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越皱眉,要看什么什么没有,这事儿不就透着蹊跷么?
他还待张口再问,一旁站着的印舒桐却把他拉到身后去,然后对着住持赔笑道:“住持啊,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了,谢谢你的照顾啊,我们现在没事了,你去忙吧。”
“阿弥陀佛,”住持口宣佛号,和善一笑,“那老衲就自去了,施主请随意,若有事,再叫老衲不迟啊!”
“呵呵呵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住持转身刚走,印舒桐便转身对着长孙无越道,“你做什么?查人家户籍啊?他挂不挂匾额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
她就不相信,一次遇到假的茶摊子,二次还能遇到假和尚?
长孙无越望着她,微微沉下眉眼:“不可不防患于——”未然……
“师傅师傅!住持住持!不好了!山门前来了好多狼啊!”
几个小沙弥略似慌张的跑了过来,围着住持就有些着急,住持还未走远,那出家人特有的看淡世事的淡然声音便传了过来。
“狼?无妨无妨,想来是这春日正午热了,饿了,给它们些斋饭吃,一口清水喝就是了,咱们这儿不开荤,想必狼施主也不会介意的。”
天目山除了闹山贼,没闹过狼呀?住持虽有不解,但是还是和眉善目的笑道。
小沙弥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害怕的神态:“师傅……那几个狼很可怕的,我不去。”
长孙无越微微挑了眉头,这个住持倒是很有意思的,虽比不上从前释迦牟尼佛祖割肉喂鹰的胆魄和气概,可能想到狼同人一样,会渴会饿,可见这住持慈悲心修的还是不错的,等等,狼?
心念一动,他扯唇:“还是我去吧。”
“我去我去!”
淡然的男声之中,夹杂着雀跃的女声。
长孙无越回眸一看,就见印舒桐一脸的跃然,当下浅浅一笑,对着住持道:“我们行走江湖,不怕这些狼,既然这位小师傅不敢去,那我夫妇二人就替小师傅走一趟吧。”
那住持自然没得说的,微微一笑,便走了,仿若世间万物,早已不存于心,那小沙弥倒是感恩不尽,要是这两位施主不帮忙的话,他就得去了,虽说佛门以慈悲为怀,可是狼是会吃人的呀,他到底还是很害怕的,如今不用他走一趟了,旁人代他去做,他自然感激,也就忙前忙后的给准备了一大钵的斋饭,还有一大碗清水,哆嗦道:“山门前好像有七八只狼,比一般的狼大多了,样子很凶,我没敢细看,二位都是好心的施主,可千万要小心呀,这事儿本是我去做的,可是我……”
长孙无越听他这话,心中便有底了,微微一笑,没让小沙弥继续说完,实际上,这个小沙弥又愧疚又害怕:“不必担心,狼伤不了我们的,小师傅若是害怕,不必跟着去的,只放我夫妇二人前去就好。”
打发走了小沙弥,印舒桐端着斋饭和清水,见魅煞等人都在禅房里忙活还未出来,她便对着长孙无越眨眨眼,笑道:“走吧,我们去看狼呀!”
哪儿热闹,有事发生,她就爱往哪儿凑。
长孙无越知道她的性子,施施然勾唇一笑,便往山门走去,他倒不是纯粹去看热闹的,对于那几只所谓的大狼,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如今前去,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他心中的想法罢了。
印舒桐倒是雀跃激动,跑到山门前去,她一手端着斋饭,一手端着清水,如花一般绽开的裙摆在寺中透着青苔的地砖上逶迤而过,头顶上细碎的阳光顺着繁茂枝叶的缝隙透了下来,正午过后的春日正是意懒人乏的时候,却虽是安逸,她一眼的跃然,唇角带着笑,脸蛋红扑扑的,身姿曼妙,跟在后头走的长孙无越忽而眯了眼,脚步一顿,轻唤出了声。
“桐儿。”
印舒桐正高兴呢,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脚步一顿,裙摆一扬复又垂了下来,站定,转眸扬眉看着他:“怎么啦?”
长孙无越看着几步之外的她,凝着她的眸光又幽深了许多,转眼,两个人在一起都三个多月了,她比初见时要好看了许多,当初初见时,穿着一身暗色的据说是他们常穿的迷/彩服,遮了一身的风华。
如今穿着女子嫩色的裙裳,才是好看,瞧来瞧去,她还是穿嫩黄色的裙裳好看,在这春日的阳光里,倒像是一直翩跹的蝴蝶。
印舒桐这会儿纳闷,他叫了她,却又不说什么事,就这么瞧着她:“你叫我做什么——唔——”
话未说完,长孙无越便紧走几步,欺上身来吻住她的唇瓣,轻舔她的唇瓣,舌头灵巧的探了进去,几番嬉戏,故意挑的她气喘吁吁的,手一动,碗中的清水都溢了出来。
“够了……够了……别亲了,再亲下去……碗都拿不住了……”
印舒桐说真的,手腕子发软,真要拿不住了。
长孙无越放开了她,低头望着她笑,声音低低的:“你今日,真好看,我都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啊……
印舒桐脸一红,硬是把下意识的疑问咽了回去,耳朵被他亲的有些发烫,嘴角的笑意却兜也兜不住了,最后干脆不忍着了,直接咧嘴笑起来。
“这儿是佛门清修重地,你忍不住也得忍着,”她轻声一笑,朝着不远处的山门努努嘴,娇声道,“我手里拿着东西,你去把门打开,好不好?”
“嗯。”长孙无越欣然一笑,长腿一迈,就越过她,往山门走去。
印舒桐嘴角吟笑,跟着他身后,方才的轻吻,还让她的心在云端荡漾,那样的赞扬,也让她的心如坠云端,飘乎乎的高兴,凝在他身上的眸中,满满的都是爱意和笑意,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呀,忽然就有一种热恋的感觉。
长孙无越自然能感觉到她炽热的眸光,墨黑的眸中满含笑意,修长的手打开了木门的门闩,却没有拉开,只是顿在那里,回身眸光盈盈的望着她:“看那住持方才的讶色,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天目山许是没有狼群出没的,怎么好端端的,我们一来,便有狼了?还是七八只。”
他笑的*,所说的话却是这般的……正经。
印舒桐心弦一动,想起西岭山上攻击他们的狼群,那时是厉蝶衣控制的狼群,可是厉蝶衣已死,那些狼群也都被驱散了,按说长孙无越有狼牙在手,它们难道还要不知死活的还寻仇吗?
或者说,现在山门外的那群狼,不是原本的那些狼?
心念一动,她抬眸望着他:“你的意思,这外头的狼,是冲着我们来的?”
长孙无越一笑,顺手拉开了木门:“这个还不确定,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他只是提醒她,并没有说一定就是的。
二人出得寺院,到山门台阶前来一看,外头倒是比寺院中热了一些,虽也有些郁郁葱葱的大树遮阴,但是到底不如寺中舒服,一眼望出去,放眼尽皆是山路蜿蜒而上,视野开阔,风景倒也是意外的好。
只是二人此刻却无心欣赏风景,寺院山门前的空地上,或坐或卧,趴着好几头大狼,见有人从寺中/出来,全都立了起来,瞪着狼眼看着二人,印舒桐端着斋饭和清水,定睛一看,到底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为首的一匹狼模样倒是眼熟的很,见二人出来,它便立了起来,望着两个人呼呼喘气,还不时的发出低低的鸣叫,也不知是何意,但赫然就是当初在西岭雪山攻击他们的那一群狼。
“这可真是山水有相逢,”印舒桐啧啧一叹,“又跟故人见面了。”
哦,不对,应该是故狼。
眼前的这群狼,就是银灰母狼带领的那一群,他们跟它,倒是有解不开的冤仇纠葛。
她一眼望向长孙无越:“你不是说这群狼给驱散了么?你不是让人把它们送回去了么?怎么又来了这里?还咬着我们不放了,要寻仇啊?”
长孙无越还未说话,那银灰母狼忽而低低的鸣叫一声,后腿臀部撅起,用力一蹬,就这么朝着长孙无越扑了过来!
印舒桐一愣,压根还未反应过来,旁边那些草丛花丛树丛的后头,却跳出五六个黑衣人,提着长剑就飞身掠了过来,提剑就对着他们杀上来!
是袭杀!暗地里的那拨人动手了!
印舒桐脑中只来得及掠过这一个念头,她随手把/斋饭和清水扔了出去,抬手就把随身的匕首抽了出来,要杀就杀,谁怕谁啊!
狼跟人,一个不留!
可她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就看见那边的几条灰狼,忽而一跃而起,一只狼咬住一个人,獠牙咬破黑衣人的脖颈,然后狠狠的撕扯,七八只狼冲上来用獠牙把五六个黑衣人狠狠的撕碎了!一地的残肢断臂,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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