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八岁那年她和哥哥被绑架,妈妈过来救她们,又梦到仓库着火了,她和哥哥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救出火场,可是,妈妈却永远埋在了仓库里……
然后,她又梦到了冷斯夜,龙少司……那些和她所有接触过的人和事像电影一样在梦里回放着。
最后梦境在她遇到权枭九的那天,她朝他扑过去的瞬间,戛然而止。
她被人轻轻地摇醒,艾薇尔一个激灵,蓦然惊醒。
望着摇醒她的人,她惊喜地脱口而出:“他醒了?”
雷恩摇摇头,“不是,你发烧了,已经睡了两天了,护士说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啊?发烧两天?
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她的身体状况,而是权枭九。
“他还没有醒来吗?”
“嗯,没有。”
艾薇尔有些惊怕,想到龙少司当时的情况,心不由一抖,“怎么过去两天了,他还没醒来?医生就没说什么?”
雷恩劝她:“别激动,医生说是正常现象,他伤得太严重,哪能那么快醒过来。倒是你,两天没吃东西,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想吃,没胃口。”只要他没醒来,她怎么还能有胃口吃饭?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狼已经出去买粥了。艾薇尔小姐,就算吃不下也得吃,难道你想他醒来看到一个病怏怏的你?”
艾薇尔默不作声,撑着双手就想下床。
“你想去哪儿?”雷恩连忙扶住她,“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反正就在隔壁,只有几步的路,不是?”
实在拿她没办法,雷恩只好扶她下床,跟着她来到了隔壁ICU病房外面。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依旧很苍白,他的周身摆满了监护仪、呼吸机、麻醉机、心电图机、脑电图机……挨挨挤挤,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了阴影之中。
她看了很久,直到护士过来,催促她赶紧挂点滴,她才回到了隔壁病房。
一天一天过去,她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可是权枭九依旧没有醒过来,她等得心焦不安,惊恐万状。
直到第五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医生,为什么他还没醒过来?你们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医生回答:“病人伤势很严重,需要一个过渡期,他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会有事。”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回道:“这两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检查完,他写下了病例,转过脸来又对她说,表情严肃,“艾薇尔小姐,你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好,难道你想一辈子打营养针?”
见她一直看病床上的男人,医生叹气,“艾薇尔小姐,你不用担心他,他会醒过来的。”
“真的?”
“真的,我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听他这么一说,艾薇尔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算坐在病房里面等他醒过来。
医生见她那么固执,劝不动也没办法,和几个护士一起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五天,外
面发生的事,她一无所知,她和冷斯夜婚期延后,外面可能天翻地覆,王室可能轩然大波。
可是,这些她都管不着了。
现在,只要权枭九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身上暖融融的。艾薇尔坐在陪护椅上,看了一眼外面天空低下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因为身体的虚弱,所以有点昏昏欲睡。
就在她半寐半醒之间,她忽然感觉脸颊痒痒的,似乎有发丝轻轻掠过。
她微睁开眼,眨了眨,却发现权枭九正用手在抚摸她的头发,温柔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她。
艾薇尔又惊又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浓重的沙哑,泪水决堤了:“你醒了!大叔……大叔……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她松手,正要起身,男人却勾住了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拿开了氧气罩,嘶哑着嗓音安抚她:“对不起,薇薇,对不起,让你受惊吓了。”
“你别说话,我去叫医生。”
看到病房里的动静,大狼惊喜万分地冲进了病房,热泪盈眶:“老大,你可算醒过来了!我去叫吧,嫂子你在这里陪着老大。”
说罢,他急哄哄地奔出了病房。
很快,医生过来了,给他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叮嘱了各项注意事项,艾薇尔一边点头,一边记着。
医生出去了,大狼也跟着出去,顺带体贴地关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久违的温馨,久违的相视,一切的一切,让艾薇尔激动得无法自持,双手紧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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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混蛋,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他终于能好好的了。
大悲之后大喜,她的泪水像那决了堤的河坝,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眼睛在疯狂地飙泪。
艾薇尔吸着鼻子,又哭又笑的,好一会儿她才伸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脸,目光来回扫视着:“大叔,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别哭。”低哑着嗓子,权枭九有些哽咽,“以后我们好好的。”
“嗯,好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可是,能不哭么?
这是喜极而泣,她哭得没法停下来,哭得没法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
男人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擦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温柔的。
这一刻,权枭九心里像被丝线缠绕住似的,缠得密不透风,缠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看着眼前一直默默流泪,对他流露出动容情绪的女人,他觉得哪怕他就这么挂了,也很值得。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概是因为手术后的身体虚弱,权枭九除了短暂醒过来几次,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
基本上,他只要一睁眼,就轻轻喊她一声。
然后,她握着他的手,用无比温柔的笑容望着他:“我在,你再睡会儿。”
“嗯。”
然后,他再次闭上眼睛睡觉。
一连过了两天,权枭九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这几天,冷斯夜和父亲就没再派人来过,她也把所有其他的事都抛在了一边儿,细心地照料他。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艾薇尔
就是典型了。别瞧着她这几天一直待在医院里,生活条件差了点儿,可那精神头可比以前好多了。
艾薇尔伸手拿了一个苹果,慢慢地削掉皮,然后切成了丁,递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吃吧,你要补充能量。”
权枭九皱眉,神情很别扭,“我不吃这个。”
“为什么?”这男人怎么忽然别扭了呢?
“老子是男人!”
这和吃苹果有什么关系?
艾薇尔无语地看他,“喂,你不要闹了啦!男人就不能吃苹果了?你什么论调啊!乖,听话,给我吃!”
“……”
男人眸色沉了,死活都不肯去接她手里盛满切成苹果丁的碗。
看他那副黑沉沉的模样儿,艾薇尔柔腻腻地笑了一下,语气又多软就有多软,“大叔,你不是说都听我的?现在想反悔?”
“嗯,我要吃那个。”权枭九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没削皮儿的苹果。
她终于明白了!
靠!吃个苹果都那么闷骚!有必要么!
终于没忍住,她吃吃地笑着:“大闷骚!不过,你不吃也得吃,要不然这几天我不陪你了!”
“找抽是不是?”权枭九竖着眉头。
“吃不吃?嗯?”那一声嗯,满含深意。
“……”
无奈!
最后,九爷还是乖乖地吃起了苹果丁。
大狼一进门,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了一声大笑。
谁能想到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兵王,一个钢筋打造的大老爷们儿,做起了娘们儿才干的事儿,居然用叉子吃苹果丁!
真是史上第一奇观!
眸色一暗,权枭九冷眸睨着他,“很好笑?”
大笑声戛然而止,大狼生生忍住笑声:“不好笑吗?”
“好啦,他是病人,别气他了。”
艾薇尔接过他手里的食盒,一一打开,然后拿起勺子,慢慢地舀了一勺汤,递过去:“饭前先喝汤,来,张嘴……”
权枭九拧紧了眉,很不配合:“我自己吃。”
“你肯定是这个医院最别扭的病人,你手臂上有伤,不能拿重物,乖,张嘴!”
可碗和勺子是重物吗!
九爷面色沉沉:“我不是废物!”
像哄小孩一样,艾薇尔柔声安慰:“是是是,你不是废物,可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伤,和废物没区别啊!”
伤他男人自尊了!
权枭九抿紧了唇,目光灼灼地盯着欠揍的小女人,最后忍着怒气,咬牙说了一句:“是不是废物,老子晚上证明给你看!”
啊?
艾薇尔愣了一下,下一秒,顿时满面通红。
这男人,什么时候说话百无禁忌了?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能这么……
丫的!大野狼一只!
大狼看他们两人打情骂俏,悄然退出了病房。
“坐过来一点。”权枭九蹙了蹙眉。
艾薇尔依言坐过去了一点儿,男人忽然伸手,就将她拽了个满怀!
“啊!”汤洒地上了!
“别管汤了。”男人满脸都写着大色狼瞧到了小猎物一般的饥饿感,低下头,嘴唇就往她脸上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