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对此事放下心来,男人嘛,有一就有二,况且四皇子年轻气盛,瞧着司膳羞涩的模样,房事激烈点也不足为怪,所以司膳头上那口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历叔历海也没有特意的将这事回禀给安墨,只不过,小小素常常回身转头都能看到历叔或者历海算计的奸笑,以及旁边历云不明所以迷茫的眼神。一次两次,小小素还有点小心慌不定,次数多了,小小素也就宛若平常的走过,连眼睛都不斜视一分。
安墨最近有个小动作,嘴角总是噙着一分笑意,连带翘起微微的弧度,让最近见过四皇子的宫娥太监们心下增加几多的好感和喜欢。
庆王的身体经过多日的悉心调理,已经要比前几日好上太多。庆王从新上了早朝,却依然让安墨担着建国之责,此前的旨意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安墨的决策绝大多数都是合符庆王心思的,只是有一件庆王却始终没有想明白因由。边关兵马加强戒备,紧密训练,兵部官员也略微有了些变动。
庆王细细的看了看安墨奏折上的遣词用句,谨慎小心恰到好处,实在是挑不出一丝不合理处。不过,兵部到底是庆王监管最为严厉的一方,安墨行事也并没有多大出格,庆属两国本就不能长久保持友好局面,多加小心也是常理。庆王如此一想也就没了多大的异议。
对于庆安这种安排,左相等人揣摩圣意,就这样看来庆王并没有任何打算易储的心思。不过,左相更是打起精神来,小心办差。而右相这边更是沾沾得意,他们一贯是站在储君这边,四皇子此前平凡没多大才能,若是四皇子登基,他们势必成为当朝掌权者。此时四皇子渐渐显出锋芒,就是成为国君,他们也会因为护储获得富贵,是怎么算也不是亏本的事情。更何况现在?
右相等人的行事就此不免有了些许的张扬。家仆侍卫小妾亲戚不免都有些许的趾高气扬,做事也就有几分无规无矩。皇都里的百姓或多或少都有些抱怨。有些闲话,历叔对安墨说了,安墨淡淡的听着,没做任何反映。右相这些人只是保住储君,他们并不是衷心跟着安墨,安墨一向又不和右相等人打交道,自然也不能管到这事。
可是,在朝中其他人眼里,右相就和四皇子息息相关。若是有人就此上奏参安墨一本,不管庆王怎么决断,总归不会有什么好处。
浅显的只要稍稍想想就能清楚的事情,倾树阳倾季默三兄弟哪能想不清楚?不过,倾树阳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这事情。前几日,庆王将倾树阳召到皇宫,难得说了好一些话,贵妃陪在旁边。
倾树阳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庆王的意思,庆王希望自己能在年后迎娶尚书之女。倾树阳乖顺的表态,自当由陛下决定。便出了宫。
回到二皇子府第,倾树阳满面的阴霾铺天盖地而来。庆王给倾树阳定下的是礼部尚书之女乔丝语,虽说比不上左相右相千金们金贵,但也是温柔清秀一大家小姐,在各位闺秀中也是靠前者。
而庆王将乔丝语定给倾树阳,礼部无权无势,无事时空闲几分,有事时,礼部那些官员恨不得就此住在了礼部。最为让倾树阳不满的是,同时皇子妃,为什么庆王对待自己和大哥差别是如斯之大?年后大婚,岂不是连婚礼都是简单寒酸比不上倾季默一半盛大?
想到这,倾树阳的手攥紧,陛下何必偏心至此?
苏末带着青衣远远的站在楼阁上看着书房方向,此前倾树阳大步向前摔门之事,一分不差的全看在苏末的眼里。面上泛起心疼,可是很快又掩盖在平静的脸下。
“夫人,安夫人来了。”青衣上前一步,提醒道。
苏末回头,安蔷的身体单薄如纸,面上却还是红晕十足,近些日子倾树阳常到安蔷屋子离去,这让安蔷的心情就跟六月的日头灿烂晴朗。
安蔷不无得意的上前打着招呼:“苏姐姐——”
苏末面上含笑,右手拉着安蔷,“妹妹身子可是大好?”
安蔷闻言,眼里一丝的怨毒,左手无意识的覆上腰腹,怀胎到了四月,初初挺起了肚子,却在后院游玩时,被人推下湖水,九月的水冷的让安蔷像是被结成冰一样。被人救上来了,孩子也没了,当夜就产下一个成型的男孩。身子足足养了一月才好转起来,倒也瘦的不成人形。倾树阳发怒,安蔷身边的人杖毙不少。
安蔷想起自己未曾来到世上的儿子,便怨恨的看了眼苏末,她自以为儿子之所以会没了,全是后院这些女人的手笔,其中犹以苏末为首当。
对于安蔷这种没有抓住人恨上所有人的心思,苏末是摸得一清二楚。苏末笑笑,安蔷还真以为倾树阳会让庶子生在嫡子前面?那些杖毙的人里,又有几个是他二皇子府上的亲信?左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安蔷看了眼周围,带着几分嘲笑说道:“姐姐,这是想看殿下了?妹妹我有空自当劝劝殿下多上姐姐那里。”
苏末垂下眼,口气轻淡:“多谢妹妹操心,趁殿下还没有大婚,妹妹还是多陪陪殿下为好。”
安蔷眼皮一挑,转口说道“姐姐,到时我们还要对王妃多加恭谨才是。”
“自然。”苏末答道。
回到房间,苏末忍不住重重扣着茶盖,烹茶的青衣吓了一跳,低头忙煮自己的茶。
“青衣,趁着过年,我们放手一搏。”苏末阴冷的声音响起,平日里的大方温柔没有一分。
青衣顿了顿,看着烧着的炭盆,低低的答了一声。
夜半,天空上一点飞花飘然而下,今年第一场雪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