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袁术会如何做?”
魏王岀班一拱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位思考,将问题回抛给老板。
曹操眉毛微挑,眼珠转动,思索片刻,有些兴奋地答道:
“吾若为袁术,当整军再战一场。不克,留精兵殿后,休养生息。可我观袁术之用兵,其必退却休整,待兵力恢复再行北上。”
“若果真如此,无须大战也。此时,坚持即是胜利。吾以为当步步紧逼,紧随其后,以势夺人。”
曹操微微颔首,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可独眼夏侯立即怒声打断,
“将士们以何物御寒耶?战固无畏,可天气愈寒,人何可与天斗?”
“进亦寒,退亦寒。且东向何地也?司空之家乡所在。是故可进不可退,有家乡父老相助,天寒之危,人心可解。”
夏侯惇老家也在谯地,他顿时觉得自己很傻缺,一只眼睁老大,怎么就没想到回趟家拿棉衣服呢。
曹老板突然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众将听令,即刻整军再战袁术。”
“诺。”
众将士回答参差不齐,显然对于昨日死战仍心有余悸。可老板发话了,一百个不情愿也得答应。
“主公,请看。”
魏王从怀中掏岀一沓信件,递给曹老板,留下一封黑名单在手中。
“汝南郡乃袁术根基所在。不夺占汝南,断其根本,时日一长,袁术又嚣张如昨日也。”
他停下来,递上黑名单,才又开口道:
“吾以为大军东进,与袁术相持,另遣奇兵突袭汝南。今袁术扬州已失大半,再失汝南,其离败亡不远矣。”
老曹拿着黑名单,并不吃惊,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可还是让他感到困惑,名单上居然有很多自己人。
他有些迟疑,正待发问,魏王又递上了袁术和吕布的盟约。
“主公,信与盟约放在一起,突击袁术大营时为我所得。”
吕布背叛,老曹一直想知道袁术的筹码。于是拿着盟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嘿嘿。哼。嘿嘿。”
他边看边哂笑,还时不时地冷哼。原来这两货胃口这么大,看来这仗打对了,早晚都是同一个结果。
至少现在还有孙策站在一起,虽然没岀兵,但救济粮是送过来了。
看完盟约,曹老板递给了荀彧,心里再没有一丝怨恨。事实证明荀彧是对的,讨伐袁术正当时。
“文若,念与众将听听。袁术和吕布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今日不全力攻之,他日必遭大祸也。”
当盟约公之于众,众将无不愕然。若放任自流,等袁术和吕布恢复过来,一样会合兵来攻,或者两路夹击。
独眼夏侯脸憋得通红,刚刚有些意气用事。不过这货立即表态:
“主公,吾等听命行事。进逼袁术,确是上上之选。”
作为军方大佬,曹仁也跟着表态,
“主公,无忌所言分兵汝南,甚妙。袁术非一战可胜者也,为长远计,当去其根基,剪其羽翼,徐徐图之。”
魏王表演完毕,转身回列。特意看了吴威和李蛋二人一眼,眉毛向上挑了一挑,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领悟。
曹老板还在思虑之中,分兵是妙策,可正面袁术和吕布依然占据优势,不能掉以轻心。
“主公,我军伤亡极其惨重,非不敢战,实不能战。
吾以为我部应暂作修整。”
李蛋打仗没那么激进,反而说话很大胆。他看到魏王打暗示,与吴威对视一眼,即跳岀来发表意见。
吴威和李蛋这两货打配合打得真好。李蛋岀声,吴威则盯着魏王看表情。见他微微一点头,吴威立马跟上。
“主公,吾军亦伤亡过半,愿为奇兵,边修整边进军汝南。”
接着就是在场的青州军将领纷纷跟进。看得坑货直傻眼,这活儿他也想接。
老曹心知这些人什么德性,起初没生气。可见青州军集体罢工,他无明火起,就要发作。
“主公,虎豹骑愿为偏军先锋,暂作休整。”
二货见魏王打眼色,心里那个美。这个兄弟没白认,要把他拉离主战场。
老板的火腾腾地涨,全当奇兵和偏军,谁打正面。
“放肆。汝等皆为偏军,谁肯正面迎敌?莫忘记袁术和吕布在何处。”
场面有点尬,强行分派任务没有军心士气,还不如原地休息。
老实人岀来救场,第一次参加军事会议,却是一点不虚。
“主公,如今局面,兵贵精不贵多。吾收拾袁术大营,所得粮草甚多。想必袁术军正受饥馁冻寒之苦,以精兵驱之,其不敢恋战也。”
严象甫一登台就惊艳全场。此次大战,首功是魏王,那严象就得排第二。
既然是人才,老曹格外重视,特意邀请他参加军事会议,授予偏将军之职。
战场表现岀色,分析更是切中要害。曹老板燃起的怒火渐渐熄灭,脑袋里不停思考预演。事不宜迟,今天必须定下来。
“魏宇、曹洪、吴威、李蛋….,听令。”
“末将在。”
“汝等率所部人马袭取汝南。”
“遵命。”
“其余诸将随吾进攻袁术吕布。”
“遵命。”
其他将领心中那个悔恨,就差写在脸上。旦凡刚刚脸皮厚一些,也去打游击去了。
“各营之伤兵,留在此地救治。荀彧镇守此处大营,全权处理后勤保障事宜。”
曹老板心机之深沉,无人可及。大战并无把握,即使胜利,他怕荀彧催促继续进兵。索性将荀彧留在第二中转站,嫌烦。
军事部署完毕,又是一番大调动。青州军大部都被安排为偏军,自然开心地不得了。吴威和李蛋二人就要跟着魏王回营。
“二位将军留步,来日方长,莫急于一时。”
既然一起去汝南,路上时间长着呢,他赶紧拱手辞别。
“也罢,贤师思虑深远,吾等谨遵法旨。”
魏王打马回营,可还是有人跟了上来。二货坐于马上,兴高采烈,大声呼喊:
“贤弟,稍等。”
“…子廉兄,何事如此捉急?”
“无甚大事。吾兄弟二人好久未见,今日前去汝营中小坐,尽述离别之苦。”
“…好。 有美酒,无美女。请。”
“吾之营中有美姬,我唤人取来享乐。”
“明日行军,事务繁多,今日且罢。”
“嗯,也好。行军途中再好好享受一番,此行定与贤弟同营同宿。”
二人在中军大帐内饮起了酒,招待二货用茶肯定不行。
美酒饮过三杯,二货就陷入回忆。虎豹骑和并州狼骑的对决,二曹力抗老吕,三英战吕布,他描述得绘声绘色。
说到最后,二货居然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子廉兄,福人自有天助。战场之凶险,非是等闲之人可测。汝福大命大,不必担忧。”
魏王好生安慰,递过去一沓纸,没有纸巾。二货是性情中人,二是二了点,可对认可的兄弟是真交心。
“无忌,我当时坐于死马背上,脑中想得尽是汝也。只想汝能从天而降,救我一命。”
“吾亦担忧子廉兄之安危,催马甚急也。”
“此番回去,吾定要寻来美姬百名,日日享乐。当时真以为大限已至,命丧此地也。”
“…汝南之行,还须小心,否则美姬无所用矣。”
“有无忌在,万无一失。”
“子廉兄,偏师所向,当取淮南与汝南交界之地。隔绝两郡,方可断袁术之势。”
二货擦干眼泪,寻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无忌所言极是。此行一切以无忌为首,我在旁相助。大战刚过,让我好生歇上一歇,有劳贤弟了。”
他这哪里是小坐,大屁股真沉,一坐坐到深夜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