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煞的声音太大,惊得剩下几个人都围了过来:“老大,没事儿吧?”
好好的,怎么吐了……
魅煞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想起天目山下的事儿恶心着自己了呢?因此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混过去了。
其实在这丛林之中,纵使他们武功高强,但是耐不住都是平凡人,都是会难受的,说起来,从开始到现在,每个人看着都挺狼狈的,只有长孙无越看着还好好的,所以魅煞这会儿难受的吐了,也没人笑话他,其实大家都不怎么好受。
那边的长孙无越和印舒桐听到了魅煞的动静,忙赶了过来,他们还以为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过来一问才知道是这样,长孙无越给魅煞吃了一颗药丸,魅煞的脸色总算是好些了,长孙无越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莫测的眸光最后停在印舒桐身上,话却是对着众人说的。
“还有一会儿就到了,再忍忍。”
众人只得收拾心情再跟着长孙无越走,丛林越往里走,越是昏暗,明明外头是大太阳的,这里头的树木草木没人打扰长的欢快,如今遮天蔽日的只让人觉得像是到了黄昏,而且越往里走,越是闷热,可那气氛,却让人不自禁的在心里产生了一丝凉意,这地方,除了他们,只怕连个鬼都没有。
这里只有魅煞跟着长孙无越来过,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来,因此魅煞就跑到前头领路去了,而银歌这会儿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了,从刚才发生那件事之后,长孙无越就一直牵着印舒桐的手,牵着她慢慢的走,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管结果如何,他总是要试一试的。
“这一段走过去之后,就会有个开阔地,不过那里有师父布下的机关,不过不是用来防人的,而是用来防猛兽的,这种地方,只怕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一个人,猛兽倒是很多,过了开阔地的那条小河,就到了师父住的地方了,师父住的地方休整过,比这里好得多,咱们快些走,好歹还能赶上午饭的时候。”
印舒桐一路走过来,倒是看到过不少小动物,受了惊的鹿呀,蛇呀之类的东西,但凡丛林里该有的,一样也没有落下,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小动物,许是因为丛林里长期见不到人的关系,这些动物见了人也不怕,都站在那儿瞅着,很是好奇。
“这里为什么没有猎人来打猎?”古时候没那么多禁忌,偷猎不是犯法的,猎人进山打猎也只是为了贴补家用,就算再多,那生态平很还是可以保持的,不像现代人这么利欲熏心这么猖狂。
长孙无越一笑,答道:“师父喜欢清静,要是人来的多了,他也不大高兴,你还记得么?西岭山几年前不也是传说闹了狼,导致山脚下的镇子里的人家都搬走了么?其实那只是厉蝶衣不想让人进山发现她罢了,狼群由她控制,自然散布谣言是最好的法子了!师父就是,说这丛林里有毒人的瘴气,一来就会死,自然也有不怕死的人进来,都给师父暗地里捉弄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来了,这林子也就清净了。”
印舒桐想起他们一众人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人都用一种惊异但又了然的眼神看着他们,当时她还不懂,现在听了长孙无越的话算是知道了缘由,想必在那些人眼里,他们是必死无疑了吧……
大概又走了一刻钟,果然看见了一条小河,一众人跨过去,再往里走,果然就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而且一概毒虫猛兽都没有,看着路边的木栅栏,印舒桐真有一种到了奇幻农庄园的感觉。
“这里周围的土里,都被师父洒了很多药粉的,一般的毒虫猛兽害怕这种药粉的气味,是不敢过来的,不过这种药粉对人是无害的。”
到了地方,长孙无越脸上的笑容明显加深了许多,他的话音刚落,众人一个拐角,就看见面前出现粗壮的大树,或许这棵大树已经不能用粗壮来形容了,虬曲错节的树干几乎要三四十人才能合抱起来,而这大树之上,便是一间隐蔽的小木屋,掩映在茂密的树叶之中,印舒桐倒是很喜欢这儿的清幽,原来长孙无越的师父还是个怡情养性的人,树屋,繁花,流水,阳光,清新,看这里的样子,想象中这个白鹿青涯应该是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众人都在欣赏这里的自然风光,唯有长孙无越的眸光落在虬曲的大树旁那半人高的青石之上,眉眼含笑,唤了一声:“师父!”
他这一声喊,把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青石之上,就见那青石上面,坐着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老者,只是背对着他们的方向,看不出样貌和个头,只是长孙无越这么一喊,那老者的身子一震,立时就从青石上跳了下来,声音带着老头子特有的深沉沙哑,但是雀跃的声音透露着这老者中气十足。
“哈哈哈!好徒儿!师父就知道好徒儿会来看为师的!可想死为师了!”
那老者一跳下来,印舒桐便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那老者一下子跳了一丈远,而是因为那老者是如此的瘦小和矮小,窜到长孙无越身前,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大笑,那老者的个头竟然还没有她高!
长孙无越见师父这么兴奋,他自然也是高兴的很,虽说有好几年未见白鹿青涯了,但是:“师父,你还是老样子!”
见到了白鹿青涯,长孙无越的心也就稍稍安定了一些,这一路跋山涉水的,真是不容易。
大概是印舒桐的眸光太过惊异,又站在长孙无越身边,白鹿青涯在激动完了之后,首先就看见了她,当下挑了挑细长花白的眉毛,小眼睛转了转,精光熠熠,对着长孙无越似笑非笑道:“我说呢,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徒儿你是有事相求吧?当年学成归去,你可是连头也没回的,为师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这里来了呢!这才时隔几年啊,你就来了,怎么,找了个新女人?啧啧啧,不痴情了?把你心心念念的花桐姑娘给忘啦?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
白鹿青涯说到愤怒处,兴之所至,竟狠狠的打了长孙无越一拳,后头的人除了魅煞,都看呆了,只有魅煞心下一声叹息,这是爷跟白鹿先生相处的模式,白鹿先生是性情中人,爷学艺的那一年,也实在是……不容易。
这一拳打的,印舒桐站在旁边都听见闷响声了,见长孙无越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她眨眨眼,总感觉这个白鹿青涯对她不大喜欢,而且他的话也太自以为是了,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忍着没有发作,乖巧笑道:“白鹿先生,你好,其实你是误会了,我们其实是——”
“你别说啦!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你知道他什么事儿呀!”白鹿青涯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印舒桐的话,有些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望着长孙无越嘎嘎怪笑道,“你当初跟为师怎么说的?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他是生气,见到长孙无越先是高兴,之后是生气,生气他五年不回来看自己,可是他的性格不允许自己说这心事说出来,所以逮着谁就迁怒谁,印舒桐不知道这一点,见白鹿青涯凶她,那凶残的模样竟让她心中莫名发怵,若是旁人她早就顶撞回去了,可是这老者人不可貌相,看着深不可测,又是长孙无越的师父,她怎能得罪他?
因此只得讪讪收了声,手心里出了些微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这白鹿青涯的心结别人不知道,长孙无越还能不知道么?
他越是凶,说明他心里越高兴,而且表面上凶,其实都是虚张声势罢了,他这一辈子就教了自己一个徒弟,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迁怒他人,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还有不甘心罢了。
这个老头子,几年不见,性子越发刁钻古怪了……
长孙无越对着印舒桐安抚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才含笑望着白鹿青涯道:“师父,我不回来,是因为忙啊,你也知道,朝中事多,我又不是个闲人,再者,”他闲闲一笑,“我哪里不听师父的话了呢?当初走的时候,不是师父嘱咐,说没事儿就别回来么,免得打扰您老人家清修?我这是谨遵师父教诲啊,哪里忘恩负义了?”
“你!哼!”白鹿青涯显然被这几句话气的不轻,神色复杂的看了长孙无越一眼,提起纵身又跳回了那青石之上,盘腿坐下来,背对着他们生闷气去了。
印舒桐在一旁看的暗暗咋舌,这小老头的脾气也太孩子气,太古怪了些吧?她当初以为张瞎子已经是个奇葩了,原来这襄西丛林里头还藏着一个奇葩,难道他们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老头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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