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魏王的心很乱,很乱。怀疑身旁的女人是贾诩的徒弟,有毒。突然觉得还是小小老婆好,天真无邪。
二月初三,司空千金满月酒,宴席摆在魏侯府,宾朋满座。
卞氏盛妆岀席,头梳高髻,别五根金簪,簪顶各挂一串珠玉。耳著玉珰,晶莹剔透。玉颈环一条樱红玛瑙链,端庄大气。
绀上皂下连衣裙,束一条深红丝带,衣袂飘飘。足穿暗红翘头履,莲步轻摇,居中而坐,自有威仪。他的四位夫人分列两边相陪。
今日宴席,女子为主客,公卿官吏都携夫人一同前来,两两一桌。奴婢们端上美酒佳肴,正式开席。
卞氏缓缓起身,以茶代酒,行第一巡。红唇开启,字正腔圆,朗声说道:
“在场诸公及夫人有礼,爱女满月,妾身喜不自胜,邀诸位同庆,以贺新生。请!”
她左手掩面,先干为敬,大方又得体。接着奴婢们续酒续茶,再行第二巡,悠悠说道:
“卫将军功勋盖世,小女拜其为义父,妾身荣幸至极。今在侯府设宴,以示敬意。日后望诸公同心协力,共匡朝政。请。”
行过两巡,卞氏缓步归位,深情望过来,希望他来行第三巡。魏王端起酒碗,昂然而起,沉声说道:
“诸位,夫人德才兼备,秀外慧中,幸其青睐,吾今多一爱女。在此,祝夫人青春永驻,容颜不改。请。”
说完缓缓环顾四周,眼神对上曹老板时,举杯示意。
这货坐在上宾位,离得很近,见善意一举,忙端酒碗站起身。没有开口,举杯向在场诸公一一示意。
气氛有些古怪,两位大佬同时站着敬酒,众人忙不迭起身,一起敬卞氏,行过第三巡酒。
然后随意,女宾们倒很热闹,纷纷与卞氏相敬。将军夫人也不能落下,站着互相认识,时不时传来浅笑和娇笑声。
男宾们很拘束,因为曹操没动,他也没动。但大多都已认识,坐在案几后举杯示意,心领神会。
老曹老老实实坐在那,有人相敬时才举杯。他看着很奇怪,端起酒碗走过去,问道:
“司空,别来无恙。听闻公身体欠安,不知可痊愈否?”
这货忙举杯站起,指了指喉咙,撇了撇嘴,摇了摇头。用杯相碰,一饮而尽先干了。
有些古怪,魏王微微皱眉,跟着喝完。但正事儿得说,斟满酒,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司空,往事如烟飘散,吾与公各自退兵,可好?”
曹操满面含笑,连连点头,用杯相碰,一饮而尽。他无奈跟着干掉,又斟满,郑重说道:
“吾信守承诺,公若心无恶念,吾不与公为敌。若北向攻绍,或可相助一二。”
老曹重重一点头,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碰了一下杯,又是一饮而尽。
看表情应该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他心中狐疑不定,跟着干完杯中酒,一拱手,回归座位。
宴席排场很大,氛围却不是非常热烈,大概一个多时辰,众人散去。曹操向他一拱手,满面春风,大步走在第一位。
看着背影,魏王着实无语,到底曹老板怎么了,过来装哑巴?百思不得其解。
卞氏今天特别高兴,与女眷们碰了一圈,听了许多恭贺语,笑个不停。送走众宾客,与小小老婆调了日子,今夜她来侍寝。在屋内,对着铜镜照来照去,满心欢喜地问道:
“男君,妾今日美么?”
大兄御姐这身妆容,贵气富态,他在一旁上下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有魅力,脱口赞道:
“美得很!”
她晃动裙摆,转了两圈,趴到他身上,柔声说道:
“君喜欢就好。”
这个姐姐有时小女儿心思特浓,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调笑着说道:
“当然喜欢,金屋藏娇,藏得就是大兄也。汝日后就待在此处,让我看个够。”
“奴才不回司空府,要与君日日在一起。”
“唉?今日曹操奈何一语不发耶?”
“哼,吾又怎知!嗯…?吾送其请帖,令其勿言,或许因此罢。”
“其竟如此听话?”
“料其怕君矣,非是奴也。哼!其若听吾之劝,不乱搞女子,恐奴亦不会这般,白白便宜汝也。”
“嘿嘿!”
一脸坏笑,魏王从后抱住,贴在她的耳边,悄悄说道:
“美人,搞反矣,明明当初是汝相勾引,吾守身如玉,终未逃脱汝之魔掌。”
边说边握住那酥软小手,在她眼前晃动,悠悠说道:
“此乃凶手。”
忆起过去,大兄御姐心弛神往,那时候竟那般调皮可笑。拽着他上了床,主动相拥。
今日她很美,魏王把持不住,一件一件褪去衣裳。她紧紧缠着,娇喘声中悠悠说道:
“啊,男君,奴,嗯,想要个男婴,啊!”
过了两日,有消息传来,曹军已有部队离营回返。他立即请来李通、龚都和刘辟,还有庞统和杨修,商量撤军事宜。
先前因许都形势危急,抽调他们北上,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危机化解,关于汝南与南阳,很想听听心腹们的意见。
李通主要布防于南阳,沉思片刻,朗声说道::
“主公,荆州刘表年事已高,徒有其名。自前次兵败湖阳,再无异动,取守成之势。况孙策势猛,与其有杀父之仇,故而聚兵于江夏。吾以为当屯兵湖阳,待两者交兵,全取南阳郡。”
分析得不错,魏王点点头,不想离开历史剧本,缓缓说道:
“今与曹操暂时和解,既据汝南,又得大半徐州,若全取南阳郡,恐四处树敌,疲于应付。刘表不足为虑,暂忍耐几年。吾不取,无人可取也。”
顿了顿,抬头望向天空,神秘一笑,大声说道:
“今年恐为袁术之死期,其之将死或死后,淮南必乱。文达,吾命汝回军阳安,务令汝南郡安稳。”
杨修笑眯眯地品着茶,深信不疑。但庞统等人无不错愕万分。
豪侠李通瞪大双眼,细细思量,袁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按理来说不至于这么快,迟疑着问道:
“主公,术虽不堪,何以败亡如此之速耶?莫非主公早有绸缪?”
“非也,其自取灭亡矣!吾军须做准备,莫失了先机。”
李通还有疑惑,稳了稳心神,起身接令,朗声说道: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