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郑旦之死

宫里所有的妃子都在嫉妒西施。她们有的一年都见不到大王一面,她们以为西施把大王缠住,不肯分与她们。这也难怪,谁让西施别院另住呢。而且,夫差除了议事,阅兵,其他时间确实都是在她那里度过的。

她的舞蹈越发练的精了。借鉴于踢踏舞,她发现脚穿木屐也能跳出相似的效果。夫差忙了一天回来,就喜欢看她跳一段舞,喝一壶酒,再让她给按摩按摩,很有点小夫妻过日子的意思。西西给他跳木屐舞的时候夫差果然神情大悦,连说好,好。还煞有介事地扭了几下。

最近夫差常常头一挨枕头便呼呼大睡,西西不问心里也明白,他是真的不听劝告,准备伐齐了。历史是不可逆转的,西西看着也是爱莫能助。只好尽力让他过的快乐一些。

谁知夫差的想法和她的竟然一样。自从遇到她后,其他的女人他就看不到眼里了。除了争霸,他满心想的就是如何让西施高兴,让她过的快乐。人的一生太短了,他这辈子能不能做中原霸主是个未知数,但是让心爱的女人快乐是他眼前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他只要想到就会马上去做。

西西跳木屐舞,他马上想到,如果地面下是空的,那声音会更响,更好听。所以第二天,他就命人挖了一条深沟,沟里排放上大瓮,再在瓮上铺上木板。他试了试,效果果然好,这才让人去请西施。西西快乐地在上面跳,尤显身材窈窕,长袖善舞,夫差更爱她三分。

这一天,他们俩刚吃过早饭,夫差正准备去大殿的时候。国夫人宫里的贴身侍女来了,她施礼禀告说:“禀大王今天是国夫人的生日,国夫人希望大王晚上能来赴宴席。”夫差犹豫地看着西西,西西忙点头。“好,告诉她晚上一定到。”“谢大王。”宫女走了。夫差拥住西西:“你不会怪我吧?”西西摇摇头。她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为什么要与他人分享一个男人呢?

晚上夫差去了。国夫人宫里布置一新,那种若隐若现的香更加的沁人心脾。她显然郑重地化了妆,可惜,此时的夫差眼里根本看不到了。她竭力地劝着夫差喝酒,又要给他跳舞。夫差想起西施的舞蹈,连忙赞同。国夫人跳起来,客观地说,她的舞蹈非常有力量,很让人精神振奋,可与西施相比,就不大有吸引力。所谓黄山归来不看山。

舞了一段,国夫人看出大王的心思没在她身上,心里很不痛快,更加记恨西施,但她并没表现出来。她撒娇地趴在夫差肩上:“大王,您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啊?”“哦”,夫差顿住,他竟然把这个给忘了。不由歉疚,“明天我再给爱妃补上。”“大王坏,大王坏,眼里只有西施妹妹一人!”她更加地娇嗔。“大王想不起我,我却日夜想着大王,今天,我有礼物送与大王。”说完她拍拍手。一个脸上蒙纱的女子出现了,恍若西施。只见她翩翩起舞,虽不比西施,却也堪称美艳。夫差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国夫人等悄然而退。

这是什么香呢?夫差恍惚起来,看见西施向他招手,他站起来,走向她,拉着她走向卧室。又是一夜缠绵,他好像好久都没有如此卖力了。第二天醒来,身边却什么人也没有。他揉揉眼睛,的确不是在馆娃宫。正在这时,国夫人进来了。“大王昨晚好睡?”“爱妃说哪里话,我正要问你,你为何没在我的身边?”“大王,您能来,贱妾很高兴,就起的早。”夫差虽然一肚子疑问,也只好咽了回去。

寒来暑往,转眼几个月过去。这一天西西正在研习刚刚想出的曲子,突然郑旦的贴身宫女阿兰急匆匆地跑来。“西施夫人,您赶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快不行了!”“什么?!”西西大惊。这段日子郑旦没来这儿,她也没去,怎么会想到就不行了呢。她和紫玉赶紧跟着赶到郑旦的住处。

只见郑旦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听到有人进去,微微睁开眼睛,见是西施,眼泪就流出来了。“妹妹”,她微弱地叫道,“妹妹......我恐怕要不行了,临走之前能见你一面,也是我们姐妹的缘分了。”西西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已经没有多少血色。西西的心更难受,都怪自己要研习什么舞蹈啊,光顾过自己的日子,把她给忽略了。姐姐......

“为何会这样啊?”“妹妹,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阿兰在一旁说:“西施夫人,国夫人过生日那天再三恳求我家小姐去跳舞助兴,推脱不掉,只好去了。谁知就被用了药,献给了夫差大王。第二天小姐发现,羞愤难当,哭着跑了回来。谁知竟然怀了身孕,她不愿意给仇人生孩子,就吃了堕胎药,就,就这个样子了。”

“啊,姐姐......”西西掉泪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许,面对郑旦,她该感到惭愧,可是,如果你爱上了呢?“妹妹,我走了,就全靠你了,记住,一定要让咱们的父老乡亲过上安宁的生活啊......”郑旦说完,眼盯着西西,她眼里的光渐渐散去,头一歪,手滑落,一缕芳魂竟然就这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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