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骄奢淫逸吗?”安小柚嘴一撇。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顿饭吃掉一部车,你知不知可以捐一个希望小学了。我要做一个会精打细算的贤妻良母。”
席战:“……”
这话居然是从骄奢跋扈的安小柚嘴里说出来的,她是被人换了芯子吗?
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安小柚,那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随便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当然,他不知道安小柚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此刻她的脑海里大部分都是穿越前的记忆,父母双亡后,她便孤苦无依,即便后来被养父母收养,也是勤工俭学,一路打拼才在演员道路上有了一点起色。
所以她吃过苦,过不了太过奢靡的生活。
生活挥霍无度,她觉得是一种罪过。
毕竟,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
“那你想吃什么?”他有些好奇。
“路边摊吧。”她想了想,只想到了这个。
“路边摊不卫生吧。”
“没事,我肠胃好。你呢?”
“我当然没问题,再艰苦的环境都待过。”呵,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还会怕拉肚子?
两人找了一个风小一点的路边摊。
“老板,上啤酒,烤串。”
安小柚兴致很高,“我忽然想起了一句久违的话——生活除了诗和远方,还有啤酒和撸串。”
“好美的感悟。”
席战称赞着,笑容浮起的俊脸看起来更加有生活的味道。
真的从未有过这样的轻松惬意!
几杯啤酒就着烤串下肚,安小柚的话题就像泄洪一样止不住了。
“战战,我跟你说一件事啊,那会儿刚上预初的时候,就在校园北门有个叫沁园的地方,有一次我撞见几个小流氓在摸一个小姐姐,就以为是他们在欺负她,当时大喊一声抓流氓啊,结果他们几个全部过来,痛殴了我一顿……”
安小柚想起以前的校园生活,侃侃而谈,全然忘了那些内容跟这个世界完全不符。
席战狐疑的眉毛蹙起,她上预初那会儿他正好上高三,因为是九年制一体的学校,所以初高中都在一块儿的,那时候他每天都接送安小柚,两点一线地跑……哪来的沁园?
所以安小柚,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安小柚吗?
安小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啤酒越喝越上头,越上头就越喝,胡话也越说越起劲。
“校园北门那里,有个婆婆摆摊做烧饼的,还记得吗?”席战故意胡说套她的话。
“啊,对啊对啊,那味道可好吃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席战冷冷笑着,是吗?校园北门根本就不开放,那儿也没有什么做烧饼的婆婆……
郝重坐在不远处的车里,原地待命候着。
看着一个亿万富豪跟一个亿万富婆坐在街头小摊上喝啤酒,吃烤串,谈笑风生,这画面好诡异……不,其实是好美!
清新而朴实,随性而幸福。
看起来真是心有灵犀的一对啊!
不过他知道这中间掺杂着假象,要是嫂子醒来也是这幅模样那该多好……
埃,之前嫂子说,我在看着老大和她幸福恩爱做吃瓜群众时最幸福,看来还真是呢。
可惜,就算嫂子醒来也与老大这般恩爱,老大的老毛病一旦犯了……呸呸,老天保佑!
夜凉如水,安小柚醉了。
两颊绯红,好看得让人情不自禁想咬上一口。
席战背起她,踩着月光,经过一盏又一盏昏黄的路灯。
一路上,安小柚不停地说胡话,但不经意间吐露的都是真话。
“战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呵呵呵……”
她傻笑一声,醉醺醺地继续说:
“我一直都爱着一个男生,很爱很爱,为了让他找到我,我努力让自己站到了最光亮的地方,我满心以为,有一天他会冲上舞台来给我献花,或者在我微博底下留言,告诉我他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兵哥哥,那我就会抛弃舞台,与我的兵哥哥一起环游世界……”
席战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安家妹子,你确定不是在背台词?”
在他的认知里,她喜欢过很多明星,也喜欢过自己,但不可能会爱上一个籍籍无名当兵的。
“不是剧本台词,你不懂啦,那个兵哥哥救过我。”
“难道是英雄救美?”
“不是你想的那种烂俗剧情,什么美少女被人调戏了,突然跳出来一个高大威猛的兵哥哥大喝一声:放开那个妹子,让我来!哈哈哈……”
“那是什么样危险境遇?”
“……地震。”
席战更奇怪了:地震?
我怎么不记得你经历过一场地震?
帝京和俊脊山都没有发生过地震,而且她一个娇贵的大小姐如果恰好去了某个地方经历一场地震,那是天大的事,还不喊破喉咙,搞得人尽皆知,作为她的发小兼世交,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你没有发烧吧?”
“当然没有。”
“是不是因为中毒后遗症,产生的记忆混乱?”
“哎,我到底中了什么毒啊?”
“瓶子里残余的毒剂我已经送去专业药剂所检验成分了。”
“哦,希望早一点出结果。”
席战心中一动,不如趁她对自己没有戒备,问出一些隐秘的事。
“安安,你还记得药剂是谁给你的吗?”
安小柚使劲地回忆,“好像它本来就在宝箱里。”
“宝箱?”
“哦,就是我胸前的这只古铜吊坠。”
她把宝箱抓在手上,“有没有咯到你?”
“有点。”
席战心里激动得很,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路边正好有条长椅子,他把安小柚放置在椅子上,坐着。
安小柚东倒西歪,头倒下来,他连忙坐在她身旁,让她的头正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席战朝她胸前看去,她的吊坠随意地垂挂在两峰之间。
他顿时眼睛发亮,果然这玩意有蹊跷,说不定别有洞天。
“那这只古铜吊坠又是从哪里来的?”
宝箱是从哪儿来的?许多繁杂的画面像演电影一样飞速地从安小柚脑海里闪过。
“……好像是从河里捡来的。”她迷迷糊糊地说着。
“可以给我看看吗?”
席战伸出了手,去摘她的古铜箱子吊坠。
安小柚忽然警觉地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袭胸?”
席战轻笑,“你不是醉了吗?警惕性挺高啊。”
“我看你就不像一个好人,要不然昨晚也不会趁着我中毒把我睡了!”
瞧她满眼的鄙夷,敌视,防备,看来关于睡了她这件事,席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