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中秋赏月

敏行跟在随先生身后,随他看着鱼缸里的鱼,说道:“随先生这鱼可是将两种鱼放在一起杂交得来的么?已经和野生的有了很大的不同,恐怕是优选了好几代才得来的。随先生下得功夫不浅。”

随先生突然开口道:“你也懂养鱼?”

敏行道:“只懂些皮毛。只是走得地方多了,见得也多些。”

“那你都见过什么样的鱼?我这里的这几种你都见过么?”

“随先生这里的几种还是都见过的,别的么,描述起来不太容易。”敏行想了一忽,才接着说,“有眼睛极突出的,有头极大的,有双尾的……各有不同,极是好看。”

随先生激动起来,伸手向敏行抓来,口中急切地问:“在哪里看到的?求你告诉我,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开始那个不动如山的淡然之人瞬间消失了。

敏行后退了一步,才没给他抓住,口中却思索着答道:“却是早些年前见过的,那时年纪还小,庙会上来了个游方的道士,托着个大陶缸子,里面装的就是。”

“他后来哪里去了?”随先生一又眼紧盯着敏行追问道。

“既是游方的道士,哪里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不知道去了哪里?更奇怪的是,他的鱼却是不卖的,当时祖父带着我看,我看着好看就叫着要,祖父疼爱,要买两条给我,可他说什么也不卖,我为此好几天都不高兴,故而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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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先生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变,敏行觉得有一个表情竟是要是哭的前奏,吓了一跳,心想,这痴迷外物的人真是伤不起。但他终于没有哭,却也没了刚才的精神,整个人黯然下来。

敏行道:“不过,我倒是听他提了一下那鱼怎么得来的。”

随先生一下又鲜活起来,热切地道:“那鱼是怎么得来的?”

敏行不再卖关子,坦白道:“是捉了野生的金色鲫鱼和红色鲤鱼,慢慢养着,再一代又一代的优选杂交,最后才得来的。”

随先生追问道:“只要这两种吗?别的都不要?”

敏行摇头道:“不要,只这两种。”

随先生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便也就罢了。却又狡黠的一笑,道:“你给我说这个,想要我给你做什么?”

敏行惊异了,心道,还以为他不通世故,原来不是啊。但也知道跟这样的人还是坦白些好,遂笑道:“我要建个园子,园子里有池子,想放养些好看的鱼,就寻到您这里来了。您看您能帮我吗?”

“能帮,就去直接捉了红鱼、金鱼来,放进去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敏行笑道:“很是。只是去哪里捉这许多红鱼金鱼呢?”

随先生痛快地笑道:“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要了,来找我就是,我带人帮你去捉。”

敏行解决了一件大事,把前

边的不快也就抛到了脑后。莫语看着敏行那张轻松愉快的笑脸,偷偷地长出了一口气。

在别人的忙碌,敏行的悠闲中,时间飞快地滑过去,莲花变了莲子,夏天只剩依稀的影子。敏行的园子在修整调节了无数次后,终于初步成形。其实也就筑了一圈围墙,修了个小河池沼的混合物而已,嗯,还有几座参差不齐的假山。不过进了秋季别的开了工就快,雨季毕竟是过去了。

园子里开始修亭子廊子阁楼一类,这一类一定要美丽精致。敏行便也常到园子里做监工,和匠人们多沟通多商讨,确定位置图案颜色等等细节问题。于是敏行也忙碌起来,总也没有出去赏景游玩。

这一天半夜醒来,感觉窗外很是明亮,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那不是室外彻夜不灭的灯光,而是月亮,是一轮明亮的圆月。莫不是到中秋节了?敏行猛地坐起来,这个在前世无比重要的节日,在这个时代却还不曾有任何说法,真是遗憾!

敏行披衣下床,踱到窗前,推开了窗扇。月亮的银光立即钻了进来,落了一头一脸一地。敏行心里涌起淡淡的伤感,这样如水的月光,这样圆的月,让人不能不想起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可这两句诗在心头尚不及消散,另一首诗中的那一句就以更强势的姿态涌上心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如自己一样是孤寂的吧,只能与月与影为伴。

敏行在窗前停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想回床上去,索性穿了衣服去湖上吧,湖上赏月该别有韵味吧。正是夜半时候,院里的人都睡得正沉,敏行轻手轻脚地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开了大门,解缆上船,划去湖心。

深蓝的天空那么辽远,极远的天边闪烁着几颗星星,而那一轮勾起无数人思乡之情的圆月,静静地挂在天空,仿佛是一只无所不察的神眼,冷然里透着怜悯,平静里带着叹息,看着这世界,看着这月下无眠的人儿。

敏行想哭,想放声痛哭,夜晚总是让人变得更感性,也更脆弱,何况是这样的月圆之夜!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听听四下,一点声息也没有,远岸上的垂柳是一团团的黑影,近处的荷叶莲苞静静的立着,仿佛睡着了。叶下也许还有熟睡的秋蝶秋蜓,谁也不知道这儿有一个孤寂的找不到心灵归属的灵魂。

敏行终于哭起来,先是低声的啜泣,慢慢的声音就放大了,再过一会儿,终至嚎啕。枝叶间有鸟儿惊飞起来,俶而远逝;水中有鱼儿出来冒个泡又迅疾地沉了下去。似乎都不忍听这从心灵深处发出的悲声…..

敏行哭了一会儿,心里的郁闷解了一些,只是头痛的厉害,身上也觉得潮冷的紧,心知若再不回去,一场病恐难避免,于是挣扎着站起来取篙撑船。撑了几下,觉得力不从心,头晕目眩,几要跌倒,便不敢再立着。坐着却撑不动那长长的竹篙,急了一身汗

,最后昏睡过去。

一大早,两声惊叫在小院里引发了巨大的恐慌。先是王言的一声惊叫“爷不见了”。莫言莫语询问了王言几句后,不顾可能的男女之别和敏行“谁也不准进我内室”的三令五申,把敏行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又翻了王言住得厢房。一无所获后,正要去翻前院,又听到了守门小厮的惊叫“大门没栓”。两人冲出大门,正碰到夜宿小吃城的王讷,王讷看着两人大惊失色的脸,正要暗讽两句,却又看到了两人身后满脸泪水的妹妹的脸。不禁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敏行出了什么事?”

这种时刻也没人注意他的称呼,王言哭道:“哥哥,爷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王讷愕然道。

王言道:“早上,都比平时晚了好长时间了,我见爷一直也不从屋子里出来,就去喊,喊了好几声爷也不应。我就说,‘您再不应声,小的就进来了’,也没人应,我就真进去了。一看,爷竟然不在屋子里,净房里也没声音,我又大声喊,还是没有应。他们俩就进来找,也找不到,后来,木子就说大门没栓……”

王讷急道:“你们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就没人发现人哪去了?大门没栓是什么意思?是昨晚忘记栓,还是有人打开了?”又转头向着莫言莫语两人,“你们会武功,怎么也睡得这么死?就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

两人正悔得要死,原来两人都是替换着睡,这么长时间一直平安无事,不免放松下来。到了杭州府后,敏行更是一副长住的样子,莫言又整天在园子里忙,晚上就不再留一个人值班,没想到就出了事。这会两人急着要去湖边看看,也没心思理王讷。王讷见两人不说话,抬脚就往湖边奔,也忙把手里为敏行买的早点扔给王言,奔向湖边。

三人还没到湖边,就看见湖里自家雇的艄公正用力撑着船往岸边行来,看见这几人,焦急地叫道:“公子在船里,公子在船里。”

几人刚松了口气,又听艄公道:“公子好像是病了,脸通红……”

莫言一听,一个纵身跃上离岸尚有两丈的小船,伸手一探敏行的额头,果然滚烫。

敏行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从那天昏昏沉沉地被莫言抱回房里,到今天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请了当地有名的老大夫来诊,老大夫听了听病因,看了看面色,摸了摸额头,连脉都没切,就下了结论——风寒。开了药,另又嘱咐,多喂水,吃不下饭可以多喂米汁,小米汁最好;热度不退,多用温水擦拭手心、脚心,用酒擦拭也好。然后扬长而去,浑不把敏行的病当回事。

几人再去请他,他便瞪眼道:“着什么急?有什么好着急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夫已是开了药了,你们还待怎样?莫不是信不过老夫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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