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着急,若是朕的小王爷和皇子有何不测,你们即便不愿意,朕也会了解了你们!”睿帝一声令下,殿外侍卫就冲将进来,将乳娘与阿酒反绑住架到一旁。
听闻女枢宫出事,几名御医连滚带爬地赶到殿中,就此伏跪在地上为源昭与皇子诊治,“皇上,两位小主子都是中毒症状,小皇子的症状要轻一些,用几服药便可解毒,小公子似乎身中两种毒素,尚需斟酌才能用药。”
云姜抓住御医衣袖,“太医,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会否有生命危险!”
御医也不敢断言,“这……娘娘,臣等先要商议这两种毒素的反应,再斟酌用药,此刻尚不能给娘娘准确的答复。”
睿帝看着昏迷不醒的六儿与失魂落魄的云姜,比任何人都要心疼,“两种毒物?到底是谁,竟在朕的眼皮底下如此猖獗!你们两个,将昨日的情形从实向朕交待清楚!”
阿酒未尽到看护之责,内疚不已,抽泣出声,“昨天白日,公子一直由奴婢抱着,不曾离手,因未带奶娘入宫,也未进食,直到傍晚,小公子哭闹不止,奴婢想抱他到小厨房去煮些米粥,正碰上奶娘郁氏,她喂了小公子……”
睿帝沉吟,“这么说,两个孩子都接触过的,唯有郁氏了。”
郁氏本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睿帝一声质问,她腿都软了,“皇上,奴婢……奴婢冤枉啊!”
云姜身着一袭红色贵妃袍放下孩子起身,径直走向郁氏,猛地拽起她的衣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身材丰腴的郁氏拖曳出几步远。
“你是不是冤枉的,验过才知道!”
云姜将她拖进内室,扒去其衣衫,递给她一方巾帕,“把你伺候两位主子的那两坨东西擦擦干净!”
郁氏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只能按她的吩咐做,顺从地擦过饱满之处,双手捧着巾帕,不知如何是好。
云姜嫌恶地将巾帕扔进铜盆,倒了少量滚水,云姜卸下钗环上的一根银丝探入铜盆水中,银丝渐渐发黑,云姜擒过她的手臂,将银丝置于她眼前,与瞳仁咫尺之遥,几乎要戳进她的眼睛里,“现在证据就摆在你的眼前,您谋害我儿与小皇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在宫中拿的就是奶娘的俸禄,又怎会谋害两位小主子啊!”
睿帝闻声,也赶至帘帐歪,隐约只见云姜将郁氏擒向铜盆,脑袋按进铜盆中。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再不说出实情,本宫就让人把这铜盆里的水都灌进你肚子里去!”
郁氏被吓地险些失禁,惊慌之下才疑心起一桩事,“娘娘饶命,奴婢想起来了,南贵妃宫中的大宫女采芹前日曾送了奴婢一盒羊脂膏,对皮肤有极好的镇痛愈合之效,抹了还会光洁肌肤,通体生香,奴婢哺乳小皇子,有时会被小主子咬的疼痛,昨天就用了一些,许是那药膏的缘故!”
睿帝在帘外忙命人去取药膏前来与太医验视,
云姜听到南贵妃这三个字,已无半分冷静可言。
“这个毒妇,在我怀着昭儿时,就想置我于死地,没想到到了现在,还是不肯放过我的昭儿,我这就去让她知道,谋害本宫孩儿的下场!”
她怒气冲冲地跑出殿外,睿帝阻拦不及,只好带了些人跟着随扈。
云姜盛装冲进女华宫时,南宫烟将将起身,尚在云里雾里,便被云姜当着殿中众人,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你这个毒妇!”
南宫烟霎时清醒,捂着脸从地上爬起身,“萧溶月,你一大早发什么疯!竟敢当众羞辱于我!”
她话音未落,又被云姜反手扇了一巴掌,“刚才那一巴掌不够是吗?你阴狠设计毒害我儿与小皇子,仅仅只是羞辱你怎么够,本宫要杀了你这个阴毒妇人!”
南宫烟一头雾水,“我谋害你儿子和皇子,萧溶月你是疯了吗,竟这样构陷本宫!”
云姜上前就扼住她的咽喉,将她按在雕花廊柱之上,“到现在你还要狡辩,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云姜侧身指向不远处的采芹,“你过来,将你前日所做的好事,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采芹起的极早,心中既有数,又听到了一些女枢宫的风声,没有半句辩驳,近前就全盘招了。
“是,是奴婢做的,掺了药物的羊脂膏,是我给郁奶娘的,此事与南贵妃娘娘无关,她毫不知情。”
南宫烟听到她的证供,霎时如坠深渊,“是你,采芹,你好糊涂,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害苦了本宫!”
“韩氏未进宫前,皇上罪宠爱的就是娘娘,可她一进宫,皇上再难驾幸,娘娘的伤心难过,奴婢都看在眼里,奴婢又怎能坐视不理。”
云姜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就不要再演戏了,她是你宫中之人,若没有你的默许,她如何敢做这样大逆不道之事,南宫烟,我今日就要了你的命,让你知道, 本宫和本宫的孩子绝非任人欺凌,不会还手之人!”
南宫烟被狠狠摔向妆台之上,腰腹被剧烈撞击,咽喉也被韩云姜紧紧扼住,手脚再使不上力,几乎窒息。
“皇上驾到!”
外间内侍的一声通报,使她看到一丝生机,拼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云姜,冲向殿外死死抱住睿帝袍角。
“臣妾冤枉,皇上救我!”
一夜夫妻百日恩,睿帝与她早前也算有些情意在,此刻也没有坐视不理,“阿姜,等事情查清楚再处置也不迟,你先不要意气用事,南贵妃生性纯良,许是遭人构陷。”
云姜怒意昭昭,“李衍,她害我昭儿,她的女婢都已经招了,你竟还要回护她?”
南宫烟忙辩解道,“是采芹一人所为,方才她都说了,与臣妾无关,可是韩贵妃姐姐还是要动手杀臣妾,皇上若再晚来一步,臣妾恐怕就见不到皇上了,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李衍,你相信她说的话,都不相
信我吗?”
睿帝深邃的眸子看向自己脚下的女人,南宫烟眼含秋水,楚楚动人,“皇上,臣妾有何理由要谋害皇子与小公子,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臣妾即便不顾及自己,难道会不顾及母家吗?”
云姜终于难以再忍下去,“你的母家?呵,你一介孤女招摇撞骗,何来什么母家!你根本就不是国相南翎之女!早在你入宫之前,早已与我势同水火!”
南宫烟脸色霎变,“皇上,姐姐想是因小公子之事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臣妾是南家庶出之女,南家上下皆可作证,又怎会与姐姐结下什么仇怨呢。”
面前对峙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最宠的,一个是他最爱的,睿帝一时踌躇难断,加之云姜这些日子来常有疯狂之举,以致他对云姜之言也无法全信。
正当此时,李进忠匆匆来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御医已经找到为小公子解毒之法了,用药后小公子当可醒来。”
睿帝闻言,心中已有决断,“阿姜,随朕回去看看六儿吧。”
云姜一双眼睛盯着南宫烟,宫中像她这样与自己有怨的阴毒之人一日不除,不论是自己的孩子,还是源氏湘所生的嫡子,都会一直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而 睿帝此刻似乎还对她有些情分,即便说出南宫烟在源阀府中的那些事,睿帝也不一定会对她下杀心。
她想,为了孩子,此次即便不取了这个女人的命去,也必得将她压制下去,不再踏足宫闱为恶。
“我的孩子显些送命,难道皇上想就这么算了吗?”
睿帝近前安抚,“阿姜,婢女采芹已招认此事是她一人所为,与南贵妃无关,此事朕会放在心上,等细查过后,再论罪也不迟。”
云姜指向南宫烟,“皇上真的相信一个婢女若无人指使,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加害皇子与我的孩子吗?此女一日在臣妾眼前,臣妾与孩儿就一日无法在宫中安眠。皇上若不处置了此女,臣妾也不法在宫中待下去了。”
“阿姜……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为难朕。”
云姜收敛了怨怼神色,走近李衍身边,双手挽上他的臂弯,眼露凄婉,稍稍软了声气,“衍哥哥,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
一声衍哥哥,睿帝心头恰似流进了一股暖流,暖到骨头里都有了难以言喻的酥麻之感。
“对你的承诺,朕当然记得。”他迷离地看着云姜,愣了片刻,没有半分犹豫地,“来人!脱去她的贵妃袍,传朕旨意,贵妃南氏,驭下不严,纵容贴身婢女毒害皇子,秽乱宫闱,即日起,谪降一级,禁足女华宫,非诏不得出!”
“皇上……”
南宫烟伏地领旨,一脸不甘的恨意地睨向韩云姜,云姜立于睿帝身侧,眼神挑衅地看着她,似乎在说。
看到了吗,只要我稍稍勾勾手,你的东西就成了我的,对你弃如敝履,你若再敢妄动,本宫必叫你生不如死,在这冷清宫苑里,守着活寡一辈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