,不但可以多见圣颜,百里焰漪更是时常出入宫中,自己这番可是两全其美,佳人仕途两不误。
他却不知道,今日之后,百里焰漪更不会轻易踏入宫中,这算盘可是彻底错了。
这番请求,炎帝也是毫不含糊地一口应了下来,宫中的御卫也确实从年轻世家中挑选出来的,这烈明痕年纪虽小,却可使得祝矛这样的不俗火器,在了年轻一辈中确属佼者。
百里焰涟这时也是看着他的眼神就是落在了自己身上,脸上就是不善,最后说道:“焰漪五其他请求,就是求能留在国道馆继续修行,并拜长生大宫为师。”她话音才落,就是听得众人一愣,这国道馆童修行和馆生修行可是不同,不能日日轻慢。更是要求离家,整日住在国道馆中,轻易不能出门,知道了晋为初级馆宫,才能自由出来。她本就是一名娇弱女娃,这时说来,就是没了声音。
她见炎帝不出声,再是跪在了地上,细白额头重重的磕在了生冷的石地上,嘴里哀声求道:“请炎帝答应。”她平日就是在了百官之前,也是叫的舅舅,这时却是敬称,都是听得一旁的两人不是滋味。最后炎帝就是答应了下来。
齐傲世见场上再无他言,心中一定,说道:“傲世并无其他要求,爹爹曾说过,他少时曾出入行运部走得四方,所学终身受用。傲世少时也是不曾出得远门,这时只求能够跟着一种行运官四处走动,即为朝廷出分力,也能为自己更增上几分见识。”
烈明痕听得心中大定,这人居然是主动请缨四处走动,他虽然在了宫里,百里焰漪也是在了国道馆中,自己那时就是担心万一这人也求留在了国道馆,这可是要吃亏了,哪知他居然提了这样的要求。
百里焰漪听了芳心里早就寸碎皴断,自己估计女子颜面,硬是强折说在了前头,就是想给他知会一声,让他也是留在了国道馆,谁知道,她眼里就是多了几分伤色,“齐傲世,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我又是在了什么位置。”
炎帝笑道:“齐堡的人可是都是这般的性子,你爹爹当年如此,你也是如此,只是你年纪还小,我可是不放心你跟着那群老粗出去,听闻你也是少沾武斗,和你父亲自幼习武也是不同。”傲世低着头,想辩驳,又是无话可说,只听炎帝说道:“依我看,还是...
“炎帝,你可是觉得文人就走不得四方,”只见章博渊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这次冰洋之行,让臣有了再走四方的想法,你若是不放心,就让齐家的这名二公子随我一起远走好了。”
炎帝听了就是一惊,“博士,你又是要远行,”章博渊就是说道“圣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博渊也是心性野放之人,能得这样的机会,手头也暂无文书撰写,更何况...”.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玉阕的国疆图早就年久待修,这些年趁着周边形势还稳,为臣早就想找些机会,看上一看,走上一走,重新编改一番。”
他这话却是刚好中了炎帝的心坎,他看看一旁脸上满是委屈的百里焰漪和一旁低头不语的齐傲世,心中感慨万千:“好,好一个男儿志在四方,罢了,就允了你。”
此后,这分封宴算是告了一段,荟萃一堂,歌舞满载,酒尽饭饱,好不尽兴。就是连着几个平日不沾酒的少年也是被那群战场上豪气十足的将军拉住,最是凄惨的就是乔,朱两人,又是军营新丁,又是年少,一下子就是被猛灌了个够。
列明痕这时也是开心,就是畅饮着,只有般离和齐傲世两人都是适量饮着酒,说得也是不多。
众人散去之时,都是由着家中的长辈带着,如此的来如此的去,只是神情和先前很是不同,一些人喜色连连,一些人则是无喜无怒。
傲世这时又是弃了马匹,往前独自走着,他走得也是不快,身后就是传来了阵阵马车前行之声,他为了避开...人,刻意挑了条巷道,身后的声音依旧跟着,只怕这人是刻意跟着自己。
只听得他拐进了巷道之后,身后的马车一停,一阵脚步声响起。
今晚的月色不亮,巷道之中,伸手难见五指。
章博渊这时也是才刚进了来,就是见了白衣少年站在了身后,他微微一躬,嘴上说着:“少主,你可是被属下惊着了?”
傲世听得他的称呼,也是一愣,他和章博渊算上这几次也只能是三面之缘,他为何这般称呼自己。
章博渊就是笑道,“你仔细看看,可是无一处相似,我和木卿君是同胞兄弟,只是一个前脚出来,一个后脚跟着,他比我就是大了几刻钟而已。”
傲世就是借着死角里折出来的微弱月影打量了起来,他这些日子也是没有机会仔细看过这国中闻名的章博士,只是见他双鬓都是霜花点点,和木卿君的风流倜傥比起来,显老了不少,光看鼻眼还真是不像,唯有嘴角的笑意,才有了几分木卿君的摸样。
他本想询问两人为何不同姓也少见往来,却又是觉得自己不便多问,行了一礼,“以后就靠先生多多提点了。”
章博渊这时转身看向巷口,两人的马车都是停的有些距离,月影入云,旁边也无人经过。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只见那物品圆润有光,在了黑暗中还是有了几分亮色。正是那日他交了出来的“鲛珠。”傲世看的一愣,不知这物品怎么还会在了他的手里。
章博渊就是笑道:“你且放心,炎帝和长药那边,我都是搪塞了过去,这里头的秽*物,也被提取干净了,只可惜这只是一枚灵珠,而非灵瑙。不过也算是难得一见的至纯的水阴之物,对你还有些好处。”
他手中的灵珠这时就是发着温润的色泽,看着也是和前些日子不同,就是如同洗过一般,里面的几种不同的颜色都是没了。
章博渊笑道:“我称呼你为少主,也是真心,我和卿君也是水域遗脉。只是早些时候,时机并不成熟,如今水阴之书已出世,余下的九本五元之书只怕也要付出水面,天下纷争再所难免。今日你在堂上的表现甚合我意,这般的气度胆识,在了如今的三国之内也是无人出得左右,只是缺了些考验和复国之心。”
他将那珠子交到傲世的手上:“水阴聚元之物,对你帮助甚大,你先收好,恰当之时自会用到。”
见傲世满是疑问的接过珠子,章博渊突然话锋一转:“少主,齐堡难有你立足之地,只能是另辟蹊径,据臣所知,当世生存之道有四,你又要选哪种而崛起于世?”
傲世只得问道:“四种?
章博渊沉声说道:“玉阕国内分四省,农,工,商,士,此四类为了立国之本,求存之道,少主这一时半会也难解其中深意,日后你自会明白,今日夜色已深,微臣先行告辞,少主此番回堡,只怕也是不太平,需谨慎小心。”
说罢,他招呼着等在外头的车夫,马车很快消失在了夜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